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穀 間重探 情絲難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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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南風裹著腐葉氣息撲麵而來時,秦靈兒的指尖正陷在楚逸風玄色衣襟的暗紋裏。
    檀香混著血腥的氣味在喉間翻湧,她盯著天邊最後一縷消散的鴉羽,忽然被掌心傳來的刺痛驚醒——狼爪不知何時劃破了繡著流雲紋的袖口。
    "這紋路..."楚逸風用劍鞘撥開半人高的荊棘,寒鐵映出秦靈兒驟然收縮的瞳孔。
    昨日慕容雪贈的冰魄簪突然在少女發間震顫,折射出青瓦破廟滲出的紫黑霧氣,"是趙無極密室牆磚的拓印!"
    銀月蓬鬆的尾巴掃過滿地碎石,小狐狸叼著核桃酥含糊不清:"阿姊你看,這些碎石的排列像不像你上個月打翻的星盤?"月光掠過青苔覆蓋的石碑,秦靈兒突然按住楚逸風正要觸碰碑文的手。
    狼族血脈在經脈中沸騰,她看見二十年前被抹去的"玄"字正在月光下滲出暗紅。
    楚逸風反手扣住她顫抖的腕骨,霜雪般的內力順著命門穴灌入:"閉眼。"當睫毛掃過他虎口陳年劍繭時,秦靈兒聽見碎石自動排列成卦象的細響。
    遠處傳來青銅獸首咬合聲的刹那,楚逸風突然攬住她的腰躍上三丈高的古鬆。
    "小心!"
    巨石擦著飄落的衣袂轟然砸下,震得滿穀鴉雀哀鳴。
    秦靈兒的狼尾纏上楚逸風勁瘦的腰身,在鬆脂香與血腥氣交織的方寸之間,她清晰聽見對方心髒急如擂鼓的震動。
    楚逸風劍眉微蹙:"西南巽位。"劍鞘點地時激起七顆青石,北鬥陣型尚未成型,東側石壁突然裂開蛛網狀縫隙。
    秦靈兒瞳孔泛起鎏金色,狼爪撕開撲麵而來的毒藤瞬間,忽然被拽入帶著鬆香氣息的懷抱。
    "閉氣!"
    楚逸風玄色外袍罩住兩人的刹那,紫色毒霧正撞上他揮出的劍氣。
    秦靈兒後頸狼毛炸起,隔著兩層衣料仍能感受到他胸膛劇烈的起伏。
    當碎石落盡時,她發現自己的指尖正按在他心口那道兩寸長的舊傷上。
    "三年前..."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楚逸風突然握住她欲縮回的手,劍穗流蘇掃過彼此交疊的指節。
    月光掠過他頸側滲血的擦傷,秦靈兒喉間突然溢出狼族特有的嗚咽,舌尖尚未觸到傷口就被帶著薄繭的掌心捂住。
    鬆濤聲裏混入銀月焦急的尖嘯,楚逸風突然帶著她旋身避開第二輪箭雨。
    玄鐵劍插進岩縫的刹那,秦靈兒看見他束發的銀冠映出自己猩紅的瞳孔——狼魂之力竟在生死關頭不受控地湧動。
    "看著我。"
    劍柄纏著的冰蠶絲勒進掌心,楚逸風的氣息噴在她耳後敏感處。
    當第八支淬毒弩箭擦著發梢釘入岩壁時,秦靈兒突然咬破舌尖,血腥味混著他渡來的內力壓住沸騰的狼血。
    巨石陣重啟的轟鳴聲中,楚逸風突然將她按在尚有體溫的岩壁上。
    劍鞘抵住機關樞紐的瞬間,他染血的拇指撫過她唇角:"別讓獸瞳顯形。"
    這個動作比所有毒霧更致命,秦靈兒聽見銀月在外圍炸毛的警告,卻沉溺在他眼底映出的鎏金光芒裏。
    當最後一道機關偃旗息鼓,楚逸風指尖還纏著她一縷銀發。
    秦靈兒正要開口,忽見月光穿透霧氣,在他肩頭映出半枚流雲紋——與鴉羽所化圖案嚴絲合縫。
    風裏飄來的檀香突然變得粘稠,她轉頭望見來時路上,自己滴落的血珠正逆流聚成毒蠍形狀。
    銀月叼著塊青銅碎片躍上殘碑,胡須沾著紫黑色露水:"阿姊,這碎片會唱歌呢。"
    小狐狸話音剛落,秦靈兒突然捂住刺痛的太陽穴。
    楚逸風劍穗上的玉鈴無風自動,在某個震顫的瞬間,他們同時聽見霧氣深處傳來似有若無的哼唱——那音調竟與慕容雪昨日彈奏的《破陣曲》第七疊完全相悖。
    鬆針簌簌落在楚逸風肩頭時,秦靈兒耳中的歌聲突然炸開七重音浪。
    她踉蹌著抓住岩壁凸起,指甲在青苔上劃出五道泛金的抓痕。
    狼尾不受控地掃過楚逸風腰間玉帶鉤,勾得冰蠶絲劍穗纏上手腕。
    "東南角!"銀月炸著毛躍上柳如煙肩頭,小狐狸爪子拍碎三枚青銅鈴鐺。
    叮當聲裏混著韓立揮刀斬斷藤蔓的悶響,碎石堆裏突然浮起暗紅色卦象。
    楚逸風劍鞘點地騰空,玄色衣擺掃過秦靈兒泛起獸紋的側臉。
    當第七道音波撞上他布下的北鬥陣,秦靈兒瞳孔徹底化作鎏金色,狼爪撕開束腰錦帶撲向霧氣翻湧的深澗。
    "靈台清明!"
