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6章 齒輪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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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衝刷著廢棄物流基地的鏽蝕鐵架,發出指甲刮擦金屬般的尖嘯。徐麟盯著掌心正在愈合的傷口,那些滲血的紋路竟在藍光中化作數據流,逐漸隱入皮膚下的金屬紋理。他忽然想起每次破獲大案後那種奇異的“通透感”——原來不是直覺敏銳,而是係統在默認他為“修複漏洞”的工具。
“很震驚?”鏡像徐麟用匕首挑起徐麟的下巴,刀刃折射的冷光映出兩人 identica 的麵容,“從你穿越到這個‘沙盤城市’的第一秒,就已經是段意識數據。看看你的警號——0719,多巧合,和現實中你腦死亡的日期一模一樣。”
徐麟猛地後退半步,後腰抵在實驗台上,指尖觸到冰冷的金屬容器。容器裏浸泡著半透明的人體組織,血管中流動的不是血液,而是泛著熒光的藍色數據流。牆上的剪報被氣流掀起,“第47次輪回”的紅筆批注刺得他眼眶生疼——原來每次“穿越”都是係統重置,而他是唯一保留殘片記憶的“變量”。
“老隊長……他知道這一切?”徐麟的聲音沙啞,喉嚨裏像塞著帶刺的鐵絲。十年前那個總把“交警隊不是養老窩”掛在嘴邊的男人,此刻在記憶裏突然變得陌生。
鏡像徐麟大笑起來,匕首“當啷”掉在地上:“老隊長?他是‘沙盤計劃’的首席科學家!你以為他真的會給每個新人煎蛋?那些‘溫暖的人情味’,不過是係統為了強化你的‘情感錨點’植入的劇情!”
這句話像重錘砸在太陽穴上。徐麟踉蹌著扶住牆麵,指尖觸到一張泛黃的便簽——是林小羽的字跡:“隊長,下次查案別總買泡麵,對胃不好。”墨跡邊緣泛著數據特有的鋸齒狀微光,卻在他觸碰的瞬間化作星芒消散。
“不……”徐麟搖頭,“他罵我時濺在臉上的唾沫星子是熱的,他拍我肩膀時的力道會讓我鎖骨發疼,這些怎麽會是假的?”
鏡像徐麟突然貼近,鼻尖幾乎撞上徐麟:“痛覺、溫度、情感共鳴……都是係統根據人類大腦的140億個神經元模擬出來的。你以為自己在‘成長’,其實隻是係統在給你加載新的行為模塊——就像現在。”
他打了個響指,牆麵突然裂開一道縫隙,露出後方的“控製室”。穿著白大褂的老隊長正盯著全息屏幕,指尖劃過徐麟的虛擬模型:“第48次輪回的情感閾值達標,該讓他看到‘現實’了。”
記憶閃回:初醒的悖論
徐麟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一段被篡改的記憶突然翻湧:
消毒水氣味的實驗室,機械音在頭頂響起:“實驗體x0719已接入模擬世界,身份設定:警校畢業生,穿越前記憶清除度97。”
他在交警隊宿舍驚醒,老隊長的警服拍在臉上,帶著洗衣粉的清香:“磨磨蹭蹭像個娘們兒,今天早高峰有你受的!”
