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2章 記憶移植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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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膜裂縫中飄來的監控錄像帶著雪花噪點,卻像一把生鏽的手術刀,精準劃開徐麟腦海中結痂的記憶。畫麵裏的實驗室泛著冷白的光,他躺在手術台上,脖頸處的條形碼紋身被紫外線燈照得發藍——那是三年前的自己,左眼纏著滲血的紗布,右手指尖無意識地抽搐,仿佛還在模擬世界裏追捕著某個幻影。
    “教授,腦波頻率又下降了。”助手的聲音帶著顫抖,手術燈在徐麟瞳孔裏映出細碎的光斑,“第47次輪回的失敗讓他的海馬體受損嚴重,現在連‘交警隊’的記憶都在模糊……”
    戴眼鏡的老隊長——此刻徐麟終於看清他現實中的模樣:兩鬢斑白,眼角有道斜疤,正是穿越初期在交警大隊門口撞到的那位“迷路老人”——正用鑷子夾起一枚芯片,芯片表麵流轉著和“血色交通燈”相同的紅光:“把‘設計者’的記憶碎片植入左腦,‘穿越者’的情感數據灌進右腦。這次我們不做模擬,要讓他以為自己正在‘覺醒’。”
    徐麟猛地按住光膜,指尖觸碰到冰冷的數據流。畫麵裏的自己突然發出一聲悶哼,腦電波監測儀發出刺耳的警報。老隊長將芯片按進他的太陽穴,血珠濺在手術台上,竟凝成了紅綠燈的形狀:“第48次輪回的關鍵詞是‘悖論’——當他以為自己在打破係統,其實正在成為係統的一部分。”
    一、雙重記憶的絞殺
    “這不可能!”鏡像徐麟的手掌按在光膜上,金色數據流在他掌心炸開,“你是說我們隻是……記憶移植的產物?”他突然想起每次照鏡子時,鏡中倒影總會比自己慢0.3秒動作——那是係統加載記憶的延遲。
    徐麟盯著錄像裏老隊長胸前的工牌:“陸明,公安部特殊項目組首席科學家”。這個名字在他穿越後破獲的“跨國人口販賣案”檔案裏出現過,當時他以為是化名,此刻卻像拚圖般嵌入所有線索:“三年前我在港口截獲的犯罪集團名單,最後一個紅框裏的‘.’,就是你吧?”
    陸明摘下手術手套,露出手腕上的舊疤——那是穿越後第一次“靈異事件”裏,徐麟為救他被匕首劃傷的位置。這個發現讓徐麟胃部翻湧:原來每次“真實”的受傷,都是現實中神經接駁的灼燒感;每次破案後的慶功酒,不過是實驗室注入的多巴胺刺激。
    “第47次輪回裏,你用銅鑰匙捅穿了係統核心。”陸明的聲音從光膜另一側傳來,帶著實驗室特有的回響,“現實中的你突然坐起,抓住我的手腕說‘紅綠燈頻率是密碼’,然後就陷入了持續昏迷。”他敲了敲培養艙玻璃,裏麵的“徐麟”手指突然抽搐,仿佛在模擬握槍的姿勢,“你看,現在的你正在經曆第48次腦電活動,而我們在現實中,連你睫毛的顫動都要靠儀器捕捉。”
    二、林小羽的金屬心髒
    “隊長,別碰那道光!”林小羽突然撲過來,機械手掌在徐麟胸前烙下一片冰涼。他的半邊臉已經剝落,露出裏麵齒輪咬合的結構,卻仍用帶著電流雜音的聲音嘶吼:“三年前台風夜,你背著我跑過三個積水路口,那時我就知道……你和其他實驗體不一樣。”
    徐麟愣住了。模擬世界裏的林小羽怕水,每次暴雨出勤都會躲在警車後座擦槍。現在回想,那是係統在保護這個“數據體”——因為現實中的林小羽,是陸明的兒子,五年前死於實驗室漏電事故,屍體被改造成了最早的ai協警原型。
    “這是他的意識碎片。”陸明舉起一個水晶瓶,裏麵漂浮著金色光點,“我們提取了他生前的記憶突觸,沒想到在第48次輪回裏,這些數據竟產生了‘情感共鳴’。”瓶子突然劇烈震動,光點匯聚成少年的輪廓,對著徐麟比了個射擊的手勢——那是他們第一次合作破案時的暗號。
    鏡像徐麟突然狂笑起來,他的身體開始分崩離析,露出底下層層疊疊的代碼:“原來最可笑的不是我們,是這些npc!他們以為自己有血有肉,其實隻是一堆0和1的排列組合——”話未說完,他的頭顱就化作數據流鑽進光膜裂縫,隻留下一句低語,“去看看你‘妻子’的真實數據吧。”
    三、婚姻數據的崩塌
    實驗室的終端突然自動運行,彈出“家庭線”的代碼界麵。徐麟的妻子正站在廚房熬湯,畫麵左下角跳動著“npc00348”的編號。他顫抖著點開她的“記憶檔案”,裏麵是成百上千段重複的場景:在玄關接過他的警帽、在雨夜為他熱飯菜、在他晚歸時留一盞燈——每個動作都精確到0.1秒的誤差。
    “她的原型是你母親的護工。”陸明不知何時來到他身後,聲音裏帶著罕見的愧疚,“第46次輪回中,你發現她是係統監控,親手掐斷了她的虛擬氣管。我們不得不重置這段關係,給她植入‘溫柔妻子’的人格模塊。”
