陳嬌剛要坐下又彈起，“她……她跟你說了什麽？”
    “她什麽都說了，她為什麽在康複中心，當年的事，還有你父親，還有那個男的掉下去之後不見了。她什麽都說了。”
    謝教練的聲音越來越小，陳嬌道，“那個人不是她害死的，她才是受害者。”
    “我不管這些，就算是也和我沒關係，你隻要告訴我，你這件事是不是因為那件事。”
    陳嬌看著謝教練沒有回答，謝教練馬上明白，“真的是？可是那塊爛尾是吳碧清爺爺公司的對吧？這兩件事到底有什麽關係？”
    陳嬌還是看著謝教練，謝教練一直催促，兩人說話時間是有限的。
    “你答應我，幫我在這幾年看她，我會出去的，讓她等我。”
    “到底是因為什麽？”
    “你不知道，你和她才會安全。”
    “可能嗎？我知道了才會安全吧。我想吳碧清也不知道，她安全嗎？我今天從你這裏走出去，以後幫你照顧紀夢夢，你覺得我還會安全嗎？紀夢夢會安全嗎？你說了，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你不說我們就永遠是被動的受害者。”
    “你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們縣城的故事嗎？”
    “以前你說過你縣城很多故事。”
    “我們縣城初中有個小男孩殺死了他的同學，他們都隻有十四歲，是兩個家庭的悲劇，但後來隻剩一個家庭。小男孩本來要做牢的，因為法律規定，已滿十四周歲不滿十六周歲的人，故意殺人也是要負刑事責任的，何況他的手段極其殘忍，另一個小男孩被砍了二十刀，還被他埋在土裏。可是你知道結果嗎？”
    “我記得，你說後來兩個月就放出來了。”
    “對，因為在小縣城是有婆羅門的，在大城市也不一定沒有。”
    “可是你還說那個被殺的小男孩一家都沒好結局，母親瘋了在河裏溺亡，父親另娶，後來竟在上工的時候出意外摔死，你能分辨這些是自然還是人為？而且我國的法律是在逐漸完善的，我相信隻要你說出來，結局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你不要覺得你練了一輩子力量就真的有力量了，你知道白婷婷那個孩子嗎？她受傷也不是偶然。”
    “白婷婷是我介紹的，我跟著這孩子很多年，這孩子幹幹淨淨，這麽多年的生活也透明簡單，她又能和什麽事扯上關係？”
    “我不知道，但她肯定知道了什麽才會被人丟在墓地。”
    “你為什麽知道這些，你竟然知道這些你為什麽不說出來？”
    “白婷婷不說，我不說，所有人都不說，大家就這樣過著，都會沒事的。”
    “陳嬌，你不能這麽想，我都說了，我們可以一起努力。”
    “你也說了，那塊地就是吳碧清爺爺的，可吳碧還受傷了，你真的覺得說出來所有人都會安全嗎？”
    陳嬌再次站起，將電話掛回凹槽，她衝著謝教練擺手，在看守人還沒有倒計時時就結束了對話。
    謝教練拍著玻璃喊她，她又恢複了之前的鬆弛和平靜，平靜地自信著，隻要她踏進鐵門後，就不會再有事情發生。鐵門後的三年，將是最好的結局。
    可謝教練不這麽想，她當即驅車去了醫院。
    醫院裏隻剩下吳碧清。雖然吳介人時不時停掉吳碧清的止痛藥，但消炎藥、生肌藥、營養液，中醫的艾灸針灸砭石，西式的儀器刺激，還有專業人員每天幫著的翻身護理，吳碧清恢複的速度驚人。
    謝教練見到吳碧清的時候，吳碧清已經可以不用止痛藥也能忍受的地步，菌群也不再擴散，肌肉也在重新長出，她的床甚至是可以遙控起臥的電動床，吳碧清已經可以半坐半靠起身。
    “教練你看我，很快就能回去的。”
    謝教練望著身後的病房門，中間的玻璃方窗能看到安保的背影。她不確定這裏的隔音會不會跟紀夢夢的康複中心一樣差，她湊近吳碧清耳邊小聲道，“我來看你不是為了這件事，當然我相信你肯定會很快好起來。”
    “那是什麽事？”
    吳碧清察覺到謝教練的異樣，她也朝病房門處看了一眼，也壓低了聲音。
    “第一件事，你描述的受傷的場景沒撒謊嗎？”
    “當然，我都這樣了，我為什麽要撒謊？”
    “我不是不相信你，你的描述也和陳嬌說的一樣。”
    “她……她是不是有病？她已經被抓了？她這樣招不是等著去送死，她肯定有鬼。”
    吳碧清邊說邊觀察著謝教練的反應，最後還加了一句，“不過她是你介紹來的，我怎麽知道你們是不是合夥。”
    謝教練歎口氣，“我正式的體工隊員工，我做這種事，對我有什麽好處，我……我要是知道一點她要做這些，我找不到人我就不去學習不去出差，我怎麽可能找她。”
    “第二件事呢？”
    謝教練湊得更近，“我今天去問她她沒有說，我準備下次再去問，但是我發現，她做這件事可能和你爺爺有關係。”
    吳碧清猛地轉頭，謝教練趕緊道，“你別激動，所以我就是問你，不是肯定的啊。”
    “證據是什麽？”
    “簡單的說就是陳嬌以前可能做了些不能讓別人知道的事，是在一個爛尾樓做的，那個爛尾樓是你爺爺公司建的。我不知道這裏麵有什麽關聯，所以我來問你。”
    “她做了什麽事？”
    “說了不能讓人知道。”
    “但可能這件事已經有人知道了。”
    “你知道？”
    “我當然不知道，我隻是假設，她做的這件事有人知道，然後陳嬌為了這件事不被人知道所以被威脅，然後對我做出這種事。”
    “可是那個人是你爺爺。”
    “不可能是他……應該不是他。”
    吳碧清看著自己腿上的紗布，如果她沒有受傷，她的價值更高，如果吳介人要她受傷，不會給她這麽高端的醫療條件。
    可能聯係到陳嬌又和吳介人有關係的人不會很多，吳碧清腦海裏清晰了一個人的臉。
    可是為什麽，她一個十七歲的小女孩對他能有什麽威脅的？
    “那你最近有什麽特別的事情嗎？你好好回憶一下。”
    “我最近唯一和以前不一樣的是我想報名明年的市錦標賽。”
    “這算什麽？什麽人會因為不想你參加比賽而做這種事？”
    “應該是什麽人會知道我想報名吧，你覺得吳勇會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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