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我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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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陳朵朵鼻音極重,明顯還是在哭。
我開口詢問道:“你偷偷跑什麽?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話音剛落,她那邊也不壓著了,開始放聲大哭,斷斷續續傳來抽泣的聲音,聽起來受了莫大的委屈。
“如因…嗚嗚嗚…”
“霍閑是個王八蛋。”
“我再也不要喜歡他了。”
“啊啊啊啊~”
我靜靜的等待著她發泄情緒,待她稍稍平複些,才繼續開口詢問道:“大晚上你要去哪?是不是他欺負你了?”
她吸了吸鼻子,“沒,我爸叫我回去,是我媽生病了…”
“如因,以後我都不能回來了…”
“事發突然,我怕舍不得…所以才沒和大家告別…對不起。”
我被她的話搞得一頭霧水,“阿姨病了?什麽病?”
“癌症…說是…說是沒有幾年了…”
她斷斷續續的說著,之後又開始哭了起來。
“你也知道我一直比較任性,小時候在外麵上學,長大了就跑出來追尋愛情,從沒有好好陪過她…”
她自責愧疚的訴說著對母親的抱歉,同樣我也聽出了她聲音的顫抖和麵對失去的恐懼。
“你先回去,我忙完這幾天過去看阿姨。
也許…有誤診的情況,你先不要著急,和叔叔多陪她去幾個地方看看。”
“嗯,如因,謝謝。”
“我們之間還客氣什麽。”
“我走了,以後就沒人照顧他了…
你對他多上點心,他看著跟正常人似的,其實身體很不好。
他天天半夜都會骨痛,平時都是獨自忍著,隻有在夢裏才會忍不住叫出聲。
既然我們倆…有緣無份,這些年我也該看清了…我放手了。”
我本不願意參與他們倆之間感情上的事,作為雙方的朋友,最該避諱的就是這點。
因為在我看來,所有外人都隻是個看不清全貌的旁觀者。
這其中誰付出的多,誰付出的少,孰對孰錯,旁觀者的視角是不全麵的。
誰沒有資格當做判官或者理中客,上前去評判。
但也同樣做為雙方的朋友,不想看著他們如此糾纏與痛苦。
我在心裏糾結了一下,最後還是選擇開口,“朵朵,你也知道霍閑的身體…他跟正常人是沒有辦法比的。
他就連最基本的日常生活,都很難達到。
連太陽太足,身體都會感到不適。
也正是因全陰身,還會導致骨頭和關節疼痛,內髒也會衰老的比常人快。
雖然不願意麵對,但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誰也沒有辦法保證他會活到哪天…
縱使這樣,你也覺得沒問題嗎?”
她聲音突然拔高,“我當然覺得沒問題!
不然這些年,我死皮賴臉的賴在他身邊幹嘛?!
他當年是因為救我,才變成這樣的!
我又怎麽會嫌棄他的身體?”
“你不嫌棄…可是他呢?
他會不會嫌棄自己…
亦或者說,他會不會害怕自己耽誤了你?”
陳朵朵那邊沉默了很久,最後沒什麽底氣的說了句,“不是,他就是不喜歡我…不願意和我在一起!
不然這次我家裏出事…他為什麽不和我走?
哪怕他去做做樣子…然後再回來也可以啊!
可是他連做樣子都不願意…!”
說到後麵,她越來越激動。
我能感受到家庭給了她很大的壓力。
雖然陳朵朵性格自由灑脫,不在乎世俗眼光,但畢竟到了母親生病的這一刻,她也想給父母證明,她這麽多年的堅持沒有白費。
“朵朵,我沒辦法從外人視角來告訴你霍閑喜不喜歡你。
日常你們倆的相處中,你一定感受得到,他對你到底是什麽樣的感情。
這樣,你先回去,我晚點過去找他聊聊。”
“你不用為難他了,當初我就說過,無論結果怎麽樣,我都認。
如因,謝謝你,這些年我總是暗中和你較勁…
你從沒放在心裏過…還一直拿我當朋友。
現在想想…我挺不是人的。
他是喜歡你,但這事跟你沒關係,我不該總是控製不住自己的嫉妒心,把你當成假想敵。
但除了這點,我是真心的拿你當我最好的朋友。”
我無奈的笑笑,一抬頭,正好撞見霍閑的身影從門外走進來。
“注意安全,有事給我打電話。”
我匆匆結束掛斷電話,見霍閑拎著兩壺酒,走了過來。
“你怎麽來了?”
他語氣夾雜著一絲難言的煩躁,回了句,“我看你回沒回來,找你一起吃晚飯。”
我單刀直入,“陳朵朵走了?”
他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麽快知道,在喉中淡淡的‘嗯’了聲,聽不出情緒。
“你該跟她回去看看的。”
他突然較真起來,擰眉道:“你又不是沒見過她媽?
她媽那麵相,會是短命的人?
前幾天她父母過來,也沒瞧出任何問題,怎麽這麽快就確診了癌症?
所以這隻不過是她家想騙她回去的手段罷了!
不過她父母做的是對的,她在我這…也的確委屈了她。
隻要她還在四象地,她就不可能結婚生子,去過自己的生活…
她走了也好…”
我:“……”
這男人的腦子,就是拎不清。
雖然我讚同他的部分分析,阿姨有病的概率很小,但很多事情,理性大於感性就顯得特別沒有人情味。
“無論阿姨是真得病了,還是誤診,亦或者隻是讓她回去的借口…
你都不能私下給人家蓋棺定論!
人家女兒在這這麽多年,做父母的肯定也有他們的憂慮,更何況陳家就這麽一個寶貝眼珠子,怎麽可能不心疼?
你要是喜歡人家,你就男人一點,不要整天娘們唧唧的,考慮這個考慮那個!
送禮要送別人需要的,而不是你認為對她好的東西。
從小到大你都是這樣,隻講規矩不講人情…”
他突然打斷我的話,“不是…符如因!
你還教育上我了?
我看你現在是倒反天罡!
你…”
“她不能教育你,我能不能?”
不知梵迦也什麽時候折返回來,這會跟鬼似的突然出現,嚇了我們一跳。
霍閑略顯心虛的叫了聲,“三叔。”
這麽多年…從我認識霍閑的第一天起,他對梵迦也都是源自骨子裏的敬重。
也從沒因為我倆在一起,而有一絲改變。
一直都叫三叔,從沒改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