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上帝視角(音樂食用更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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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代を越える想い~piano ncerto~(os rerding ver.) ——和田薫
    你的人生是你以為的那樣嗎,或許第一視角總不全麵,讓我們打開上帝視角,從頭來過。
    ……
    ……
    有一年初春的時候小路的父親送了她一隻小狗,胖乎乎的,白色的小狗,右耳有黃色斑點。
    那是零六年了,父親和母親早就不是以往那樣和睦了,他們總是吵架,吵不完的架,但很多時候,是小路母親單方麵的吼,而另一方是沉默的小路父親。
    他們不合適,這對戀人不合適,這對夫妻不合適,這是小路父親聽過無數遍的話,小路母親長著一張很精致的臉,家世好,文采好,能力強,性格外向,可在那樣的時代,能理解她的男人卻隻有小路父親。
    他們在大學相識,同出同入圖書館,約會戀愛,像所有普通情侶一樣,總會有人說他們不合適,但小路母親總會第一個站出來反駁,一切似乎順理成章。
    可結婚後的小路父親,給不了小路母親想要的生活,可他們已經有了小路,一開始,或許是相互的惦念,他們會因為愛意互相遷就對方,努力給小路一個小家。
    可也就是零六年的時候,小路父親的醫館出現一個和他如出一轍性格的女人,同樣寡淡的性格,做起事來一板一眼,連麵貌也同樣寡淡,白白瘦瘦,有人開玩笑,他們看起來才是一對,小路父親不予理睬,可那女人卻動了心思。
    小路母親發現後大吵一頓,小路父親沉默,可那女人似乎擁有和她外表並不相同的靈魂,她以此認為是有機可乘,在小路父親將她開除醫館後,居然從小路下手。
    小路很聰明,她並不喜歡那個女人,甚至於討厭,可那人卻出現她的小學門口說父親拜托她來接,小路不願,跑回學校待到天黑,直到懷孕的小路母親出現。
    可事情還沒有完,那女人依舊常以生病為借口出現在醫館,她不理睬醫館其他人的指指點點,在她的眼裏,和她相像的男人本該是上天給她的配偶,她討厭小路的母親,強勢又美貌,或許是時代的糟粕造就了那個女人的性格。
    她開始滿大街說小路母親的壞話,本該無事的,可似乎那個小地方那個時代,好人太少了,盡管小路母親覺得他們過得一般,可貧富差距依舊在那裏。
    大家開始明晃晃的欺負小路,聽家長說小路家有錢的孩子會串通起來讓小路請客,請零食,買文具,借錢車票,沒有錢吃飯,各種理由。
    小路還小,她不明白,隻是突然覺得,同學朋友們突然都變了。
    小路母親流產了,因為情緒影響因為一次和街坊鄰居的口角,小路父親再次覺得自己無能,出院後兩人在客廳坐了一夜,第二天,小路母親離開了。
    小路父親帶著小路搬了家,小路隻帶了自己和花崽,她給小狗取名叫花崽。
    換了新地方的小路父親更需要掙錢,大部分時間裏,小路隻有花崽,花崽送她上學,到了中午又會在學校門口陪她去餛飩鋪,花崽一碗她一碗,花崽還會等她放學。
    小路並不向往愛情,她總覺得,人早晚會分開,父親說他沒有很多錢,能力也不夠,給不了母親想要的生活,於是小路沒有再看上學路上那個精致的鄰校男生。
    小路以為,她和父親是一樣的人,她也沒有很多錢,能力也不夠,和父親一樣長得瘦瘦弱弱,她不應該再去看那個和母親一樣精致的男生。
