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非像你誆他們一樣，說什麽到了便自然而然的知道了，而是真正的到了便知道了。”老山羊說了一段繞口令。
    不過羅梣聽明白了。
    而其他人看向羅梣就好像在看一個渣男。
    “看我幹嘛，我也不是有意誆你們的。要知道，我對境界也是一知半解，怎麽可能貿然地告訴你們？這一步小心可是會成為曆史的罪人，將妖族帶入深淵的事情，當然需要實驗過才行。”羅梣說得義正言辭。
    然而眾人不是很信。
    卻也必須承他的情。結果便是羅梣還是說出來了，給妖族帶來了巨大的變革。
    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
    老山羊現在暫時是不會離開這裏了，而羅梣幾人也該想一想後麵的路到底該往何處走了。鍾靈山脈從躁動恢複了平靜，每一隻妖或研究，或修行，準備為了晉升而努力。
    而《萬象溯回遊夢經》也通過這樣那樣的原因在妖界廣為流傳。當然了，在出現第二尊妖祖之前，誰也說不好是否有用，是否是偶然。
    隻有跟隨著老山羊親身經曆過的妖，義無反顧地當那個第一批吃螃蟹的人。也正是這個舉動，讓鍾靈山脈，讓妖盟在之後的妖族中也算得上霸主。
    世界正在悄無聲息地發生著變化。
    這些變化哪怕是一些凡人都有所感知，而這變化之後的暗流湧動也悄然波動著。
    時間在不斷地向前，流光易逝。
    老山羊在鍾靈山脈開始了他的養老生活。而另一邊，蜃龍沒有想到，這頭羊這麽莽，竟然一步跟自己齊頭並進了，這真的給他嚇到了。不過也為此付出了代價，正在鍾靈山脈養傷養老，一時半會回不來。
    而玄墨，又一次離開了。
    應龍族邀約去參加東海龍王的壽宴。當然壽宴還是其次，真正主要的是商討龍族在未來該何去何從。伴隨著時間的拖進，這一件事情將迫在眉睫。但龍族各守一方，想要將九江八脈的龍族聚集起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時代的大浪拍打下，哪怕是龍族都不能幸免於難。正是因為龍族的龐大，所以他們才是個高的那一個，將直麵洪流。
    所以，北海發出邀請。
    廣邀天下龍族水族前往，這絕對是不亞於仙道天北源頭論道的一場盛事，甚至更為盛大。這一次九江八脈全然應邀，哪怕無法親身前往，也派遣最為看好的龍子龍孫前往。風雲隨著龍族的大動作而聚焦東海。
    與仙道、妖族這般各自為戰的局麵不同，龍族雖也內部鬥得死去活來，可一旦麵對強敵，他們才是最快凝聚成一股繩子的那一個。
    “天下風雲出我輩。”蜃龍看著承德江上的風浪不由地感慨道。
    身旁魏明隻得一聲歎息，他已經能夠預見那場戰爭的遼闊：“可惜，可惜！”
    “可惜什麽？”蜃龍看向魏明問道。
    “可惜，人族明明最為龐大，卻隻能作為被保護的那一方，連反抗都反抗不了。蘇苜常說，這個時代是人族的時代，可……”
    “你在歎息這個啊，那你可想岔了。這個時代就是人族的時代，隻不過人族並非站在人前，而是作為諸道的源頭。仙道，神道，佛道，哪怕是魔道，這些主流的道路皆由人道而起。神道不必多說，諸多信仰構築出龐大的基礎神係，讓神係得以丈量天地。”
    “蛻凡成仙，先為凡，才得仙，仙道是人道中開出最為繁美的花。”
    “再說魔道，七情六欲，貪嗔癡慢疑，皆係於人心，一念神魔，一念魔佛，三生三道。”
    “最後說那佛，隱於山林，行於市坊，這個世界都小瞧了佛道的潛力。對於我個人而言不喜歡佛道，卻不得不承認與神似，卻又區別於神者為佛陀，大祈願，大宏願，大救贖，而這些全部皆因人而起。你說人重不重要。”
    蜃龍笑著看向魏明，然後又抬頭看向天空若有所思地說道：“再說了，誰說人類沒有反抗的力量，人道不是還在嘛。人道可是與先天神隻有著深仇大恨的，看好吧，到時候人道必然會出手。”
    “人族天驕，一步登天的時候到了，你可能就是人道執行者呢。”
    “我？”魏明一時間有些傻眼。
    “當然了，為了這天下百姓，你願意否？”
    聽到這詢問，魏明沉默了片刻後點頭。
    見此情形，蜃龍賣了一個關子，並沒有多說什麽。但魏明總感覺他知道點什麽，不過也沒有多問，反而換了一個話題：“你最近變得神神叨叨的，不會是要邁出那一步了吧？”
    蜃龍身上那股遊離感是越來越濃重了，明明就站在眼前觸手可及，卻又給人一種鏡花水月，懸掛於天邊的感覺，很難捉摸不透，道不明，說不清。按照神棍一些的說法就是玄之又玄。
    “敏銳的感官，還差一些，不過也快了。當然，我說的快了，可能同你所理解的快了還是有一定的差距的。”蜃龍緩緩地說道。
    “哈哈，那一定是一段很漫長的時間。”魏明笑了一聲說道。
    “十分漫長，希望能夠趕上吧。”
    “要是趕不上呢？”
    “那我隻能跟那隻羊站在一塊了，想想都別扭。你要知道曾幾何時，我能一根手指頭碾死對方，真應了你們人類的那句話，風水輪流轉。”蜃龍狀似玩笑地說道。
    魏明搖搖頭並沒有說話。
    江麵之上，一艘艘早已經整裝待發的戰船乘風破浪地撲向了臨國。怎麽說呢，最後蹦躂了一下，沒有蹦躂起來。臨國的最後反抗，在一個星期之間便被連根拔起，臨國皇帝被一箭定死在城牆之上。
    國破隻是在一瞬之間。
    長久的奢靡無度酒囊飯袋，換來的隻會是思維的停頓，而不是力挽狂瀾。那些從民間湧出的大才甚至來不及施展宏圖偉業，國便亡了，亡得幹脆利落。一個冬天的煎熬讓這些蠻夷如同惡狼一樣，在臨國的身上肆意地撕咬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