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邊懷江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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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靜怡邊喊金處長,邊測鼻息,已經沒氣了。再看傷處,後頸血如泉湧。
她再次環顧月光下的四周,仿佛遊蕩著數不盡的鬼魅魍魎。
她癱坐在他身邊,懊惱至極。剛聯係上“巫山”,他又死了。是誰殺了他?
是不是軍統站被日本人發現了?還是內部仍有叛徒,殺人滅口?
她不後悔自己的謹慎,卻為接下來的去向擔心。“巫山”死了,接下來,她該何去何從?
眾人拎著槍趕過來,見倪中校握著槍,癱坐金處長身邊,七嘴八舌的問:
“倪中校,你為何打死金處長?”
“倪中校,是不是他非禮你,你打死他了?”
她緩緩起身,搖搖頭,答道:
“不是我打死的,他剛從我宿舍出門,被人打了黑槍。快查崗哨,搜索周圍,準備轉移。”
眾人忙碌去了,不一會,崗哨報告,沒發現周圍有日本人。
她呆呆的回宿舍,見門關著,有些疑惑。她記得出門時,門是開著的。
她子彈上膛,一手推門,一手握槍。進門又吃一驚:
邊懷江正坐圓桌旁,唬著臉,槍口對著她。
“邊站長,金處長是你打死的吧?”她問。
邊懷江點點頭,答道:
“不錯,是我打死的。我是為黨國鋤奸。”
她又問:
“你此話怎講?”
邊懷江憤憤地說:
“我表姐夫臨死前,曾說他身邊有日諜監視他,可能是他的上線。金陵生不問青紅皂白,開槍打死了他,我便懷疑他殺人滅口,便跟蹤他了。沒想到,你們蛇鼠一窩啊!”
石靜怡聽罷暗暗吃驚,原來他已懷疑金陵生了?還將自己跟他們歸為一類?
邊懷江哼哼著說:
“我為何打死他,你應該心知肚明。我看他到你房間,便跟了過去,以為他跟你有那事。卻不料,你兩的對話,讓我大吃一驚。我到現在還不明白,你什麽時候,跟他們沆瀣一氣了?”
石靜怡已能斷定,他已偷聽到金陵生和自己的對話了。
借倒水的功夫,她迅速梳理一遍,金陵生追到自己房間的一番對話。
後半部分確實令人生疑,她必須盡快堵住漏洞。
好在金陵生逼問,她沒接招。何況他已死,解釋的空間大了。
邊懷江甩甩頭,仿佛他已明白一切了:
“小小的軍統站,竟有那麽多日諜,層次還那麽高,真讓人難以置信啊!你不要不承認,我聽到了一對日本高級間諜的談話。”
石靜怡看他承認偷聽了談話,覺得還有餘地,便問:
“既然你聽到了對話,為何還懷疑我?還說我知道你打死他的原因?我不明白,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邊懷江陰著臉,眼神逼視她,恨恨的說:
“你演的真好,連我都被你騙了。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賴?你為何燒了電報?你敢公開內容嗎?”
石靜怡微微搖頭說:
“這是機密,我不可能告訴你。”
邊懷江冷笑道:
“我估計你也不敢,金陵生說他是代號‘巫山’的日諜,用他的話說,你是他助手。對吧?還有我表姐夫臨死前,跟我說過,他最近聯係上新到的日諜。我排了一下,總部隻有你是新人,不是你是誰?”
