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3章 調令背麵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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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偵支隊會議室的日光燈管忽明忽暗,在乳白色牆壁上投下蛛網般的陰影。徐麟盯著桌上那份燙金調令,封皮上「重案一組副組長」的燙金字樣像凝固的血跡,周正的皮鞋尖在桌下輕輕叩擊地麵,節奏與他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共振。
「徐警官這月破了三起懸案,」周正的手指敲了敲調令,戒指邊緣磕在亞克力桌麵上發出清脆的響,「局裏破格提拔,也算給年輕人看看什麽叫真本事。」他嘴角揚起的弧度帶著冷意,身後投影屏上還殘留著暗網直播案受害者的解剖照片,青紫色屍斑像黴菌一樣爬滿蒼白的皮膚。
徐麟的指尖剛觸到調令,突然想起今早路過走廊時,聽見兩個老刑警在茶水間嘀咕:「交警隊的毛頭小子,指不定用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手段……」此刻周正的目光掃過他的臉,像在審視一件帶刺的展品。當調令被推到麵前時,背麵隱約透出的紅色墨跡讓他瞳孔微縮——那是手寫的字跡,力透紙背,仿佛用刀尖刻進紙麵。
「謝謝支隊長栽培。」徐麟按住調令的手突然發力,紙角在指縫間發出脆弱的脆響。周正挑眉起身,皮靴碾過地麵時帶起一片灰塵,在陽光裏劃出一道渾濁的軌跡。直到會議室門重重關上,徐麟才敢翻調令背麵,紅墨水在逆光下泛著鐵鏽色,赫然寫著:「1996.7.15,宋氏集團碼頭倉庫,去了就別想活著回來。」
鋼筆尖在紙上劃出顫抖的線條,徐麟將日期與道士符咒背麵的檔案編號對比。窗外突然滾過悶雷,他辦公桌上的相框被震得歪斜,露出警校畢業照的邊角——照片裏的自己笑得天真,領口別著的校徽與李建國殉職報告裏的證物編號完全一致。
「徐隊?」葉小棠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帶著電流雜音,「張猛芯片上的符文,我在陳遠實驗室的神經編碼庫裏找到了匹配項。」鍵盤敲擊聲急促,「更奇怪的是,陳遠的研究生導師一欄寫著‘李建國’,就是那個殉職的刑警隊長。」
手機從掌心滑落的瞬間,徐麟看見自己在桌麵玻璃的倒影——眉頭擰成深溝,眼底浮著血絲,像極了審訊室監控裏張猛死亡前的眼神。他猛地抓起調令衝進檔案室,舊報紙上「2010年刑警隊長李建國殉職」的標題刺得眼睛生疼,案發日期正是1996年7月15日,與調令背麵的警告同一天。
檔案袋裏掉出一張現場照片:李建國的右手攥著半塊車牌,無名指上有道新鮮的刀傷,而殉職報告裏寫著「手指被魚啃食殘缺」。徐麟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十年前他剛入交警隊時,曾在老隊長抽屜裏見過同款青銅打火機,機身刻著「宋氏集團成立紀念」。
暴雨突至,雨點砸在檔案室窗戶上像無數隻手在抓撓。徐麟用手機照亮火災記錄,2015年那場青紫色大火燒毀了1996年文物走私案與李建國殉職案的所有檔案,唯一幸存的監控錄像顯示,縱火者戴著青銅麵具,袖口露出的皮膚有燙傷疤痕——和昨天在醫院地下實驗室遇襲的殺手一模一樣。
「徐警官對舊案很感興趣?」周正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手裏轉著一枚青銅打火機,火苗在昏暗的檔案室裏明明滅滅,「李隊長當年追的毒販,後備箱裏裝的不是白粉,是剛從古墓裏挖出來的量子陣列元件。」火光映出他眼底的血絲,「你以為張猛的暗網直播隻是殺人取樂?那些符咒符文,都是在給1996年的實驗體定位。」
調令背麵的字跡突然滲出紅色,像被雨水暈開的血跡。徐麟後退半步,後腰抵在檔案櫃上,金屬把手硌得生疼。周正逼近時,他聞到對方身上有股若有似無的福爾馬林味,和市立醫院地下實驗室的氣味一模一樣。
「當年局裏派我給李建國當副手,」周正的聲音低得像從墳墓裏滲出,「我們在碼頭倉庫發現十七具屍體,每個後頸都刻著與你符咒相同的符文。李建國說這是永生計劃的意識容器,直到他自己也成了容器——」
窗外驚雷炸響,檔案室的燈突然熄滅。徐麟摸到腰間的配槍,卻聽見周正打開打火機的哢嗒聲,火光中,對方警號牌背麵隱約可見「永生計劃清除組」的字樣。調令從指間滑落,背麵的字跡在閃電光芒中變幻,「宋氏集團碼頭倉庫」漸漸褪色,露出底下另一段小字:「去停屍房,找李建國的左手。」