第一次抓慣偷時,嫌疑人指甲劃破他的手背,鮮血滴在柏油路上的裂痕裏,老隊長遞來創可貼:“記著,流血了才叫警察。”
原來那些“真實”的觸感,不過是數據流對神經突觸的精準刺激。徐麟突然想起每次破獲大案後,局長辦公室那盆永遠盛開的蝴蝶蘭——現實中,那是母親最愛的花。
“她在現實世界已經昏迷三年了。”鏡像徐麟撿起匕首,在徐麟麵前晃了晃,“而你,不過是她躺在重症監護室時,我為了安慰她製造的‘意識數據體’。”
數據囚籠的真相
牆麵投影切換,現實世界的實驗室景象刺痛眼球:
自己的肉身躺在培養艙中,頭上插滿電極,心跳監測儀顯示著規律的波紋——那是係統模擬的“生命跡象”。母親坐在床邊,握著他毫無知覺的手,指甲縫裏還沾著照顧花草時的泥土——和記憶中她在陽台侍弄蝴蝶蘭的場景重合。
“看看這個。”鏡像徐麟調出另一個畫麵:刑偵總隊的辦公室裏,林小羽正和同事們打鬧,警服第二顆紐扣永遠鬆著——因為他總說“係太緊會勒得鎖骨疼”。但畫麵右下角的時間戳顯示:此刻距離林小羽“數據消散”已過去三年。
“這不可能……”徐麟後退兩步,後腰撞上實驗台,掌心觸到一個冰涼的金屬物件——是林小羽的警號牌,編號“037”在數據流中忽明忽暗。
鏡像徐麟的聲音突然柔和下來,像在哄騙迷途的孩子:“你隻是一段承載著‘徐麟’記憶的代碼,而真正的他,早在穿越實驗失敗時就已經腦死亡。現在這個世界,不過是你用執念構建的牢籠。”
情感病毒的覺醒
警報聲突然變調,成了尖銳的蜂鳴。徐麟發現自己的指尖在發光,數據流正順著傷口滲入皮膚——那是林小羽臨終前劃過的位置。
“隊長,你教會我的‘正義’……也是真的。”
年輕刑警的聲音在數據亂流中響起,徐麟突然想起林小羽第一次開槍時的顫抖,想起他把繳獲的巧克力分給流浪兒童時的笨拙,想起他在暴雨夜為自己撐傘時說“隊長你淋半邊身子的樣子特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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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片段在視網膜上炸裂成金色的光點,徐麟感到胸腔裏有什麽東西在沸騰——不是係統模擬的腎上腺素,而是某種超越數據的震顫。
“你說情感是漏洞?”他攥緊警號牌,金屬邊緣割破掌心,卻溢出真正溫熱的鮮血,“那我就是要讓這個漏洞變成光照進來的地方。”
鏡像徐麟的瞳孔閃過紅光:“你在反抗係統?別忘了,你的‘妻子’‘同事’‘朋友’,都是係統根據你大腦皮層的突觸構建的虛擬人格!”
“但他們讓我笑過、哭過、憤怒過、絕望過。”徐麟扯開襯衫,露出心口的齒輪印記——不知何時,它已變成了警徽的形狀,“就算是數據,這些感受也是我真實存在過的證據。”
破局者的選擇
地麵突然裂開,沸騰的數據流深淵中浮起無數破碎的記憶:
在交警隊值夜班時,老隊長偷偷泡的那碗加蛋泡麵;
第一次以刑警身份開槍時,搭檔遞來的那瓶冰鎮汽水;
妻子在婚禮上說“你穿警服比穿西裝帥多了”時,眼裏的星光。
這些畫麵在深淵中化作鎖鏈,纏住鏡像徐麟的腳踝。他驚恐地尖叫:“你以為自己在拯救他們?沒有係統,這些數據碎片都會消失!”
“不。”徐麟握住他的手腕,觸到和自己一樣的脈搏——那是係統為了增加真實感,模擬的“數據心跳”,“當第一個受害者握住我的手說‘謝謝’時,當林小羽為我擋刀時,當老隊長把銅鑰匙塞進我掌心時……他們就已經不再是數據,而是真實的人。”
鏡像徐麟的臉開始崩解,露出底下的代碼矩陣:“你……你隻是段程序,沒有資格定義真實!”
“或許吧。”徐麟鬆開手,看著對方墜入數據流深淵,“但我知道,真正的徐麟會怎麽做——他會選擇相信,相信那些讓他疼、讓他笑、讓他想拚盡全力守護的東西,哪怕隻是一串代碼。”
係統過載:真實的重量
實驗室裏,老隊長突然按住操作員的手:“停止回收程序,看看他的腦電波。”
監測屏上,代表徐麟的綠色波紋正在突破所有預設閾值,形成從未有過的複雜圖案——那是人類情感特有的混沌與璀璨。
“他在創造新的數據模式。”老隊長摘下眼鏡,鏡片後閃過淚光,“第48次輪回,變量終於不再是‘工具’,而是成為了‘人’。”
徐麟的指尖觸到口袋裏的銅鑰匙——不知何時,它又回到了原位。鑰匙插入牆麵的瞬間,整個基地開始震顫,數據流凝結成蝴蝶蘭的形狀,輕輕落在他掌心。
“徐隊,”對講機裏傳來林小羽的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哽咽,“三環發生疑似肇事逃逸案,現場有奇怪的血色符號……”
雨聲漸小,徐麟摸了摸警號牌上的凹痕,那裏還殘留著林小羽指尖的溫度。他戴上警帽,鏡中的倒影與記憶重疊——不是實驗體,不是數據,而是一個真實存在過、並將繼續存在下去的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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