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韜上前一步，揪住他的頭發，將他半提起來，拳頭重重砸下！
    “哢嚓！”
    是臂骨斷裂的聲音。
    “啊——！”
    餘慶偉的慘叫已經變了調，淒厲而絕望。
    張韜卻像是沒有聽到，機械地揮動著拳頭，眼神裏是化不開的戾氣。
    他摁住餘慶偉不斷掙紮扭動的身體，對準他的腿骨，又是幾下重擊！
    “哢嚓！”
    “哢嚓！”
    清晰的骨裂聲接連響起，伴隨著餘慶偉瀕死般的哀嚎。
    地下室裏，王野和他的手下都看得眼皮直跳。
    他們見過狠的，但沒見過張韜這樣，下手精準而殘酷。
    終於，張韜停了下來，胸口劇烈地起伏著，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鬆開手，任由已經奄奄一息、骨頭不知斷了多少根的餘慶偉癱軟在地，像一灘真正的爛泥。
    王野見狀，眼神一厲，剛想上前補上幾腳，永絕後患。
    “別……別打了……”地上，餘慶偉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聲音微弱得如同蚊蚋，“看……看在……文馨……三個孩子的麵上……張韜……他們……他們是你外甥……是媛媛的……表姐啊……”
    三個孩子……
    張韜眼底閃過一絲掙紮。
    那三個無辜的孩子，和媛媛差不多大……如果餘慶偉真的徹底廢了或者死了，那三個孩子怎麽辦？
    他想到了媛媛那張天真爛漫的小臉……心頭猛地一顫。
    他深吸一口氣，轉過身，聲音依舊冰冷，卻帶著一絲疲憊：“滾！這次看在孩子的份上饒你一條狗命！再敢出現在我麵前，或者動什麽歪心思，我保證，你會比現在慘一百倍！”
    說完，他不再看地上的餘慶偉，準備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
    然而，他剛轉過身，還沒邁出兩步——
    “啊——！！！”
    一聲比之前所有慘叫加起來還要淒厲百倍的嚎叫，猛地從身後傳來！
    張韜霍然回頭！
    隻見王野不知何時已經蹲了下去，手裏那把寒光閃閃的匕首正快速地動作著！
    “哢嚓！哢嚓！哢嚓！哢嚓！”
    王野竟是毫不猶豫地，直接掰斷了餘慶偉的四肢！
    緊接著，在餘慶偉因為劇痛而張大的嘴裏，王野眼神狠戾，手起刀落！
    一截血淋淋的東西被他嫌惡地丟在了地上。
    是舌頭！
    餘慶偉連慘叫都發不出來了，隻能在地上瘋狂地抽搐，眼睛瞪得如同死魚，喉嚨裏發出“嗬嗬”的漏氣聲，鮮血從他嘴裏汩汩湧出，染紅了他身下的地麵。
    “王野！你幹什麽？！”張韜又驚又怒，他沒想到王野下手如此幹脆狠絕，生怕他把人直接弄死惹上命案，連忙上前一步想要阻止。
    王野卻站起身，甩了甩匕首上的血跡，對著張韜咧嘴一笑，那笑容裏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戲謔：“韜哥，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留著他的手腳，他還能爬；留著他的舌頭，他還能咬人。這樣，才幹淨。”
    他看著張韜緊皺的眉頭，輕笑一聲：“韜哥，你啊……還是心太軟了。”
    隨後，他對著旁邊兩個已經看呆了的手下努了努嘴，語氣輕鬆得像是在吩咐扔垃圾：“行了，別讓他死這兒，晦氣。拖出去，扔到北邊那個印刷廠後門，偏僻，明天早上估計才有人發現。”
    兩個手下如夢初醒，連忙上前，拖起如同死狗一般的餘慶偉，架著他軟綿綿的四肢，迅速離開了地下室。
    濃重的血腥味依舊彌漫。
    張韜看著地上的那灘血跡和那截斷舌，又看了看一臉若無其事的王野，一股寒意，悄然從心底升起。
    王野這把刀，夠快，夠狠，夠好用。
    但也太利，太不受控了。
    張韜回到家時，天色已經蒙蒙亮，東方泛起了一絲魚肚白。
    他動作很輕，幾乎是踮著腳尖走進家門，生怕驚醒了沈秋雨和媛媛。
    一夜沒睡好，清晨時響起急促而用力的敲門聲。
    “咚咚咚！”
    張韜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翻湧的情緒，給了沈秋雨一個盡量安撫的眼神，沉聲道：“我去開門，別怕。”
    門外站著兩名穿著製服的警察，表情嚴肅。
    “你是張韜？”其中一個年紀稍長的警察，目光銳利地上下打量著他。
    “我是。”張韜心頭微沉，麵上卻不動聲色，“警察同誌，這麽早找我，有什麽事嗎？”
    “我們接到報案，北郊印刷廠後門發現一個重傷男子，叫餘慶偉，有人指認可能與你有關，請你跟我們回局裏協助調查。”警察的語氣公事公辦，不帶任何感情。
    餘慶偉！果然是他！
    沈秋雨聽到這個名字，臉色瞬間煞白，她衝到張韜身邊，緊緊抓住了他的胳膊，聲音裏充滿了恐懼：“張韜！這……這是怎麽回事？跟你沒關係，對不對？”
    “別擔心。”張韜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語氣堅定，“沒事的，就是去了解點情況。我昨晚一直都在家，能有什麽關係？你照顧好媛媛，我很快就回來。”
    他眼神示意沈秋雨放心，然後轉向警察，平靜地開口：“好，我跟你們走。”
    警車一路無話。
    張韜靠在後座，閉目養神，腦子裏卻在飛速運轉。
    王野下手是狠，但手尾應該處理得還算幹淨。
    到了警局，剛進一間詢問室，一股尖利的叫罵聲就迎麵撲來！
    “張韜！你這個殺千刀的！你把我們家老餘害成這樣！你不得好死！！”
    隻見羅美蘭披頭散發，眼睛紅腫得像桃子，臉上還掛著淚痕，瘋了一樣朝著張韜衝過來，如果不是旁邊的警察眼疾手快地攔住，恐怕已經撲到他身上撕打。
    “你胡說八道什麽！”張韜眼神驟然變冷，語氣冰寒，“我什麽時候害餘慶偉了？我昨晚一直待在家裏睡覺，哪兒也沒去！”
    羅美蘭被警察架著，兀自掙紮不休，嗓子都喊啞了：“就是你！肯定是你！你跟他有仇！你剛從牢裏出來就找他麻煩！警察同誌，你們一定要抓住他！是他幹的！”
    負責問話的警察皺了皺眉，看向羅美蘭：“這位同誌，請你冷靜一點。凡事要講證據，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是張韜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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