當徐麟衝進停屍房時,冷藏櫃的鎖已被撬斷。李建國的遺體被剖成兩半,胸腔裏塞滿纏繞著符文的線路,右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青銅戒指,內側刻著「0715」——正是徐麟的警號。而斷指處的切口整齊如新,根本不是魚類啃食的痕跡。
手機在此時震動,葉小棠發來一段加密視頻:2015年火災當晚,周正曾出現在交警隊舊樓,手裏提著的鐵箱上印著「永生計劃」的ogo。畫麵跳轉,年輕的徐麟躺在手術台上,後頸被刻下與張猛芯片相同的符文,而主刀醫生摘下口罩——竟是現在的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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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麟,」周正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罕見的顫抖,「當年局長把你當實驗體送出倉庫時,我親眼看見李建國的匕首捅進你心髒。現在調令背麵的警告,既是威脅,也是鑰匙——隻有回到那裏,才能阻止城市意識體的最終啟動。」
徐麟轉身時,看見周正手裏多了份文件,封麵寫著《1996年永生計劃實驗體23號報告》,附頁照片裏,躺在停屍台上的少年與他長得一模一樣,胸口正插著那柄青銅匕首。而調令背麵的字跡再次改變,這次是局長的親筆:「他們要的不是你的命,是你腦子裏封存的量子密鑰。」
暴雨敲打著停屍房的屋頂,徐麟突然想起穿越後第一次夢見的場景:潮濕的倉庫裏,青銅麵具人將匕首刺入他的心髒,鮮血在地麵匯成複雜的陣列。此刻他後頸突然發燙,伸手摸去,竟觸到一塊凸起的皮膚——那是與張猛芯片相同的符文,正在皮膚下發出青紫色的微光。
「他們用十年時間收集意識能量,」周正扔來一把車鑰匙,鑰匙鏈上掛著半枚警號牌,「而你是唯一能關閉係統的活體密鑰。但記住,走進碼頭倉庫的那一刻,你就不再是警察徐麟,而是1996年那個本該死去的實驗體。」
調令背麵的「宋氏集團碼頭倉庫」突然滲出油漬,顯露出底下的全息地圖。徐麟將符咒按在地圖上,牆麵上浮現出當年的監控錄像:李建國揮刀時,門外閃過一個穿道袍的身影——正是現在的神秘道士。而少年徐麟胸前的警號牌緩緩翻轉,背麵刻著的編號,與葉小棠破解的陳遠實驗室編碼完全一致。
手機在口袋裏震動,葉小棠的消息隻有一行代碼:0 0 0——翻譯成英文,是「ghost」幽靈)。徐麟攥緊調令,發現邊緣不知何時被燒出焦痕,露出夾層裏的半張紙條,上麵是他熟悉的字跡:「別相信水麵下的東西,你的倒影裏藏著真相。」
當他抬頭看向停屍房的金屬櫃時,倒影裏的自己突然戴上了青銅麵具,手中握著燃燒的檔案袋,火光中「徐麟」二字如鮮血般流淌。周正已經走到門口,背影在雨幕中模糊,而遠處的碼頭方向,正升起與十年前檔案室火災相同的青紫色煙霧。
徐麟將調令折成小塊塞進錢包,指尖觸到夾層裏的警校畢業照。照片上的自己笑得燦爛,絲毫不知即將到來的命運。他後頸的符文跳動得越來越劇烈,仿佛在呼應某種遠古的召喚。當他轉身走向暴雨時,停屍房的燈突然全亮,李建國的冷藏櫃裏,警服內襯的宋氏集團暗紋正發出詭異的熒光。
「1996年7月15日,」徐麟對著雨聲默念,「我到底死了,還是活著?」調令背麵的字跡在雨水中暈開,最終變成一串量子代碼,那是打開碼頭倉庫電子鎖的密鑰,也是解開他身世之謎的最後一把鑰匙。
雨幕中,他看見自己的倒影在積水裏破碎又重組,時而變成穿警服的少年,時而變成戴麵具的殺手。周正的車喇叭在遠處響起,徐麟摸向腰間的配槍,卻摸到一張折疊的符咒——道士不知何時塞進他口袋的,背麵除了檔案編號,還多了行小字:「意識是量子的殘影,而你是唯一的觀察者。」
當警車駛入暴雨中的碼頭時,徐麟終於明白調令背麵警告的真正含義:不是威脅,而是預言。他即將踏入的,不僅是宋氏集團的舊倉庫,更是自己意識的誕生地。在那裏,1996年的實驗體與2025年的刑警終將相遇,而城市意識體的最終形態,或許早已在他每次凝視檔案編號時,悄悄爬上了他的視網膜。
雨刷器瘋狂擺動,卻始終刮不幹淨前擋風玻璃上的雨水。徐麟摸出調令,發現背麵的字跡已完全消失,隻剩下一片空白。但他知道,當量子陣列啟動的那一刻,所有被焚燒的檔案、被篡改的記憶,都將在意識空間裏重新顯影——而他,既是解密人,也是密碼本身。
碼頭倉庫的鐵門緩緩打開,青紫色的光芒中,他聽見十年前自己的心跳聲,與此刻警車內的警笛聲重疊成同一個頻率。調令在掌心被捏出褶皺,而他後頸的符文,正與遠處量子計算機的嗡鳴形成共振。徐麟深吸一口氣,踏入黑暗的瞬間,調令背麵突然浮現出新的字跡:「歡迎回家,23號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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