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吃人不吐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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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天皇宮的書房裏,朱元璋端坐在龍椅上,麵前攤著一卷《元史》。眉頭皺得跟核桃皮似的,活像個剛發現賬本對不上數的掌櫃。
    這書是開國那會兒趕工出來的,宋濂領著一幫文人吭哧吭哧忙活了幾個月。經費跟貓抓似的少,時間還跟催命鬼似的緊,最後弄出來的成品隻能算“馬馬虎虎”。
    他翻到寶鈔那一頁,瞪著眼睛看了半天,愣是沒整明白這玩意兒咋運行的。發行、流通、回收,寫得雲裏霧裏,跟念咒似的,字麵懂了,裏頭的門道卻像霧裏看花,抓不住重點。
    可後果,他倒是一清二楚——至正年間,蒙元那幫家夥跟瘋了似的狂印寶鈔,硬生生把民間財富洗劫一空。堂堂皇帝,幹的卻是明搶的勾當,百姓被折騰得連褲子都快當了,愣是鬧出了“莫道石人一隻眼,挑動黃河天下反”的亂子!
    朱元璋越想越來氣,手指頭狠狠戳著書頁,差點沒把紙戳出個窟窿,像是想把蒙元那幫昏君的腦袋戳個透心涼。
    他心說:這寶鈔,咋就跟個貪嘴的妖怪似的,吃人不吐骨頭?可一想到自己最近推的寶鈔政策,好像跟蒙元那套路子有點像,他心裏就有點發虛,像是被誰潑了盆冷水,從頭涼到腳。
    朱允熥那小子前幾天還跟他頂嘴,口口聲聲說寶鈔發多了會害民,氣得他當時恨不得把那臭小子的耳朵擰下來當鞋墊。可現在瞅著這《元史》,他心裏跟貓抓似的癢癢——難不成,真讓那小子一語成讖了?
    “咱……錯了嗎?”朱元璋嘀咕一句,聲音低得跟蚊子哼哼似的,像是怕隔牆有耳,傳出去讓朝臣笑話。
    他斜眼瞅了瞅空蕩蕩的書房,恨不得找個人來聊聊,偏偏這會兒連個說話的影子都沒有。他越想越憋屈,心說:那臭小子,說得頭頭是道,咋就不肯低個頭,給咱道個歉?說不定咱心情一好,哼哼,就原諒他了!嘖,倔脾氣,跟誰學的?不就是咱年輕那會兒的翻版嘛!
    他氣呼呼地合上書,起身在屋裏踱了兩圈,腦子裏跟開了鍋似的亂七八糟,像是被一堆賬本和奏折追著跑。
    想找郭寧妃嘮嘮,散散心,可剛邁出書房,又覺得這事兒跟妃子說不合適。畢竟,寶鈔這玩意兒,關係國計民生,不是後宮八卦能擺平的,妃子們聽了這堆數字怕是得頭暈。
    他晃晃悠悠往後宮走,剛到一處偏殿門口,就聽見裏麵傳來一陣鶯鶯燕燕的笑聲。脆生生的,像是春天的鳥兒在枝頭鬧騰,熱鬧得跟集市開張似的,差點沒把他的煩心事衝散。
    “這就是妙錦手裏的口紅?嘖嘖,真精巧,瞧這盒子,雕花都這麽細,像是宮裏大師傅的手藝!”
    “比賣給宮裏的那批好看多了,顏色多水靈,跟胭脂似的,抹上指定能迷倒一片!”
    “殿下也太偏心了吧,就給妙錦弄了這麽個稀罕玩意兒,咱咋沒份兒?偏心眼兒!”
    “快快,給我也抹點試試,瞧瞧能不能迷倒哪個小侍衛,回頭給他個飛眼兒!”
    朱元璋一愣,腳步停在門口,耳朵像雷達似的支棱起來,嘴角不自覺勾起一抹笑。妙錦?徐妙錦?那不是徐達家的閨女嗎?嘖,這丫頭啥時候進宮的?還帶了啥口紅,鬧得跟開鋪子似的?
    他推門就往裏闖,門吱呀一聲,屋裏的笑聲戛然而止。一群宮女和女官嚇得跟見了貓的老鼠,噗通噗通全跪下了,齊刷刷喊道:“陛下萬福金安!”
    “都起來吧,別跪著了,地上涼,凍著可別賴咱!”朱元璋擺擺手,語氣裏帶著點老頑童的促狹,眼神卻直勾勾落在徐妙錦身上。
    這丫頭正低著頭,臉上還掛著點沒來得及收回去的笑,瞧著跟朵剛綻開的牡丹花似的,嬌豔又不失端莊,活像畫裏走出來的美人胚子。
    他樂嗬嗬地走過去,上下打量一番:“你是天德家的孩子?徐妙錦,對吧?”
    徐達,字天德,當年可是朱元璋的拜把子兄弟,鐵杆心腹,跟他一起從濠州殺到應天的老戰友,生死與共的交情。
    徐妙錦趕緊福了福身,聲音清脆得跟黃鸝叫:“妙錦參見陛下。”
    “哎呀,起來起來!”朱元璋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像是瞧見了啥稀罕寶貝,“咱有好些年沒見你了。想當年天德出征回來,你還是個一歲多點的小娃娃,抱在懷裏跟個糯米團子似的,軟乎乎的,咯咯笑得咱心都化了。嘖嘖,沒想到一眨眼,長這麽大了,還出落得這麽標致,跟朵花似的!”
