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真林昭然 生死決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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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乳石碎裂的簌簌聲裏,秦靈兒被狼尾卷著跌進積水潭。
寒潭倒映的星圖突然扭曲成旋渦,那些本該鐫刻在青銅祭器上的二十八宿,此刻竟順著水流爬上她的腳踝。
楚逸風劍氣掃落的碎石如雨墜落,卻在觸及少女鎏金瞳孔的刹那詭異地懸停。
"當心瘴氣!"銀月炸著蓬鬆的尾巴躍上柳如煙肩頭,小爪子拍飛三枚毒蒺藜,"趙老鬼的毒霧會吞噬真氣!"
楚逸風玄鐵劍驟然橫轉,劍脊映出岩壁蔓生的冰晶。
那些本該屬於慕容氏秘傳的冰魄功痕跡,此刻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侵蝕著鍾乳石柱,將千年沉積的乳白化作幽藍的冰棱。
秦靈兒突然按住腰間玉佩,狼爪劃破掌心,鮮血滴落時竟在冰麵灼出青煙。
"這些冰晶...在吞噬我的血脈之力!"她踉蹌著撞上楚逸風後背,狼尾纏住對方勁瘦腰身的力道又重三分,"星圖逆轉,冰魄噬魂,他們是要把整個洞穴煉成祭壇!"
濃霧深處傳來玉器相擊的脆響,李玄風白袍曳地自暗影中走出,手中折扇輕點石壁上凍結的血跡:"不愧是狼族聖女,可惜悟得太遲。"他身後十二盞青銅燈逐次亮起,火光穿透冰棱折射出滿室血色星辰,"二十年前玄天宗滅門時,令堂的狼心血可是幫了大忙呢。"
秦靈兒的瞳孔驟然收縮。
被冰魄功凍結的壁畫突然簌簌剝落,露出底層泛黃的羊皮卷。
楚逸風劍尖挑起殘片,看清上麵"五聖器天門開"幾個朱砂小字時,腕間青筋暴起:"你們竟想用五件聖器連通幽冥?"
回答他的是穹頂傳來的獸吼。
李玄風折扇展開的瞬間,十二盞青銅燈轟然炸裂,飛濺的燈油在半空凝成赤紅蛛網。
銀月突然慘叫一聲跌落在地,雪白皮毛沾到燈油的地方騰起黑煙。
"阿姊當心!"小狐狸齜著牙噴出青焰,"這些是業火紅蓮的種子!"
秦靈兒旋身將銀月護在懷裏,狼爪撕開腰封拋向半空。
浸透狼族秘藥的綢緞遇火即燃,爆開的青紫色煙霧中,她看見楚逸風玄鐵劍刺穿三隻人麵蛛,劍鋒卻被黏稠蛛絲纏得滯澀難行。
更多的怪物從冰棱中破殼而出,它們有著慕容家冰魄功凝成的利爪,裹挾著趙無極毒功的紫黑瘴氣。
"坤位生門在冰柱後!"柳如煙甩出九節鞭纏住撲向韓立的蠍尾猿,火折子照亮鍾乳石上細若發絲的裂紋,"韓捕快,用你的鐵尺撬開第三道冰紋!"
楚逸風突然旋身將秦靈兒推向生門方向。
他染血的衣袂掃過少女鼻尖時,帶著鬆香混著鐵鏽的苦澀:"帶銀月先走。"劍鋒割破掌心,血祭的玄鐵劍突然迸發龍吟,"李玄風要的是你的狼魂!"
"想走?"李玄風的笑聲震落洞頂冰錐,他袖中飛出的金蠶絲纏住秦靈兒腳踝,"令堂當年被抽骨取血時,眼神和你此刻一模一樣呢。"折扇揮出的氣勁掀翻韓立,冰麵突然浮現北鬥倒懸的陣圖。
秦靈兒的狼尾鱗片盡數炸開。
血脈深處的灼痛讓她想起幼時娘親哼唱的安魂曲,那些溫柔拍撫她後背的手,最後都化作玄天宗地牢裏斑駁的血手印。
鎏金瞳孔突然迸發耀眼光芒,她徒手扯斷金蠶絲的瞬間,指尖暴漲的狼爪撕開了右肩圖騰封印。
"不可!"楚逸風回身時正看見少女發梢染上霜白,那是狼魂之力失控的前兆。
他劍氣劈開撲來的三頭蛇,卻被李玄風偷襲的冰錐刺穿左肩。
石壁上的星圖開始瘋狂旋轉,五件聖器的虛影在冰霧中若隱若現。
秦靈兒踏碎滿地冰晶,狼爪按在楚逸風滲血的傷口時,眼底金芒裹著水霧:"你說過要同看江南煙雨..."尾音淹沒在驟然響起的玉佩嗡鳴中,銀月突然叼著塊青銅殘片撞進她懷裏。
地脈深處傳來悶雷般的震動,生門方向的冰柱突然浮現細密裂紋。
秦靈兒在楚逸風驟縮的瞳孔裏,看見自己倒影正被星圖吞噬,而洞外隱約傳來破空聲...慕容雪的銀鈴劍劃破冰霧時,整座洞穴的寒氣都凝成了細碎的冰晶。
韓立用鐵尺撬開的第三道冰紋突然迸發青光,生門處凍結千年的冰柱竟開出朵朵紅蓮,將撲來的蠍尾猿灼成灰燼。
"雪魄珠借你半刻鍾!"慕容雪甩袖擲出三枚冰藍珠子,霜色裙裾掃過之處,李玄風布下的冰魄蛛網瞬間消融。
柳如煙趁機甩出九節鞭纏住銀月後腿,鞭梢銅鈴震碎即將閉合的冰牆:"小狐狸接住!"
