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通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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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初一,飄雪如柳絮隨風而起,勿老城一派銀裝素裹模樣。百姓們走親訪友,笑聲不斷回響。
    從熱鬧的街道到勿老城門。
    呼嘯聲忽然響徹,一匹快馬驟然衝進,騎馬之人雪塵仆仆,神色凝重,顧不得長途跋涉的疲勞,馬不停蹄地衝進城主府。
    原本熱鬧的勿老城炸了。
    在這熱鬧的春節,人流繁多的街頭突然出現官兵,在顯眼處貼著什麽。
    一人開顏眯著眼看,原本的喜色瞬間垮了下來,聲音中開始帶著難以置信“琉王叛……叛……叛變……”
    “什麽?!”
    如潮的百姓瞬間將通緝令圍堵得水泄不通,他們臉上,滿是震驚,不解,不信。
    然而榜單上琉璃的通緝畫像給了他們當頭一棒。
    “琉王懷不軌之心,私通蠻族,欲內外聯合滅奉仙王朝。幸神仙下凡,阻止了琉王的不臣之行。皇上下詔,經神仙準許,滅琉王九族。然其獨女出逃,特此重金懸賞!”
    官府士兵念著,自己的聲音也有些顫抖。他沒想到,自己仰慕半輩子的信仰,卻在此刻突然倒塌。
    “琉王叛變了,怎麽可能?”
    “絕無可能!”
    一個個聲音猶如疊浪般壓來,似乎要將那張被貼緊的通緝令撕碎。
    勿老城的百姓是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的。幾次拯救勿老城於水火的人,如何能是叛徒?!
    那可是琉王,戰神!
    “可,神仙……”一道聲冷不丁地響起,“神仙也承認了啊。”
    人群頓時寂靜了起來。
    神仙……那可是……神仙啊,神仙怎麽會有錯?
    百姓們都頹喪起來,他們的心中實在不願意相信,奉仙王朝的守護神,琉王,竟然會背叛!
    震驚難信開始轉為不解,百姓們改變走親的路線,紛紛轉向城主府。
    “走,我們去找城主,讓城主來說!”
    “走!”
    浩浩蕩蕩的人群湧向城主府,淩夜呆愣在原地,神情竟有些恍惚。
    怎……怎麽可能呢,一定是假的,琉王怎麽會背叛奉仙王朝。
    對,裏麵一定有問題,一定有,去找城主,去找城主。
    待淩夜急躁地跑向城主府時,某處隱秘的街角,一個穿著破爛衣服的乞丐收回了目光,小心翼翼地離開。
    ……
    城主府外,鋪天蓋地的聲潮,密密麻麻的人將整個城主府堵死。
    “城主,到底怎麽回事啊?你快出來說說啊。”
    “琉王叛變一定是假的對不對?”
    “琉王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一句句紮進在門內踱步的木城主耳內,仿佛隻戳到了心窩。
    他又何嚐能相信,自己最為敬佩的人,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
    可,使者之言,這次不單單代表了皇帝,更是神仙的意願。
    終於,木城主還是深吸一口氣,推門走了出去。
    黑壓壓的一片,勿老城的人都來了。
    “安靜。”木城主憔悴道。
    不算洪亮的聲音卻立刻讓人群靜默下來。
    木城主掃過麵前每個百姓的麵孔,都滿是低沉。他們都有對神仙毋庸置疑的虔誠,然而此時,他們第一次產生了神仙皇帝也會錯的想法。
    “我知道,大家都不信。我們的戰神,怎麽會背叛我們?其實我也不信,可,這是真的。”
    聽的城主的肯定,人群突然激動起來。有的人甚至大吼“他對得起我們嗎?!蠻族人是給了他多大的名利?”
    憤怒的言語中,開始帶著怨恨。
    木城主試圖壓下人們激動的心,可毫無作用。
    “琉王的女兒去北蠻邊關時,中了蠻族人特製的毒,奉仙王朝無處尋解藥,琉王為了救女兒,私通……蠻族,為蠻族當內奸,準備年關一過,便放空北蠻邊關,讓蠻族大軍直入,掃平帝都。”
    這一段與通緝令上相似的內容從木城主的口中說出,百姓們的神情開始變得惶恐。
    “竟然是真的!”
    “可琉王女兒之前還來過勿老城,還好好的,怎麽會中毒了?”
    “或許那是慢性毒藥,她裝出來給大家看的,也不想想,要不是中毒了,哪能那麽火急火燎地趕回去,還派黑甲軍護送。”
    “可她為什麽要來勿老城邊關啊,明明是那麽危險的地方?她不來,就不會出事,琉王就不會背叛,明明就是一個屁大點的東西,為什麽?”
    “我看啊,就是逞強,沒想到把自己害了不說,還連帶琉王一起害了。琉王怎麽會生了這麽個女兒。”
    “聽說那琉璃是琉王和一個賤民生的,她娘不是貴族,沒有受過一點教養。我覺著,一定是遺傳她娘的,生來骨子裏賤,貴族人家姑娘哪個不是知書達禮,嬌生慣養的。隻有她非得穿個跟著小夥子似的,還以為自己是將軍。”
    “都怪她!不是為了她的刁蠻任性,琉王就不會背叛。”
    “都怪她!”
    “城主,她在哪裏?一定要讓她受千刀萬剮之刑。”
    憤恨,怨恨,全部都集中在一個人的身上,當一個人全是光輝沾了一點不同,那點不同就成了大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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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王娶了賤民之女,琉王因她犯錯,那麽這個“賤女”便要承擔所有的罪責。
    淩夜站在人後,一臉錯愕。
    琉璃中沒中毒,他很清楚,如果中毒,她不會跑出來玩,還“偷摸”不讓人知曉。
    可百姓們是怎麽了?肮髒的話隨意地撒出,刺向一個不相關的人。
    淩夜腳步顫動,忍不住大吼一聲“她沒中毒,她是無辜的!”
    百姓們的冷冷的眼神瞬間轉向他,還有帶著疑惑的爺爺。
    “什麽?無辜?你不是那個突然長高的淩家小子嗎?屁大點東西,知道什麽?”一位年長的白胡老人厲聲數落道。
    “難道,你見過這個通緝犯?”
    “對,他肯定見過,城主,快把他們一家抓起來,他們肯定與那通緝犯有染!”
    衝動變為有口難言,淩夜一時被嚇愣了。
    “小夜,不要胡言!”
    思緒被身旁站著的爺爺帶回來。淩夜顫著看著這些陌生的百姓。
    如果暴露了他和琉璃有過來往,爺爺他們會怎樣?
    這幫樸素的百姓此時就像能口誅筆伐的惡鬼,淩夜還是閉上了嘴。
    他不能對不起爺爺,他不能失去爺爺。
    爺爺把他拉到身旁,賠禮道“我家孫子年紀還小,不懂事,大家不要往心裏去。”
    說著,蒼老的手緊緊地握著他。
    百姓失了理智,還要言語。
    “你們爺孫……”
    “夠了,還嫌鬧的不夠嗎?!”木城主突然開口,“你們自己家沒有孩子嗎?一個普通百姓怎麽會與琉家有聯係。難道你們都與琉璃勾結嗎,不要失了理智!”
    這句話像一盆冷水潑在每個躁動的人頭上,忙不迭回身看向自己心智尚幼的孩子,不再言語。
    “琉王已死,琉璃很可能逃往北蠻,途中要經過勿老城,從今日起,嚴查進出城之人。若有發現,立刻上報城主府。一旦抓住,立刻移交,不得私自傷人。”木城主疲憊道。
    “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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