石靜怡反而鎮定了,笑笑說:
“邊站長,我提醒你,你用表姐夫模棱兩可之言,就懷疑我是日諜,是不是有些牽強附會了?你既然聽到了我跟金處長的談話,他也懷疑我是日諜,對吧?請問,我承認了嗎?你是老特工,應該明白他說這話的用意,唬人的。”
她說到這兒,發現桌下的電台,忽然擔心了。如果邊懷江驗電台頻率,即為鐵證。一千張嘴也說不清了。
他是老特工 ,這一點,他能想得到。她的心情立刻緊張起來。
邊懷江看她緊張的看桌下,他也看桌下。果然,他從桌下拎起電台放桌上。按原頻率,滴滴答答幾下。
石靜怡聽著滴答聲,大致明白了他所發報內容:
長官,我是“巫山”。剛收的電報,可能記錄有誤。怕理解錯了,請重複一遍。
石靜怡心裏哀鳴,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啊!宮田惠子見到電報,肯定會回電。
她也能猜到回電內容:電報之人,即為“巫山”。邊懷江憑她的回電,便可置她於死地啊!
邊懷江發完電報,瞥她一眼,自倒一杯水,坐那兒邊喝水,邊得意的斜視著倪中校。
不一會,軍統站電信組長敲門,報告倪中校:
“中校,穆副主任電報,內容很古怪。”
石靜怡示意她先回,然後來到燈下看電報,邊懷江急不可耐的湊上去看內容:
問一下倪中校,她為何化名“巫山”給我來電?讓她立即給我回電解釋。
石靜怡看了回電,吊著的心,終於落地了。金陵生是有著豐富經驗的老特工,比邊懷江厲害。
他怎麽可能犯下如此低級的錯誤?是自己想多了。可是,她確實沒看到他什麽時候調整了頻率啊?
她不能讓邊懷江繼續發難,她要反擊,掌握主動權了。惱怒的將電報扔給他:
“這一下你滿意了吧?想不到我這麽信任你,你卻害我。你讓我如何跟穆副主任解釋?”
邊懷江怔那兒,好一會,才呐呐的問:
“我聽到你倆談話中有電報聲,而且桌下有燒毀的紙條,能告訴我內容嗎?”
石靜怡知道,接下來的答話,她可以添點油,加點醋,糊弄一根筋了:
“我已說過,這是機密,不可能告訴你。但可以透露一點,這份電報,對你不利。你是否聽到金處長說過‘,你要拚命’這一句?”
她見邊懷江點頭,進而道:
“算了,金陵生已死,幹脆告訴你吧,但你要注意小心髒哦。金處長說你是日諜‘巫山’,要除掉你。上峰回電,要上海站全力配合。我知道他誣陷你,偷偷將電報燒了,他看我毀了證據,氣哼哼的走了。你若不信,明天上午便可見分曉。”
她這樣說,正是金陵生擔心之事:邊懷江看到倪中校任命書,發現他被愚弄了,要拚命。
邊懷江一屁股坐椅子上,喃喃的說:
“怎麽會這樣呢?我就不懂了,老子這麽幫他,連我表姐夫都賠上了,他竟然背後害我?他還是人嗎?啊?”
石靜怡進一步誘導:
“請不要忘了,他是日諜‘巫山’哦。現在我明白了,他調我來上海,我倆本以為配合他挖出日諜。現在看來,我倆都被他利用了。他嫁禍於你,又逼我當他助手。這麽簡單的事,你竟看不出來?……”
邊懷江聽她一番看似誠懇的說詞,覺得腦子有些不夠用了,晃晃頭,歉疚得說:
“倪中校,你說的對,我就是豬腦子,請你諒解。這件事,我還得想一想,明天再說吧。”
“哈哈哈!”鍾正榮佩服的笑道:
“石部長,想不到你還經曆了如此一場驚心動魄的智鬥啊!後來呢?”
劉傑猜道:
“後來,石部長被任命為上海站副站長,代站長的電報到達,邊懷江暴跳如雷,憤而出走。”
石靜怡看向龍科長,龍科長猜道:
“邊懷江是一根筋,看了總部的電報,隻好服從了。”
石靜怡又看向肖秉義,肖秉義凝神一會,答道:
“石部長目標是潛入特高課,不可能接受站長角色。按照我的理解,邊懷江恨日本人,又是軍統站老人,能控製了局麵。石部長進了特高課,還需要他的幫助。”
他說罷,燈籠眼看向石部長:
“對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