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拉扯下來，蔣祁如願成為了“蔣委員”。
    見自己的戲份落幕，李晨重新坐下，心累，不想說話。
    學生大多單純，沒人引導的話，要他們選個領袖出來，那大抵是要靠刷眼緣的。
    有著機場那一幕，李晨收獲了李曉的光環加成，要是不來這一出，他反倒更有可能上位。
    該說不說，蔣祁的時機把握的恰到好處，一招移花接木，就成為了強者稱頌的更強者。
    李晨表示，你高興就好。
    他對政委的椅子不感興趣，手握著兜裏的收音機，腦袋裏一團亂麻。
    他還以為這個收音機已經被李遠山砸掉了，沒想到經過李曉的手，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李曉從哪得來的？
    或者說，這是不是意味著，父親也原諒他了？
    ……
    不知不覺間，一夜未眠的李晨進入夢鄉。
    一覺醒來，輕微的失重感告訴李晨，運輸艦已經離開了鷹擊號的力場範圍。
    李晨抬頭四顧，客艙內空無一人。
    這是吃飯去了？
    李晨起身，向客艙外走，剛出門，和迎麵而來的一個女生撞了個滿懷。
    李晨依稀記得對方的名字。
    童小琴還是秦曉彤來著？
    算了，叫同學吧。
    李晨跟她打過招呼，問起其他人的去向。
    “他們去參觀艦載機甲了，我身體不太舒服，就先回來了。”
    換做其他時候，李晨免不了要關心幾句，不過現在嘛。
    機甲！
    李晨的眼睛亮了起來。
    旗艦、戰艦、艦載機、機甲，這四大武裝序列中，機甲無疑是最受年輕人喜愛的。
    個人英雄主義需要批判，但是誰還沒做過一騎當千的夢呢？
    ……
    李晨連蹦帶跳地趕到裝備庫，心跳還未平複，目光就被眼前的龐然大物牢牢吸引住了。
    帶隊的徐教官正站在一台機甲前，聲音洪亮地為學生們講解：“這是我們最新列裝的‘蒼鷹’型機甲。”
    那台機甲矗立在裝備庫中央，高度接近8米，通體覆蓋著啞光黑的裝甲，線條淩厲而流暢，仿佛一頭蓄勢待發的猛禽。它的肩甲上刻著鷹擊號的標誌——一隻展翅的雄鷹，下方是一串編號：x0037。
    機甲的頭部如鷹般銳利，雙眼是兩盞幽藍色的光學傳感器，閃爍著冷冽的光芒。
    徐教官拍了拍機甲的腿部裝甲，發出沉悶的金屬回響：“‘蒼鷹’采用了最新的納米複合裝甲，重量比上一代減輕了20，但防禦力提升了30。它的動力核心是一台微型核聚變引擎，續航時間可達72小時。”
    他頓了頓，語氣中帶著一絲自豪：“最重要的是，它的神經鏈接係統已經升級到了第三代，駕駛員可以通過腦機接口直接操控機甲，反應速度比手動操作快了三倍。”
    李晨下意識的開口問道：“腦機不是魚翔號的技術嗎？”
    眾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他。
    自知失言的李晨連忙閉上了嘴。
    徐教官嘴角微抽，不過他反應很快，繼續說道：“那個同學說的不錯，魚翔號的腦機技術一直遙遙領先，不過我們的科學家也沒有放棄，你們過去以後，也要努力學習，大家齊心協力，相信要不了多久，我們就能迎頭趕上。你們有信心嗎？”
    “有！”
    眾人異口同聲的喊道。
    “好！”
    徐教官讚許的點頭，從眾人躍躍欲試的表情中猜到他們的心思，笑了笑說道：“別急，待會兒你們每個人都有機會上去試試。不過我得提醒你們，駕駛機甲可不是玩遊戲，它需要極強的體能、專注力和心理素質。”
    他指了指機甲背後的引擎噴口：“看到那個了嗎？‘蒼鷹’配備了最新的矢量推進係統，可以在太空和地麵環境下自由切換戰鬥模式。不過，沒有經過嚴格訓練的人，很容易在高速機動中失去平衡甚至暈厥，結果不堪設想。”
    ……
    徐教官說的上去試試，隻是讓學生入艙參觀，實際操控就別做夢了。
    即便如此，這樣的機會還是讓學生們興奮不已。
    除了李晨、蔣祁以及來自鷹揚一中的陸明輝有接受過模擬訓練外，其他來自普通高中的學生連模擬倉都沒見過，更不用說實機了。
    實地體驗過機甲的魅力，眾人正要離開，隨著一聲悶響，裝備庫突然劇烈震動起來，緊接著，短促的“嘟嘟”聲響起，艙室照明也變成了代表危險的紅色。
    “全艦注意！全艦注意！本艦遭遇襲擊——嗡嗡嗡……”
    廣播中斷，取而代之的是刺耳的蜂鳴聲。
    徐教官大聲喊道：“所有人，保持冷靜，按照預案行動！”
    學生們迅速向裝備艙兩側的牆邊移動，抽出腰間的固定鎖，扣在扶手上，呈半蹲姿態，一手抓緊扶手，另一手護住頭部。
    李晨保持著防禦姿態，抬眼看向“蒼鷹”機甲的方向，忍不住驚呼出聲。
    “程誌遠！你幹什麽？”