    ……
    ……
    再後來,花崽長得很大,它已經陪了小路六年了,它每天跑的路太多,腿早就不好了,大型犬的壽命沒有那樣長,它隻能蹲在家門口等小路放學。
    小路和花崽舉爪拉鉤,他們說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花崽活到九十九好不好,花崽汪汪的答應她。
    這年小路15歲,臨街開了家狗肉館,父親和狗肉館離了婚帶著孩子回家的大女兒關係不錯,父親偶爾會去買肉,小路一次也沒吃過。
    同年下半年,父親再婚了,和狗肉館的女人,女人再次懷了孕,她的父親送來一盆狗肉……同一天,花崽失蹤。
    小路沒有找到花崽,聞著房間裏那盆狗肉的味道情緒崩潰下呼吸困難入了院,發了很久高燒,他們說他們沒有殺花崽,可小路沒有見到她的花崽,她帶花崽去過寵物醫院,他們說花崽很健康,花崽最少還能陪她三年。
    出院後小路失去了味覺,可她仍舊想去找花崽,深夜出了車禍,車禍後右耳聽力受損,小路沒有在乎,因為是右耳,她也有隻特別的右耳了。
    十六歲,沒了花崽,高二的小路選擇住宿,帶走了所有必需品,她討厭父親,討厭父親的一切。
    十八歲的小路去了最遠的大學,她已經學會如何隱藏和普通人的不同,失去味覺後似乎其他感官格外靈敏,她開始學著攝影,設計,甚至做香水,全都是為了掙錢,她想去國外看看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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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年她認識了李一一,一個和她一樣“離家出走”的女孩,小路無法住宿,她似乎像見不了光,舍友太幸福了,她們有每天和爸爸媽媽打不完的電話,她們……也有小狗。
    小路難過,她不想成為不想別人過得好的人,所以她選擇離開後住宿,得房東的允許後刷了藍藍的牆,小路喜歡海,小時候媽媽會帶她去看海,花崽也喜歡藍色。
    她後來又在那所大學讀了研究生,她每天每天,都有幹不完的事。
    ……
    ……
    事情來到認識周錦禮和顧嶼,周錦禮是個話很多的男生,偶爾情商很低,他們在辯論賽認識,她其實不喜歡周錦禮,隻是,辯論賽時他很幽默風趣,賽後下了雨,周錦禮順手將多餘的傘給了她,和顧嶼離開了。
    小路不會因此心動,她沒有感受到過太多幸福,隻是後來的相處中,周錦禮很像那些女生口中所描述的哥哥,不那麽會說話,不會逗她們開心,但放在身邊吵吵鬧鬧的又會很安心。
    這不是喜歡,她隻是想要家人,她騙過李一一很多。
    ……
    說她有喜歡的人,她喜歡周錦禮那樣事業成功的男人,李一一傻頭傻腦的肯定,她很高興小路終於有喜歡的人。
    所以,小路總是叫他,周哥。
    ……
    說她有車禍後遺症,所以開不了車,以後都要麻煩李一一了,李一一滿口答應,李一一回來很多車,似乎天生的方向感好,小路不要李一一再付房租,李一一的陪伴已經給予她太多,李一一並不像她,李一一還有奶奶,可她的奶奶生了病。
    所以,李一一答應,直到小路有人陪伴,在此之前,她都是她隨叫隨到的專屬司機。
    ……
    說她沒有心理疾病,說她早好了,可她沒有好,她偽裝的太好,甚至給自己詳細列出一份愛吃的和不愛吃的,但大部分時候,她都不愛吃,隻是李一一吃什麽,她就隨口對付兩下。
    所以,李一一習慣的會把食物分開小路一半。
    ……
