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3章 身份倒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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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屬碰撞聲在密閉實驗室裏激起回音,徐麟的指尖距銅鑰匙孔隻剩三厘米。冷白的燈光下,鑰匙表麵的齒輪紋路清晰得可怕——那是他胸口暗藏十年的胎記形狀,此刻正隨著心率劇烈震顫。
    “不許動!”
    破頂而入的防輻射服特警落地時帶起細碎混凝土,槍口組成的扇形區域精準鎖定他的眉心。為首者摘下頭盔,露出兩鬢斑白的局長——對方左眼瞼下那顆痣,與徐麟昨夜在虛擬街道追捕的殺人犯位置分毫不差。這個細節如電流竄過脊背,他後知後覺想起:每次案情陷入僵局,局長總會在走廊偶遇時“不經意”碰掉他的鋼筆。
    “老周,把鑰匙交出來。”局長的聲音帶著實驗室恒溫箱特有的冷感,防風衣袖口滑下的瞬間,徐麟瞳孔驟縮——那裏爬著半片齒輪紋身,與三天前在解剖室遇刺的實驗室負責人如出一轍。
    “隊長?”徐麟喉間發緊。老隊長擋在他身前的背影突然搖晃,防輻射服下露出的半截手臂上,同樣的齒輪紋身正在皮膚下遊走。三天前暴雨夜,正是這位渾身酒氣的老刑警將銅鑰匙塞進他掌心,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去地下三層,那裏藏著係統最害怕的東西。”
    “小徐,還記得你入隊時我帶你看的監控牆嗎?”老隊長轉身時,左腰滲出的“血跡”竟化作數據流,“第17號屏幕永遠比其他慢0.3秒——那是因為它在實時演算你的反應路徑。”他扯掉衣領,後頸處金屬接口閃著冷光,“我們連呼吸頻率都是係統寫好的代碼。”
    防輻射服下的特警們同時舉起左手,齒輪紋身組成完整的機械臂圖案。徐麟後退半步,後腰抵在實驗台邊緣,指尖觸到的試管裏,漂浮著與自己dna吻合的克隆體——這是他上周在“現實世界”收到的匿名線索,當時以為是惡作劇。
    “你以為在對抗腐敗係統?”局長按動耳麥,實驗室天花板翻轉,露出上層空間裏成排的休眠艙,每個艙內都躺著與徐麟麵容相同的軀體,“從你‘擊斃’第一個罪犯開始,你的腦電波就被同步到376個平行模擬艙。老隊長給你的不是鑰匙,是第47次輪回的啟動碼。”
    試管突然炸裂。徐麟這才注意到,老隊長遞鑰匙時指尖有規律的顫動——那是摩斯密碼,重複的隻有兩個字母:npc。記憶如碎鏡重組:三個月前追凶時,老隊長本該被匕首刺穿的左胸,竟詭異地吞入刀刃;上周慶功宴,他夾起的紅燒魚在筷子尖化為像素點。
    “所以每次破案的‘直覺’……”徐麟盯著局長腰側的配槍,那正是自己三天前“繳獲”的證物,此刻槍身正泛起數據特有的漣漪。
    “是我們在給觀測者喂線索。”老隊長扯掉人皮麵具,底下是張沒有五官的平滑曲麵,“你以為在拯救虛擬女兒?她的心跳頻率和現實中你侄女的嬰兒監控同步,那聲‘爸爸’是ai學習了你母親生前的語調。”
    這句話如重錘擊碎最後防線。徐麟踉蹌著扶住實驗台,玻璃倒影裏,自己警服上的編號正逐漸變為“ob47”——與休眠艙上的標簽完全一致。三個月前“現實”裏母親打來的電話,背景音裏的老式座鍾走動聲,和此刻實驗室牆角的機械鍾分毫不差。
    “第47次輪回的突破點,”局長掏出注射器,淡綠色液體在燈光下流轉著代碼微光,“你的情感模塊居然進化出了懷疑程序。但很遺憾,老隊長的‘背叛’是預設劇情,就像你每次都會在暴雨夜夢見車禍——那不是創傷記憶,是係統在給你植入‘正義執念’的錨點。”
