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軍營突變,危機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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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爵裏的新釀粟酒泛起漣漪,葉陽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魚形兵符的鱗紋。
殿外呼嘯的北風卷著雪花撲在朱漆廊柱上,將玄鳥營信使那句"墾荒進度有異"揉碎在漫天風雪裏。
"傳令玄鳥營,半刻鍾後隨孤出城。"葉陽解下繡著玄鳥紋的狐裘大氅,腰間魚符與青銅劍鞘相撞發出清越聲響。
林婉提著鎏金銅爐追至殿門,貝殼粉綴成的裙裾在雪地裏拖出蜿蜒星河:"殿下不換軟甲?"
"孤若披甲入營,倒顯得心虛。"葉陽將帶血的麥穗密函塞進她掌心,指尖在篆刻"易水"的魚目處重重一按,"若明日辰時未見玄鳥令箭,按第三套預案行事。"
馬蹄踏碎易水河麵的薄冰時,葉陽望著遠處連綿的軍帳皺起眉頭。
本該升起的炊煙被朔風吹得七零八落,巡防的衛兵皮甲下鼓鼓囊囊,竟像是暗藏了短刃。
當值校尉接過令牌時指尖發顫,青銅虎符與他的鐵甲相碰,竟驚飛了枯枝上假寐的寒鴉。
"周將軍何在?"葉陽狀似隨意地撫過糧草營新紮的籬牆,改良過的三棱鐵刺在暮色裏泛著冷光。
兩個抬著粟米袋的輔兵慌忙跪倒,麻袋縫隙間漏出的麥粒竟摻著遼東特有的紅穗野稗。
中軍帳前的青銅燎爐燃著詭異的青紫色火焰,周顯忠握著劍柄的指節發白。
這位曾隨樂毅伐齊的老將此刻像尊生鏽的青銅鼎,連甲胄縫裏都滲出猶豫:"殿下不該此時前來...春耕在即..."
"去年敖倉大火,也是這般摻著野稗的陳糧。"葉陽突然掀開帳中糧囤,抓起的麥粒從指縫簌簌而落,"周將軍可知,遼東新穀的麥殼能磨出止血藥粉?"他突然用劍鞘挑開對方護腕,三道新鮮抓痕赫然入目。
老將軍踉蹌後退撞翻了沙盤,燕山地形圖上的陶俑兵陣碎了一地。
帳外突然響起兵器墜地的脆響,接著是玄鳥衛的怒喝。
葉陽順勢扶住周顯忠的手臂,壓低的聲音裏淬著冰碴:"他們綁了您孫兒?"
帳簾在此時被狂風吹得獵獵作響。
二十步外的馬廄旁,三個披著羊皮襖的士卒正往草料裏傾倒貝殼粉——這本該是春耕秘方。
領頭的王二柱抬頭撞上太子視線,懷裏油紙包著的毒芹籽撒了滿地。
"都退下!"周顯忠突然暴喝,脖頸青筋如盤曲老藤。
他枯槁的手指死死摳住沙盤邊緣,聲音卻漸漸低下去:"薊城糧價跌得太快...那些靠囤糧牟利的世家..."
葉陽突然輕笑出聲,從懷中掏出個織錦囊袋。
當遼東特產的紫皮馬鈴薯滾落沙盤時,老將軍瞳孔驟縮——這正是他駐守遼西時與夫人親手培育的糧種。
"孤三日前已派人接老夫人到溫泉宮休養。"葉陽用劍尖在地上畫出燕山走勢,"令孫此刻應該正跟著賈司農學稼穡之術,他說那孩子分得清毒麥和野燕麥。"
帳外突然傳來戰馬嘶鳴,玄鳥衛的玄色令旗在轅門處升起。
葉陽撫過腰間魚符,溫潤玉質下暗藏機括的銅哨發出蜂鳴。
當那個身披鎖子甲的身影憑空出現時,連呼嘯的北風都為之凝滯。
"鵬舉來遲!"嶽飛按劍而立,目光掃過糧囤時微微一頓。
這位曾踏破賀蘭山的統帥突然抓起把麥粒嗅了嗅,轉身對惶惑的士卒朗聲道:"摻三成麩皮充作軍糧,是怕戰馬吃了醉麥草?"
