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啟張了張嘴，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他爹，大秦的始皇帝，要……要去環球旅行？
    “父皇，您……是昨天喝多了？”嬴啟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他覺得這事兒比他當初剛穿越過來還要離譜。
    “胡說！”嬴政眼睛一瞪，那股屬於始皇帝的威嚴又回來了幾分，“朕這輩子，什麽時候說過醉話！”
    王淑婉在一旁，也是一臉的茫然，她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嬴啟的袖子，那眼神像是在問：你爹是不是受什麽刺激了？
    嬴啟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後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跟自己這位思路已經飛出天際的父親講道理。
    “父皇，此事非同小可。”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緩，“外麵的世界，早已不是您所熟知的那個樣子了。不說別的，單是那些從天外降臨的勢力，就充滿了未知的危險。”
    “危險？”嬴政哼了一聲，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朕這一生，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什麽危險沒見過？當年荊軻那小子的匕首都快遞到朕臉上了，朕怕過嗎？”
    “那不一樣！”嬴啟的聲音不由得提高了幾分，“父皇，您想過沒有，您的身份，是這天底下最大的秘密，也是最大的弱點！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萬一……萬一您的身份泄露，被有心人利用，後果不堪設想！”
    嬴啟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他看著嬴政，一字一頓地說道：“父皇，您我心裏都清楚，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有人用您的性命來威脅大秦，我們……會做出什麽選擇。”
    大殿裏的空氣，瞬間凝固了。
    帝王無私情。
    為了這個帝國，他們父子，可以舍棄一切，包括彼此。
    這是一個殘酷而冰冷的共識。
    嬴政臉上的那點興奮之色，終於淡了下去。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也在衡量這其中的分量。
    “朕知道。”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但朕也不是去送死。”
    他忽然又咧嘴一笑，那股子玩世不恭的勁兒又上來了，“再說了，朕也不是一個人去。”
    “王翦，那老家夥，跟朕一起！”
    嬴啟：“……”
    他感覺自己的腦子，又被狠狠地砸了一下。
    王翦？
    一個是他返老還童，精力旺盛得沒處發泄的爹。
    另一個，是那個一輩子穩重如山，如今卻也跟著胡鬧的老將軍。
    這兩個人湊在一起……那畫麵太美，他簡直不敢想。
    “父皇，您這是要把國公也帶上？”嬴啟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那……那還不如您自己去呢！”
    “怎麽說話呢！”嬴政不樂意了，“有老王在，朕路上還能有個伴，下下棋，聊聊天，多好！”
    “可是……”嬴啟終於找到了一個無法反駁的理由，“國公他……年事已高，身子骨哪經得起這般長途跋涉的折騰？”
    “這……”嬴政被問住了。
    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他自己是年輕了，可王翦還是那個顫顫巍巍的老頭子。
    總不能自己騎著馬在前麵跑，讓老兄弟在後麵坐著牛車慢慢追吧？
    看著自己父親那罕見的，有些犯難的表情，嬴啟的心裏，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
    一個讓他自己都覺得有些荒唐的念頭。
    要不……再給一顆？
    他看著嬴政，又想了想王翦這些年為大秦立下的汗馬功勞，以及老爺子那耿直忠厚的性子。
    這顆丹藥，給他，不虧。
    更重要的是，如果王翦也恢複了年輕，這兩個當世最頂尖的統帥湊在一起，自保能力，確實能大大提高。
    罷了罷了。
    嬴啟心裏歎了口氣，他知道，自己這個爹一旦決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與其硬攔著，不如想辦法把風險降到最低。
    “國公的身體，倒也不是問題。”嬴啟緩緩開口。
    嬴政的眼睛瞬間亮了：“哦？你有辦法？”
    “兒臣手中，還有一顆與您之前服下的一樣的丹藥。”
    此話一出，嬴政的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那種能讓人返老還童，重獲新生的仙丹……還有一顆？
    他看著自己的兒子，眼神複雜得難以言喻。
    這小子，到底還藏著多少秘密？
    “好！好小子！”嬴政用力一拍嬴啟的肩膀，哈哈大笑起來，“不愧是朕的種！就這麽辦！等老王也年輕了，我倆聯手，這天下，哪裏去不得！”
    看著自己父親又開始放飛自我的樣子，嬴啟的臉拉了下來。
    “父皇，您先別高興得太早。”
    他伸出兩根手指，表情嚴肅得像是要和六國談判。
    “兒臣可以同意您出去，也可以給國公丹藥。”
    “但您必須答應我兩個條件。”
    “還有條件？”嬴政眉頭一挑。
    “必須有。”嬴啟的態度，不容置疑。
    “第一，必須有一隊最精銳的錦衣衛，在暗中隨行保護。”
    “他們負責情報，負責處理一切瑣事，也負責……在必要的時候，清除掉所有知道你們身份的威脅。”
    嬴政撇了撇嘴，雖然不太樂意身後跟一串尾巴，但也知道這是必要的。
    “行，這個朕準了。”
    “第二。”嬴啟看著他，說出了自己的底線，“也是最重要的。”
    “你們身邊，必須時刻跟著一位‘大秦打更人’。”
    “而且，必須是黃金聖鬥士。”
    “什麽？！”嬴政這下是真的不幹了，“你讓朕帶著個金光閃閃的家夥到處跑？那不是明擺著告訴別人，朕身份不一般嗎？”
    “他們可以不穿聖衣。”嬴啟寸步不讓，“但他們的力量，是保護你們安全的最後一道屏障。”
    “父皇，您應該見識過他們的實力，尋常軍隊，在他們麵前沒有任何意義。”
    “有他們在，兒臣才能放心。”
    父子二人，就這麽在大殿裏對視著。
    一個想出去撒歡，一個拚命想給套上韁繩。
    最終，還是嬴政先敗下陣來。
    他看著兒子那雙寫滿了“沒得商量”的眼睛，無奈地歎了口氣。
    “行行行，都依你，都依你！”他擺了擺手，像是趕蒼蠅一樣，“錦衣衛也好，打更人也罷，你安排就是了！現在，可以把那顆丹藥給朕了吧？朕得趕緊去找老王，跟他說道說道這個好消息！”
    看著自己父親那副迫不及待的樣子，嬴啟隻覺得一陣頭疼。
    他有一種預感，自己今天做的這個決定，或許會帶來一些……他完全無法預料的後果。
    他以為自己給這趟瘋狂的旅行計劃，上了雙重保險，堪稱萬無一失。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親手放出去的，是兩條蟄伏了太久太久的巨龍。
    而這兩條龍，在未來的某一天，會在遙遠的異國他鄉，攪起一場連他這個始作俑者，都目瞪口呆的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