    染血的掌心貼上後心瞬間,秦靈兒嗅到楚逸風命門穴滲出的鐵鏽味。
    霜雪般的內力裹著血腥衝進靈脈,竟與她沸騰的狼血化作冷暖交織的漩渦。
    發間冰魄簪突然迸發青光,將兩人糾纏的青絲映成雪色。
    銀月尾巴卷住韓立拋來的核桃酥,聲音難得發顫:"楚大哥在用自己的劍心通明替你梳理靈脈!"小狐狸爪子拍碎最後顆青銅鈴,柳如煙突然甩出峨眉刺釘住東南巽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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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顫的地麵突然沉寂,秦靈兒跌進帶著鬆香氣息的懷抱。
    楚逸風束發的銀冠不知何時碎裂,鴉羽般的黑發垂落肩頭,遮住頸側被狼爪劃破的血痕。
    他握著秦靈兒手腕的指尖發白,劍繭摩挲著跳動的腕脈。
    "你師父的滄浪訣..."秦靈兒突然抬頭,狼耳擦過他滲血的唇角,"為何與我的狼魂之力同源?"
    話未說完,西南方傳來巨石滾落聲。
    韓立抹著額角血跡大喊:"這些碎石在組成星宿圖!"捕快鋼刀插進岩縫,露出下方幽深的洞口。
    潮濕的冷風卷著腐殖土氣息湧出,吹得楚逸風腰間玉佩叮咚作響。
    慕容雪贈的冰魄簪突然發出蜂鳴,秦靈兒按住突突跳動的太陽穴。
    暗紅色卦象順著石壁爬上洞口,竟與楚逸風心口舊傷形狀重合。
    銀月叼著塊濕漉漉的岩片躍上殘碑,胡須抖落紫黑色水珠:"洞裏有東西在呼喚狼魂之力!"
    楚逸風突然並指劃破掌心,血珠滴在秦靈兒顫抖的指尖:"若情況有變,用我的血畫困陣。"他劍穗流蘇掃過少女泛金的眼尾,轉身時玄鐵劍已挑開蛛網密布的藤蔓。
    陰冷濕氣撲麵而來,秦靈兒的狼耳捕捉到百丈深處的水滴聲。
    楚逸風劍鞘擊落三隻毒蝙蝠,忽然駐足凝視岩壁——二十年前玄天宗滅門時遺失的掌門印鑒,竟嵌在鍾乳石形成的狼首口中。
    "小心腳下。"
    劍光掃過青苔的刹那,秦靈兒看見自己的倒影在積水裏泛起金芒。
    狼爪按住楚逸風後腰瞬間,兩道黑影擦著他們交疊的衣袂釘入岩壁。
    淬毒的弩箭尾羽仍在震顫,洞外突然傳來趙無極特有的陰鷙笑聲。
    銀月炸毛的尖嘯在洞內撞出回音,柳如煙甩出的火折子照亮穹頂倒懸的星圖。
    秦靈兒突然捂住心口,狼尾纏上楚逸風勁瘦的腰身:"這些星鬥排列...是娘親教過我的狼族祭祀圖!"
    楚逸風劍尖挑起塊碎玉,映出岩縫間凝結的冰霜:"慕容家的冰魄功痕跡。"他染血的拇指抹過秦靈兒唇角,突然將人推向韓立所在的安全區,"西南坤位有生門,帶她..."
    話音戛然而止。
    濃霧裹著腥風灌入洞穴,將最後半句叮囑撕得粉碎。
    秦靈兒反手抓住楚逸風飄散的衣帶,鎏金瞳孔映出岩壁滲出的紫黑色霧氣——那分明是趙無極修煉邪功時特有的毒瘴。
    銀月叼著的青銅碎片突然發出淒厲嗡鳴,小狐狸爪子拍地大叫:"阿姊快看積水!"晃動的水麵倒映出穹頂星圖翻轉的異象,本該屬於北極星的位置,赫然嵌著半枚流雲紋玉佩。
    楚逸風玄鐵劍突然發出龍吟,劍氣掃落鍾乳石的瞬間,秦靈兒看見二十年前本該死去的玄天宗長老畫像,正在水霧中對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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