原本握著長戈的守軍麵麵相覷,幾個遼東籍的輔兵突然跪地高呼"嶽將軍"。
王二柱盯著嶽飛戰袍上熟悉的"盡忠報國"繡紋,手中毒芹籽簌簌落進雪泥——那正是他祖父常念叨的嶽家軍旗號。
葉陽正要開口,遠處了望塔突然傳來刺耳的銅鉦聲。
暮色蒼茫的雪原上,數十盞飄忽的孔明燈正順著風向軍營飄來,每盞燈罩都畫著帶血麥穗的圖騰。
孔明燈上的血麥穗在暮色中妖冶綻放,葉陽喉間突然泛起熟悉的鐵鏽味——那是前世在實驗室聞慣的磷火燃燒的氣味。
嶽飛寬厚的手掌按住他肩頭,溫熱的觸感將血腥味衝淡:"殿下,燈油裏摻了狼毒汁。"
話音未落,西南角的糧倉轟然炸開青紫色火焰。
火舌舔舐著貝殼粉鋪就的防火帶,竟像活物般避開易燃的草料堆。
葉陽瞳孔微縮,這些本該用於春耕的貝殼粉,此刻在雪地上折射出詭異的彩虹光暈。
"好個聲東擊西!"嶽飛突然扯下披風揚向半空,玄色綢緞罩住兩盞俯衝而來的孔明燈。
刺鼻的狼毒煙被布料裹住時,遠處雪坡後傳來惱怒的跺腳聲——正是孫謀士慣用的鹿皮靴踩雪聲。
趙叛將的青銅戰車碾碎冰河而來,車轅上倒插的九環刀沾著遼東特有的黑土。
這位曾因克扣軍餉被樂毅鞭笞的將領,此刻用刀背敲擊著車架狂笑:"太子殿下可知?
你改良的曲轅犁,翻出了燕山腳下的萬人坑!"
葉陽指尖劃過腰間魚符的鱗片,冰涼的觸感讓他想起三日前收到的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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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所謂"改良農具"的圖紙,分明是故意將遼東世族的私兵引向埋骨之地。
當啷一聲,王二柱懷中的毒芹籽被玄鳥衛踢飛,青灰色種子滾落在凍土上,竟與趙叛將戰車轍印裏的植物殘骸如出一轍。
"趙將軍的咳疾該好些了?"葉陽突然提高聲音,靴尖碾碎一顆毒芹籽,"用醉馬草汁液浸泡護腕,確實能緩解肺癆——但遇熱就會變成催命符。"他話音未落,趙叛將猛地扯開獸皮護腕,小臂上潰爛的傷口正滲出黃水。
雪幕彼端忽然響起急促的塤聲,原本呆滯的叛軍突然如提線木偶般列陣。
葉陽耳尖微動,這塤聲的轉調規律,竟與他在現代聽過的摩斯密碼暗合。
當第五個長音刺破夜空時,他突然抓起兩把貝殼粉撒向火堆,爆燃的鎂光瞬間照亮百步外那個吹塤的瘦削身影——果然是孫謀士。
"鵬舉,東南三十步的雪鬆。"葉陽語速快如連弩,手中魚符機關彈射出的銅哨劃出弧線。
嶽飛挽弓如滿月,箭簇擦著銅哨邊緣激射而出,精鋼箭頭與黃銅機關碰撞的刹那,竟在空中炸開刺耳鳴鏑。
薊城王宮的觀星台上,林婉手中的青銅羅盤突然劇烈震顫。
她踉蹌扶住龜甲紋欄杆,望見北方天際炸開的金色光點,貝殼耳墜在夜風中叮當作響。
侍女看見太子妃突然扯斷腕間五色縷,將浸過藥汁的絲線投入觀星火盆。
"快!