銀月叼著青銅殘片在空中翻了個跟頭,蓬鬆尾巴掃過秦靈兒鎏金的瞳孔。
少女突然抓住楚逸風染血的袖口,狼爪在冰麵拖出五道冒著青煙的金痕:"阿風你看!
雪魄珠的光在融解星圖!"
楚逸風咳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冰晶,他反手將玄鐵劍插入北鬥陣眼。
劍鋒與冰麵摩擦迸發的火花裏,倒映出李玄風終於變色的臉——十二盞青銅燈炸裂的業火紅蓮,此刻正被雪魄珠的寒氣逼退成飄搖的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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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家的丫頭壞我大事!"李玄風折扇甩出金蠶絲纏向冰柱頂端的青銅鼎,鼎身浮現的饕餮紋突然張開血盆大口,"那就讓幽冥界的寶貝陪你們玩玩!"
秦靈兒的狼耳突然豎起。
她聽見青銅鼎裏傳來母親哼唱的安魂曲調,那些本該被封印在血脈深處的記憶,此刻正隨著鼎身旋轉的二十八宿星圖噴湧而出。
楚逸風染血的手掌按住她後頸時,鬆香混著鐵鏽的味道衝散了幻聽:"靈兒,破陣眼交給我。"
慕容雪踏著冰蓮躍至陣前,銀鈴劍挑飛三根金蠶絲:"韓捕快,柳姑娘,護住生門三寸之地!"她袖中飛出的冰綃突然裹住秦靈兒顫抖的狼爪,"狼族聖女,你血脈裏的霜月之力該醒來了。"
冰綃觸到掌心血痕的刹那,秦靈兒看見幼時娘親繡在繈褓上的星紋。
楚逸風的玄鐵劍突然龍吟大作,劍柄鑲嵌的狼牙與少女腰間玉佩共鳴震顫,將青銅鼎裏溢出的黑霧灼出焦糊味。
"就是現在!"銀月突然叼著火折子竄上慕容雪肩頭,青焰點燃雪魄珠的瞬間,整座洞穴的冰晶都映出狼形幻影。
秦靈兒的霜白長發掃過李玄風驚愕的麵龐,狼爪穿透青銅鼎的虛影時,指尖滴落的血珠竟在冰麵綻開紅蓮。
楚逸風旋身揮出的劍氣如銀河倒卷,玄鐵劍刺入李玄風肩胛的瞬間,青銅鼎發出令人牙酸的碎裂聲。
五件聖器的虛影突然扭曲成漩渦,將滿地業火紅蓮吸入幽冥界的裂隙。
"不可能...狼族血脈明明被..."李玄風踉蹌著跌進自己布下的冰魄陣,被反噬的寒氣瞬間凍結半身。
慕容雪甩出的冰綃纏住他脖頸時,韓立的鐵尺正正砸在北鬥星圖的瑤光位。
地脈深處傳來轟鳴,楚逸風突然脫力跪倒在冰麵。
秦靈兒轉身接住他下滑的身軀,卻發現玄鐵劍柄的狼牙已布滿裂痕——方才那擊竟耗盡了本命劍魂。
"阿風看著我!"她顫抖的指尖按向男子心口,狼魂之力卻像撞上冰牆般反彈回來。
銀月叼來的雪魄珠滾落在地,映出楚逸風逐漸透明的瞳孔:"靈兒...江南的荷花..."
慕容雪突然按住秦靈兒命門穴:"你的狼魂正在被反噬!"她指尖凝出冰針封住少女七處大穴,"若要逆轉生死,需用霜月之力重鑄心脈,但你的血脈..."
秦靈兒扯斷頸間紅繩,狼牙墜子刺入心口的瞬間,整座洞穴的冰晶都染上金芒。
她將楚逸風冰冷的手掌貼在自己滾燙的額頭,鎏金瞳孔倒映出冰壁上急速變幻的星圖:"娘親說過,狼族女子的心頭血能換回最重要的人。"
霜白的長發開始寸寸染黑,但少女渾不在意。
當第一滴泛著金光的血珠落入楚逸風唇縫時,洞外驚雷劈碎了最後一塊星圖殘片。
銀月突然發出淒厲的哀鳴,因為它看見主人後背的狼族圖騰,正滲出血色的冰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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