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2章 灰燼中的指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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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衝刷著交警隊舊樓的殘垣斷壁,徐麟蹲在檔案室廢墟前,手電筒光束掃過焦黑的牆縫。葉小棠遞來鑷子時,袖口蹭到他肩章上的警徽,那是今早周正當眾拍掉的灰塵——這個細節此刻突然在他腦海裏炸開,像暗網直播案受害者瞳孔裏的反光。
“徐隊,看這個。”葉小棠的聲音帶著電子音特有的冷感。她戴著白手套的手指正捏起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焦黑碎屑,在法醫手電的紫光下,碎屑邊緣隱約有螺旋狀紋路。徐麟的呼吸驟然急促——那是指紋的乳突線殘留。
廢墟裏的空氣帶著十年未散的焦味,混著雨水衝刷出的土腥氣。徐麟記得2015年那場火災,他剛從交警大隊調到事故科第三天,老隊長拍著他肩膀說:“小徐,有些火啊,燒的不是檔案,是人心。”此刻這句話突然在耳邊響起,他後頸泛起細密的冷汗。
指紋比對結果跳出屏幕的瞬間,徐麟手中的咖啡杯砸在地上。葉小棠的瞳孔在鏡片後收縮成針尖——數據庫裏,那半枚焦黑指紋的紋路,竟與“已故”刑警隊長李建國的右手無名指完全吻合。屏幕上李建國的殉職照裏,這位曾在警校給他上過刑偵課的導師,正站在湄公河邊笑得爽朗,右手虎口處還留著抓捕毒販時的咬痕。
“不可能。”徐麟喃喃自語,指尖劃過屏幕上的死亡時間——2010年6月17日2143,“法醫報告說他右手泡得隻剩白骨。”葉小棠沒說話,默默調出當年的打撈記錄:屍體在下遊三公裏處被漁網勾住,右手從腕骨處斷裂,法醫通過恥骨聯合判斷年齡,通過警號牌確認身份。
“去停屍房。”徐麟突然站起身,椅子在地麵劃出刺耳的聲響。走廊盡頭的監控畫麵突然雪花閃爍,他眼角餘光瞥見一個戴安全帽的身影閃過,工裝褲膝蓋處有塊焦痕——和剛才在廢墟裏看到的布料碎片一模一樣。
停屍房的冷風機發出瀕死般的嗡鳴。徐麟掀開37號冷藏櫃的瞬間,黴味混著福爾馬林的氣息撲麵而來。裏麵不是屍體,而是一套疊得整整齊齊的警服,左胸口袋裏掉出半張紙條,上麵是李建國的字跡:“水下有青銅門,門裏有會說話的魚。”
葉小棠的手套突然被血染紅——警服內襯繡著的宋氏集團暗紋,竟用金線織成符咒圖案。徐麟猛地想起張猛體內的芯片,那些符文在解剖台上曾發出青紫色微光,和檔案室火災視頻裏的火焰顏色一模一樣。
“徐警官對舊案很感興趣?”周正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冰庫特有的寒氣。支隊長手裏轉著一枚青銅打火機,火苗亮起的瞬間,徐麟看見他袖口沾著的纖維——青紫色,和檔案室焦牆上的殘留物完全一致。
“李隊長的屍體我親自撈的。”周正靠在冷藏櫃上,聲音輕得像在說睡前故事,“右手無名指被食人魚啃得隻剩白骨,法醫把指骨拚了三天才確認指紋。現在突然冒出個完整指紋......”他忽然笑了,“徐隊覺得,是死人複活了,還是有人想讓死人開口?”
徐麟的手按在配槍上,卻摸到口袋裏道士給的符咒——背麵的檔案編號“19960715”正在發燙。周正的目光掃過他的指尖,突然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力氣大得驚人:“有些真相啊,就像水底的石頭,你以為摸到了,其實隻是幻象。”
淩晨三點的辦公室,台燈在殉職報告上投下蛛網般的陰影。徐麟放大現場照片,死者右手握拳抵在胸口,無名指指甲縫裏卡著半片魚鱗——這與法醫報告中“右手缺失”的結論相悖。更詭異的是,報告附頁的紅筆批注被水暈開,隱約能看見“意識”“容器”幾個殘字。
窗外驚雷炸響的瞬間,監控畫麵突然自動播放。2010年6月17日的湄公河渡口,李建國的警服漂浮在水麵,遠處有個戴青銅麵具的人影正在潛水。畫麵突然雪花亂閃,再恢複時,人影已換上徐麟的臉。
“徐隊,有新發現。”葉小棠的聲音從耳機裏傳來,帶著罕見的顫抖,“當年打撈屍體的漁民,一周後全家死於一氧化碳中毒。而李建國的手機信號,在他‘死亡’後第七天,曾出現在市立醫院地下三層。”
徐麟的目光落在桌上的調令上,背麵“宋氏集團碼頭倉庫”的字跡突然滲開,像被水浸泡過的血。他想起李建國最後一次帶他出任務時說的話:“小徐,記住,每個案件都有三層真相——看見的,看不見的,和不想讓你看見的。”
雨越下越大,他摸出抽屜裏的老相冊,翻到警校畢業照。照片裏的李建國站在後排,左手無名指上戴著枚青銅戒指,戒麵刻著與張猛芯片相同的符文。而站在他身邊的年輕警員,麵容模糊得像被雨水衝刷過——卻穿著和徐麟現在一模一樣的警服。
手機突然震動,一條匿名信息跳出來:“去停屍房37櫃,看看警服內襯第三顆紐扣。”徐麟衝回冷庫,扯開衣領時,發現自己左鎖骨下方有塊淡青色胎記,形狀竟與李建國戒指上的符文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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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藏櫃底部突然傳來金屬摩擦聲,徐麟低頭,看見一枚沾著水草的警號牌從櫃縫裏滑出。正麵是李建國的名字和編號,背麵用刀刻著:“他們在死者腦中種芯片,我的意識不是我的。”而編號欄裏,赫然寫著“0715”——與徐麟的警號完全一致。
走廊盡頭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帶著金屬拖行的異響。徐麟摸出配槍,卻發現彈匣裏的子彈不翼而飛。冷藏櫃的玻璃上,自己的倒影逐漸扭曲,變成戴青銅麵具的人影,手中舉著燃燒的檔案袋,火光中浮現出他從未見過的字跡:“歡迎回到1996年,實驗體7號。”
葉小棠的尖叫從耳機裏炸開:“徐隊!監控顯示停屍房隻有你一個人!等等......你的心率怎麽是零?”話音未落,所有燈光突然熄滅,黑暗中響起熟悉的笑聲——那是暗網直播案主犯張猛臨死前的詭異笑聲,混著河水倒灌的咕嚕聲。
徐麟摸到口袋裏的符咒,突然想起道士說過的話:“有些指紋,不該留在人間。”當他把符咒按在警號牌上時,牆麵突然浮現出量子波紋,李建國的聲音從四麵八方湧來:“水麵下的不是屍體,是鏡子——你敢不敢看看,鏡子裏的人是誰?”
暴雨擊打屋頂的聲音突然消失,整個世界陷入死寂。徐麟低頭,看見自己的右手無名指上,有道新鮮的咬痕——和照片裏李建國的傷口一模一樣。而冷藏櫃的金屬銘牌上,不知何時出現了新的刻痕:“1996.7.15,實驗體蘇醒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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