把第三庫房的青銅甗搬到西闕門!"林婉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淩厲,她望著火盆中升起的靛藍色煙霧,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那是他們新婚夜約定的信號——當藍色狼煙混合貝殼粉燃燒,就代表需要啟動"地網"。
軍營中的葉陽突然感覺腰間魚符發燙,玉質鱗片下浮現出細如發絲的藍色紋路。
他反手將魚符按在嶽飛盾牌上,鎏金篆文在青銅表麵映出薊城方位圖:"婉兒啟動了地脈機關,半刻鍾後會有地下湧泉。"
趙叛將的戰車此時已衝破第二道柵欄,九環刀上的銅環突然全部脫落,化作九道寒光直取葉陽麵門。
千鈞一發之際,嶽飛旋身用盾牌格擋,卻發現那些銅環內壁竟刻著遼東世族的族徽。
"李家的雙頭鷹,王家的三足蟾..."葉陽用劍尖挑起銅環,突然笑出聲來,"難怪趙將軍要把軍營賬簿刻在刀環內側。"他故意提高聲音,"等本王把這些呈給韓非先生,不知道《五蠹》篇該添多少新注腳?"
暴怒的趙叛將正要衝鋒,地麵忽然傳來細微震動。
孫謀士的塤聲戛然而止,他驚恐地發現積雪下的凍土正在龜裂,隱約傳來地下暗河的轟鳴聲。
葉陽趁機拉過周顯忠退向糧倉,老將軍的佩劍突然指向沙盤某處:"殿下!
當年樂毅將軍留下的..."
話未說完,東南角的雪鬆林傳來驚天巨響。
三十八道水柱衝破冰層,混著貝殼粉的泉水在空中結成冰晶帷幕。
叛軍的牛皮戰靴在冰麵上打滑,而玄鳥衛的草鞋卻牢牢抓住地麵——這些用遼東藤條編織的鞋底,正是葉陽半月前讓軍需官連夜趕製的。
"就是現在!"嶽飛揮動令旗,玄鳥衛突然從懷中掏出竹製水龍。
當三十道水柱澆在叛軍鐵甲上,嚴寒瞬間將盔甲凍成冰棺。
趙叛將怒吼著劈開冰層,卻看見葉陽好整以暇地站在糧倉頂上,手中握著個古怪的青銅圓筒。
"將軍可知何謂凸透鏡?"葉陽將圓筒對準燎爐餘燼,聚焦的光斑瞬間點燃糧倉頂的濕稻草。
濃煙中升起巨大的玄鳥圖騰,與薊城方向的藍色狼煙在空中交相輝映。
當冰霧被火光染成金紅色時,所有人都聽見了雲層深處傳來的悶雷——這本不該在臘月出現的雷聲,卻震得叛軍陣腳大亂。
葉陽望著西南方逐漸成型的積雨雲,嘴角浮起若有似無的笑意。
三天前讓賈司農焚燒的遼東藥渣,此刻終於化作帶著硫磺味的雨雲。
當第一滴混著貝殼灰的酸雨落在趙叛將眉心時,這個曾發誓要踏平薊城的男人突然發出野獸般的哀嚎,他的青銅甲胄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綠鏽...
冰雨中突然傳來清脆的玉磬聲,原本潰散的叛軍如得神助般重整旗鼓。
葉陽眯起眼睛望著雪原盡頭,那裏不知何時多了輛垂著鮫綃的馬車,車轅上懸掛的青銅鈴鐺竟與他腰間魚符產生共鳴。
嶽飛剛要搭箭,卻發現自己的精鋼箭頭在雨幕中迅速鏽蝕成齏粉。
"殿下小心!"周顯忠突然撲過來,老將軍的後背綻開一朵血花。
葉陽扶住他顫抖的身軀,看見雨霧中浮現出數十道鬼魅般的白衣身影,他們手中的武器既非戈矛也非刀劍,而是某種閃爍著金屬光澤的......農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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