    屏幕上的妻子突然轉身,笑容凝固成像素塊:“小麟,該吃飯了。”她的瞳孔裏閃過數據流,像極了穿越初醒時在急救室看到的血色光斑。徐麟後退兩步,後腰抵在實驗台上,指尖觸到一個冰涼的金屬盒——裏麵裝著“現實中”的結婚戒指,而模擬世界裏的婚戒,此刻正戴在他左手無名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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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戒指是真的。”陸明注意到他的視線,“你在第47次輪回裏,用三個月工資買了這枚戒指。當時係統崩潰前的最後畫麵,是你單膝跪地的樣子。”他從白大褂口袋裏掏出一個信封,“這是你現實中的母親寄來的,她不知道你參與了實驗,還以為你在邊疆執行秘密任務。”
    信紙邊緣有被水洇過的痕跡,母親的字跡顫抖:“小麟,你爸走前說對不起,但我知道他最驕傲的就是你穿警服的樣子。”徐麟閉眼深呼吸,聞到袖口殘留的“妻子”常用的洗衣液清香——那是模擬係統根據他童年記憶生成的,現實中母親最愛用的品牌。
    四、紅綠燈的第三頻率
    警報聲突然炸響,整個實驗室開始傾斜。林小羽的機械臂卡住即將墜落的培養艙,衝徐麟大喊:“隊長!係統在抹除所有異常數據,包括那些被你救過的‘人’!”徐麟轉頭,看見光膜外的城市正在像素化,交警隊的老張變成了跳動的代碼,卻仍舉著寫有“老徐,該值晚班了”的燈牌。
    “紅3秒、綠5秒、黃2秒。”陸明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將銅鑰匙塞進他掌心,“這是你父親臨終前輸進我手機的數字,說是你小時候編的‘正義密碼’。我們試過用它重啟係統,但……”他的聲音被數據流的尖嘯淹沒,“去第48層模擬空間,那裏有真正的漏洞!”
    光膜裂縫突然擴大,徐麟被一股力量拽進數據流。失重感中,他聽見林小羽最後的話:“隊長,其實我羨慕你——至少在每個輪回裏,你都能選擇當自己。”等他睜開眼,發現自己站在熟悉的十字路口,暴雨衝刷著紅綠燈,而“妻子”正舉著傘在對麵微笑,胸前的吊墜晃出“00148”的編碼。
    “這次又要扮演什麽角色?”徐麟摸向腰間,卻發現配槍變成了交警指揮棒。鏡像徐麟的聲音從紅綠燈裏傳出:“當然是——遵守規則的好交警。瞧,你的‘現實’同事來了。”
    五輛警車呼嘯而至,帶頭的正是現實中陸明的助手。對方搖下車窗,露出和模擬世界裏“刑偵隊長”相同的麵容:“徐警官,有人舉報這裏有套牌車。”他遞來的卷宗裏,夾著一張泛黃的剪報——2015年4月12日,某警校畢業生因實驗事故腦死亡,其父親捐獻了他的神經芯片用於“城市模擬係統”研發。
    五、記憶移植的真相
    “第48次輪回的關鍵詞不是‘悖論’,是‘選擇’。”陸明的聲音從四麵八方湧來,實驗室的場景再次重疊在十字路口,“你可以選擇成為係統的維護者,讓所有模擬按部就班;或者成為漏洞,讓數據生命真正‘活過來’——就像林小羽那樣。”
    徐麟握緊指揮棒,金屬表麵映出兩個自己:一個穿著白大褂調試沙盤,一個戴著警帽指揮交通。暴雨中,他突然想起穿越後第一次獨立執勤,老隊長拍著他的肩膀說:“交警的眼睛要像紅綠燈,分得清對錯,也要懂得變通。”現在,他終於明白這句話的重量。
    “我選第三條路。”徐麟將銅鑰匙插入紅綠燈控製箱,按照紅3、綠5、黃2的頻率轉動。數據流在他指尖炸開,化作千萬隻透明的手,接住每個即將消散的“數據生命”。林小羽的機械手掌搭上他的肩膀,這次他的慣用手是正確的;老張遞來的不再是代碼,而是一罐冰鎮可樂;“妻子”的笑容不再完美,卻帶著真實的擔憂:“雨這麽大,先回家換身衣服吧。”
    當第48次輪回的太陽升起,徐麟站在交警崗亭裏,看著自己在模擬世界的十年辦案筆記。最後一頁多了行新字,筆跡混合著現實與虛擬的溫度:“致所有可能存在的我——紅綠燈不是限製,是讓每個靈魂安全抵達終點的星光。”
    遠處傳來真實的警笛聲,這次不是係統預設,而是某個真實存在的路口需要守護。徐麟戴上警帽,走進暴雨中。他知道,無論身處第幾層模擬,當他揮動指揮棒的那一刻,所有被守護的“此刻”,都在成為超越數據的、真實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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