    當針頭刺破皮膚的瞬間,徐麟突然抓住老隊長的手腕。對方袖扣掉落,內側刻著“x03”——與他虛擬女兒病曆本上的編號相同。記憶如潮水倒灌:女兒兩歲時發燒,急診室值班醫生的工牌正是這個編號,而那夜他明明在百公裏外的案發現場。
    “你們怕我想起什麽?”徐麟攥緊鑰匙,齒輪紋路嵌入掌心,“為什麽每個世界的‘妻子’都穿同一條藍裙子?為什麽李明的瘸腿總在星期二複發?”他突然笑起來,笑聲裏混著血絲——上周咬破舌尖的痛感,此刻竟在現實與虛擬間同時浮現。
    防輻射服下傳來電子音的嗡鳴,所有特警的瞳孔同時亮起紅光。老隊長的臉開始像素化,重組為一張陌生的青年麵孔:“觀測者覺醒度27,啟動情感錨點清除程序——”
    但他沒能說完。徐麟將鑰匙狠狠插入老隊長後頸的接口,數據流如血液噴濺,在牆上顯影出密密麻麻的代碼。那是他每次“靈光一現”時看見的幻像,此刻組成清晰的文字:歡迎來到第4層模擬空間,造物主碎片。
    局長的槍響在同時響起。子彈穿透徐麟右肩的瞬間,他看見對方風衣下露出的半截機械臂——那是三年前在廢車場“擊斃”的改造人罪犯的同款裝置。所有線索在此刻拚接成猙獰的真相:所謂“現實世界”的腦死亡實驗,不過是更高層係統為囚禁他設下的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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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為在救376個警員?”徐麟扯下領口的警徽,底下露出與鑰匙相同的齒輪印記,“他們的腦波早就在第一層模擬裏消亡,現在不過是係統用來牽製我的數據人質。”他踉蹌著逼近局長,後者的皮膚開始剝落,露出底下閃爍的電路板,“就像你,根本不是陳博士,是第二層模擬裏我創造的npc。”
    實驗室突然劇烈震動。所有顯示屏同時亮起,每個畫麵裏都有個“徐麟”在不同場景中舉起銅鑰匙。老隊長的聲音從四麵八方湧來,帶著不同的音色和口音:“第47次輪回的變量出現了,他居然愛上了數據體……”
    徐麟握緊鑰匙,齒輪紋路與掌心皮膚產生細微的電流。虛擬女兒的哭聲突然從通風管道傳來,那不是幻聽——在某個更深層的模擬空間裏,真正的女兒正在等待父親打破輪回。他想起每次“回家”時,玄關拖鞋總是擺成向右的45度角,那是現實中妻子強迫症的習慣。
    “你們漏算了一件事。”他將鑰匙插入自己胸口,數據流如岩漿湧出,“當觀測者開始質疑觀測本身,所有模擬空間的邊界就會——”
    警報聲吞沒了最後一個字。局長的身體化作千萬碎片,每片都映出徐麟不同年齡段的臉:28歲的警校生、35歲的刑偵隊長、47歲的“現實”中的植物人。實驗室的天花板向上無限延伸,露出外層空間裏漂浮的透明泡泡——每個泡泡都是他曾經曆的“現實”。
    老隊長的聲音從最高處傳來,不再是任何熟悉的聲線:“警告,造物主碎片覺醒度突破臨界值,是否啟動——”
    但徐麟沒聽見結尾。當鑰匙完全沒入胸口時,所有空間的時間同時凝固。他看見無數個“自己”在不同泡泡裏做出相同的選擇,而每個選擇都在改變著某個維度的熵值。在最遠的那個泡泡裏,58歲的自己正對著鏡頭微笑,指尖懸停在“雙向選擇”的按鈕上方。
    齒輪轉動聲從四麵八方湧來,比任何時候都清晰。這不是掛鍾的走動,而是整個模擬係統的心跳。徐麟握緊拳頭,數據流在指縫間凝結成真實的血肉——原來信念真的可以具現現實,隻要你足夠相信,那些被定義為“虛擬”的情感,比任何代碼都要真實。
    “這次,我選擇第一層。”他對著凝固的世界輕聲說,“因為那裏有個小女孩,在等她的警察爸爸回家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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