    他嘖嘖稱奇,圍著徐妙錦轉了半圈,像是鑒寶的行家,嘴裏還念叨:“像,真像天德他媳婦兒!那氣質,端莊裏帶著點英氣,妥妥的大家閨秀!可千萬別像天德那家夥,五大三粗,一臉胡茬子,活像個山大王!要是遺傳了他,嘖,那還不得成個母夜叉?哈哈!”
    他笑得前仰後合,像是聽到了啥天大的笑話。
    這話一出,屋裏憋笑的宮女差點沒繃住,捂著嘴偷瞄徐妙錦。徐妙錦卻不樂意了,鼓著腮幫子爭辯:“陛下,父親大人可帥了!您沒瞧見他年輕那會兒,騎在馬上多威風!一揮手,千軍萬馬都聽他的,敵人都嚇得腿肚子打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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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帥?”朱元璋樂得直拍大腿,笑聲震得屋頂的灰都抖了兩抖,“咱跟天德一塊兒混了那麽多年,還能不知道他長啥樣?那家夥,臉跟鍋底似的,黑不溜秋,笑起來跟狼嚎似的,嚇得敵人都得哆嗦!不過……”
    他語氣一軟,眼神裏多了幾分懷念,“他是咱的三弟,也是咱最信任的人。想當年,他揮斥方遒,帶著三十萬大軍橫推草原,氣吞山河,那場麵,嘖,壯觀得讓人熱血沸騰!咱要不是被應天那堆破事兒絆住,早就禦駕親征,跟他一塊兒殺個痛快了!”
    徐妙錦聽著皇帝誇自己爹,眼裏閃著光,嘴角不自覺上揚,像是三月裏的桃花,笑得那叫一個燦爛。哪個兒女不喜歡聽別人誇自家爹?她心花怒放,恨不得把這番話記下來,回頭跟家裏人顯擺顯擺。
    朱元璋卻話鋒一轉,歎了口氣:“可惜,洪武十八年……天德走了,到現在都九年了。他臨走前,還給咱推薦了藍玉。如今藍玉也成了朝廷的中流砥柱,咱瞧著,心裏高興,可也……空落落的,像是少了點啥。”
    “皇上節哀。”徐妙錦低聲道,語氣裏帶著點真誠的安慰,像是春風拂過湖麵,柔柔的,帶著點讓人安心的暖意。
    “唉,咱老了……”朱元璋擺擺手,眼神裏閃過一絲落寞,像是夕陽下的老樹,枝頭掛滿了歲月的痕跡。寶鈔的事兒又在他腦子裏冒出來,像是根刺,紮得他心煩意亂。
    他突然覺得自己有點跟不上年輕人的節奏了,尤其是朱允熥那小子,句句話都戳他肺管子,偏偏還句句在理!他心說:這臭小子,咋就這麽會氣人呢?可氣歸氣,咱這當爺爺的,總不能真跟他較真吧?畢竟是自個兒孫子,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
    徐妙錦瞧他臉色不對,靈機一動,笑眯眯提議:“皇上,宮裏怪悶的,成天對著這些牆,人都要發黴了。要不咱出去逛一圈?應天街頭熱鬧著呢,保準讓您舒坦舒坦,心情一好,啥煩心事兒都跑了!”
    “出去?”朱元璋一聽,眼睛唰地亮了,像是被點燃的老煙袋,冒出了火星子。這主意正中他下懷!宮裏這四四方方的牆,瞧久了跟坐牢似的,出去透透氣,興許能散散心,捋捋這亂七八糟的思緒。
    他大手一揮,豪氣幹雲:“走著!帶你見識見識應天的煙火氣!咱當年微服私訪,那可是出了名的,誰見了不得喊聲‘好皇帝’?”
    應天大街,熱鬧得跟過年似的。叫賣聲、吆喝聲、車馬聲,混在一起,像是首亂七八糟的交響樂,吵得人耳朵嗡嗡響,卻又透著股讓人心動的煙火氣。
    朱元璋穿著便服,頭戴一頂舊氈帽,活像個出來閑逛的老財主,臉上還掛著點“我很低調”的笑,偏偏眼神犀利,掃過街頭巷尾,啥都逃不過他的火眼金睛。
    徐妙錦跟在旁邊,裙擺被風吹得輕輕飄,像是朵行走的芙蓉花,引得路人頻頻側目,暗暗猜測這是哪家的大小姐。
    兩人剛走沒幾步,就瞧見一個燒餅攤子,爐子裏剛出爐一屜金黃的燒餅,香氣撲鼻,勾得人肚子咕咕叫,像是開了個小型美食節。
    朱元璋眼睛一亮,興衝衝湊上去,像是多年沒吃過燒餅的老饞貓,口水都快流下來了:“給咱拿五個!這燒餅咋賣?快說,別磨嘰,咱餓著呢!”
    攤主是個四十來歲的漢子,笑得一臉憨厚,像是剛從地裏拔出來的老實人:“洪武通寶一個大子兩枚,前元的銅錢兩個大子兩枚。銀子我這兒找不開,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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