    包括正嚐試與指揮係統取得聯係的徐教官在內，所有人都看向程誌遠，然而不等大家做出反應，隻見對方轉過身，居高臨下的放聲高呼：“自由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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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剛落，程誌遠的身體突然爆裂開來。
    李晨看著火光、濃煙和四濺的血肉，一陣寒意順著脊梁骨竄上頭頂。
    狗日的自由之翼！
    一眾學生中，陸明輝反應最快，抓起滅火器衝了上去，和同樣反應迅速的徐教官一起，將爆炸引燃的機甲駕駛艙撲滅。
    徐教官看了眼駕駛艙，頓時口吐芬芳。
    “艸！”
    這時，一人衝入裝備庫，見到這副場景，反應和徐教官如出一轍。
    看衣著，來人分明是這具機甲的駕駛員。
    “什麽情況？！”
    對方喝問著，抓起通訊器大吼起來。
    “報告！機甲駕駛艙遭遇自殺式襲擊，損壞程度待確認！”
    ……
    艦長室。
    艦長坐在指揮台後，手裏捏著一杯咖啡，目光冷峻地盯著全息投影上的損毀報告。
    副官站在一旁，語氣平穩地匯報著：“報告艦長，損失已清點完畢。超距通訊設備的核心部件損毀嚴重，初步評估，修複的可能性不大。至於艦載機甲，損傷不重，預計三小時後完成維修。”
    啪！
    艦長將咖啡杯重重砸在地上。他怒罵道：“腦波控製儀報廢，你管這叫損傷不重？！”
    副官垂頭不語，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艦長室內一片寂靜，隻有清潔機器人嗡嗡作響。
    過了好一會兒，艦長再次開口。
    “事件調查清楚了？”
    “案犯共兩人，均為交換生。”副官翻開手中的數據板，語氣平靜，“程誌遠，男，16歲，編號03a0；同案犯童小琴，女——”
    “講重點！”艦長不耐煩地打斷。
    “是。”副官點頭，繼續說道，“根據調查，童小琴通過人體炸彈的方式，炸毀了通訊設備，從而觸發警報。程誌遠趁機對機甲進行了破壞。”
    艦長冷笑一聲，語氣中帶著譏諷：“真是兩個好苗子。”
    他頓了頓，突然拍案而起，劈頭蓋臉地罵道：“兩個毛都沒長齊的高中生，就把整艘船搞得雞飛狗跳！你們平日裏的訓練都練到狗身上去了？！”
    副官依舊低著頭，聲音平靜：“是下官失職，請艦長責罰。”
    艦長眯起眼睛，盯著副官看了幾秒，重新坐下，語氣稍緩：“那個童小琴，怎麽有機會接觸通訊設備？還有，爆炸物是怎麽回事？”
    “對方先是以身體不適為由脫離隊伍，在醫務室接受檢查後，趁著醫生不在，通過醫務室的通風管道抵達通訊設備上方，隨即實施了爆破。至於爆炸物，根據殘餘物分析，應該是偽裝成衛生棉的柔性炸藥。等恢複通訊後，我會通知空港方麵徹查。”
    “先管好自己吧。”艦長冷哼一聲，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那個叫程誌遠的，也是用的這一招？”
    “是。”
    “是你媽是！”艦長暴怒。“一群廢物！你怎麽不把自己塞回你娘屁眼裏？！”
    副官垂頭。“長官教訓的是，下官願負全責，接受任何處罰。”
    “回去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查明案犯身份，以及更重要的——他們還有沒有同夥？”
    “現場目擊者稱，程誌遠自爆前曾高喊‘自由萬歲’。”
    “自由之翼？”艦長眉頭一皺。
    “我調閱過兩人的檔案，兩人均來自同一所學校。至於其他學生，和他們並無交集，存在同夥的可能性不大。”
    “可能性不大，那就是有了。”艦長冷笑一聲，手指繼續敲擊桌麵，似乎在思考什麽。
    他沉吟片刻，突然問道：“那個童小琴，對運輸艦的構造非常了解。她一個高中生，怎麽有機會接觸到飛船的構造？”
    副官回答：“根據檔案記載，兩人去年去礦星參加夏令營活動，乘坐過同型號的飛船。應該也是在那時，受到了自由之翼的蠱惑。”
    “或許吧。”
    艦長不置可否。
    他沉默了一會兒，麵露凶光。
    “即便如此，也不能徹底排除其他學生的嫌疑。讓人給我好好查，把他們的底細都給我翻個底朝天！”
    “是！”副官領命，轉身準備離開。
    走出幾步，他突然停下，轉過身，語氣中帶著一絲猶豫：“艦長，我們接下來是不是先返航？”
    “返航？”艦長冷笑一聲，“通訊設備壞了，又不是引擎壞了，維持原航向。”
    副官微微皺眉，語氣謹慎：“可是，對方先是破壞通訊設備，又破壞機甲，萬一還有後招，怕是……”
    “怕他們半路攔截？”
    艦長站起身，走到舷窗前，眯眼注視著窗外，過了一會兒，突然笑了起來。
    “無妨。不過是一群不成器的東西，有膽就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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