    再有就是,她們某次的約定,看過一起看過七個我後,她們同時許願,說希望會有新的人格拯救自己,可許願過後看向對方,又同時反悔。
    小路說,聽說有時候新人格會沒有記憶,如果我忘了你,就不要和我做朋友了,
    李一一認為小路又在胡扯,可小路又笑著說,這是我僅有的占有欲,你不能和她做好朋友,那不是我。
    李一一妥協,說她也一樣。
    ……
    ……
    唐奇是在顧嶼和周錦禮的口中認識小路的。
    周錦禮同唐奇說,她認識一個黃金單身女,條件特別好,同唐奇一樣一板一眼,比他還較真,做事特有毅力,還和他一樣卷,一樣天才。
    顧嶼卻說,周錦禮一天和人家姑娘逗八百回嘴,說話難聽又欠揍,其他的他不敢保證,但小路一定脾氣特別好。
    於是自然而然的因著設計稿和工作問題認識,第一次在視頻中見到小路,唐奇心裏毫無波動,他甚至覺得在照鏡子,但似乎又不一樣,對麵的人比他還要較真,拚命三娘的程度。
    於是,唐奇打心眼裏佩服她。
    ……
    ……
    真正見麵時,是顧嶼和周錦禮拍照,非要拉上他說是好兄弟沒有一起拍畢業照很可惜。
    唐奇真正見到了路隻隻,似乎和視頻裏完全不一樣,他站的遠遠的就看出來了,像變了一個人,但似乎,又像鮮活了。
    她臉上掛著笑同他們打招呼,唐奇第一次知道,原來她還會笑,但她像不再認識他們三個一樣。
    唐奇愣在原地不敢上前,他的憂心和好奇不是多餘,和小路視頻過十幾次以後,他早就再次翻閱過心理方麵的資料,也在國外問過關係好的同窗,小路有很嚴重的心理問題。
    ……
    ……
    但嶄新的路隻隻照相時,眨眼靈活活潑,眼睛緊緊盯著他,臉蛋也紅紅的,這很神奇,在唐奇的視角裏,他真真實實看到了一個人的身體裏突然住進了一個新的靈魂。
    拍照結束,路隻隻被圍住,她不急不惱,隻是笑的很命苦,拍了很久的照,唐奇出於好奇站在樹下看了很久,這不像小路,吃力不討好的活一遍遍重複,扯著嗓子招呼被拍照的人調整姿勢,逗他們笑。
    他當然見過小路拍的照,大多數都是風景,靜物,動物,她不擅長拍人,可現在低頭看她剛剛為他們三個拍的合照,絕對可以算的上生動自然的人生照片係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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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顧嶼和周錦禮不是傻子,也第一時間察覺了如此大的變化,顧嶼說一定是被周錦禮氣的,周錦禮反駁說不定是見到小唐激動的,還掐著腰說不愧是他的眼光,看起來真的很配。
    ……
    變故發生在新發的設計稿,變化大到顧嶼和周錦禮措手不及,三個人聚在一起左看右看,決定第二天打電話,這下顧嶼真覺得是周錦禮日積月累氣得了。
    ……
    唐奇還沉浸在對路隻隻的好奇中,什麽情況下會導致發生如此大的變化,他決定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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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路隻隻太實在了,先是金鐲劃破手,接著是硬著頭皮吃魔鬼辣,每一步都在唐奇的預料之外,變化也太大了,口味變化也很大。
    不是說不愛吃東西嗎?麵前這個狼吞虎咽生怕別人搶她飯的女人是誰?
    唐奇心中調侃,麵上卻是帶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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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但真正讓唐奇覺得眼前人完全不是小路的,還是那件事,周錦禮他們說小路怕狗怕到不敢吃狗肉。
    唐奇並不認為那是真的,他甚至猜測小路養過狗,但眼前的人看到那隻狗後嚇了一跳,她如果養過,應該知道狗有夜視,還會在燈光下反射。
    但她嚇了一跳,卻還記得第一個反應過來拽住他,狗衝著他們來時,都是她擋在前麵,她反應很快,看起來瘦弱的身子和那條大黑狗跑來跑去兜圈。
    衝在最前邊拉著第一次見的陌生人躲避危險,他想去幫忙,但跑的不夠快差點被咬到,回頭時,那條大黑狗已經咬在了她的小腿,她就站在他身前,她不怪他,轉頭還擔心他有沒有磕到哪。
    小腿隔著衣服流了血,鮮紅的,唐奇怕的厲害,幾次催她去醫院,她卻還開得起玩笑,非要確定大黑真的安全了,還非要李一一去陪著大黑,可大黑明明才咬了她。
    她變化前後,都有和讓人人不能理解的缺點,似乎一點也不愛惜自己,總是沒事沒事的掛在嘴邊。
    唐奇難受,他不該抱著好奇去試探所有的一切,或許是吊橋反應,他捂著心口突然加速的心跳,他不認為應該參與進去她的人生,他甚至不知道,那個所謂變換的人格,會不會又突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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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奇給她休假,接著是借口她還沒好,一天又一天的線上溝通,路隻隻對他來說太奇怪了,他給她休假實則是在逃避自己。
    就連在線上唐奇也控製不住對她感興趣,更豐富多彩的觀點,會認真思考他說的每一個點,不再是一意孤行和較真,幾乎時時刻刻在考慮全局,甚至注意到他在做筆記還會放慢速度。
    這和以往的她完全不一樣。
    明明隻是換了個性格,他怎麽會突然感興趣,他覺得自己好過分,可查遍那些資料,甚至去詢問了本地有名的心理師,副人格很少能取代主人格,而且人格分裂是會自愈的,不自愈的話,終有一天會受不了。
    ……
    ……
    可周錦禮和顧嶼又同他講,遇到路隻隻在火鍋店,說她好能吃辣,和以前一樣,麵無表情得喝火鍋湯。
    唐奇分不清,是主人格回來了,還是她又為了自證而自虐,她明明就不能吃辣。
    糾結下,唐奇還是去了,走前猶豫桌上的心理師卡片,最後還是拿了。
    她果然在自虐,唐奇又一次被嚇到,慌張間老樣子去拿了牛奶,斟酌後還是將心理師卡片遞了出去,盡管他……好像很喜歡嶄新的路隻隻。
    李一一的反應很激烈,可嶄新的路隻隻站到了他身邊,他有預感她們要聊事情,借口離開騰出了時間。
    等在斜對角的甜點店,唐奇看到李一一驅車離開,是隔著玻璃也能看到發紅的眼眶。
    他著急的想要去看看路隻隻有沒有事,他怕她是一個病人,也怕她不是一個病人。
    她果然在哭,唐奇沒想過,居然真的會有人,兩個小甜點就能哄好。
    唐奇不知道,不是甜點哄好的,路隻隻也不清楚,唐奇是專程來看她,不是因為打版的包裝出來了,打版是在他買甜點時才發來的。
    ……
    ……
    關於花崽,其實小路離開前去過一次雜誌店,門口有個小孩身邊站了隻右耳有斑點的大狗。
    “小朋友,它叫什麽呀?”
    “姐姐,它叫斑斑。”
    “你的小狗是買的嗎?”
    “不是,”小男孩掏出手機,笑著分享“這是它的姥姥,這是它的媽媽,姥姥叫花花,她的腿有點問題,被壞人打斷了,是爺爺救來的。”
    小路渾身震顫,“小朋友,可以,拜托你把花花的照片打印給我嗎,雜誌店可以打印,我可以給你錢。”
    “當然好呀,以前有一個大叔也問我要過照片,他說要寄信用。”
    “我能問問,花花活了多久嗎?”
    “姐姐怎麽也問這個,我和爺爺去寵物醫院查過牙齡,花花居然有15歲。”
    狗狗十五歲,相當於人類九十九歲。
    ……
    ……
    其實小路按照醫囑並不能喝酒,但那天她拆開信封看完後喝了個大醉,她隱隱約約嚐到了酒的味道,並不真切。
    小路不快樂,她有一個漂亮果斷的媽媽,一個沉默話少的父親,還有勇敢的花崽,她許願真的有新人格能替代她,她不害怕了,花崽在另一頭。
    於是拍畢業照前一晚,她沉沉的睡著了,做了很美的夢,花崽真的來接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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