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暗流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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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城的暮色如血,殘陽將大堂內眾人的身影拉得細長。八萬人馬的殘部剛剛收攏,空氣中還彌漫著硝煙與血腥味,劉備等人圍坐在斑駁的長案前,燭火在穿堂風中明滅不定,映照著眾人疲憊卻又緊繃的麵容。
“哼!那羅彥分明是個奸賊!”張飛猛地一拍桌案,震得盞中的殘茶潑濺而出,絡腮胡隨著怒容不住顫動,“什麽愛兵如子,全是狗屁!竟拿十萬將士當誘餌,把咱們當傻子耍!早知道,俺老張定要衝進敵營,把他的狗頭擰下來!”他雙目圓睜,虎須倒豎,胸膛劇烈起伏,滿是血絲的眼睛裏燃燒著熊熊怒火,方才戰敗的屈辱與不甘盡數化作謾罵宣泄而出。
關羽輕撫長髯,丹鳳眼微微眯起,雖也麵色凝重,卻比張飛沉穩許多:“三弟,莫要莽撞。此番若不是軍師洞察先機,咱們怕是要重蹈曹、孫的覆轍。能帶著八萬將士全身而退,已是不幸中的萬幸。”他聲音低沉而有力,話裏帶著兄長的勸慰,同時也暗含對諸葛亮的讚賞。
張飛一聽,暴躁的情緒頓時消了幾分,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憨笑著撓撓頭道:“二哥說得對!這次多虧了軍師!要不是軍師,俺老張這會兒怕是要去陰曹地府報到了!”他大步走到諸葛亮身邊,重重地拍了拍對方肩膀,雖是粗魯的動作,卻滿是真誠的感激。
諸葛亮卻微微歎息,眉間凝著一抹憂慮,輕輕搖了搖頭道:“其實亮也隻是憑直覺察覺四山穀有蹊蹺,並無確鑿的推斷。若不是天幸,此次後果不堪設想。”他一襲青衫在風中輕擺,羽扇無意識地摩挲著掌心,眼神中透著幾分自責與不安,仿佛仍在為未能完全識破敵軍計謀而懊惱。
劉備一直靜靜聆聽,此時終於開口,麵上帶著溫和的笑意,隻是眼底仍藏著一絲憂慮:“無論如何,相較於曹魏和東吳,吾軍此番雖折損七萬將士,但能保住八萬精銳,已是大幸。這全賴軍師之功。”他抬手示意眾人稍安,聲音沉穩有力,安撫著眾人因戰敗而低落的士氣。
這時,隨軍長史廖立上前一步,目光炯炯,神色嚴肅:“陛下,新軍下一個目標怕是直指魏國。以曹操如今的實力,怕是難以抵擋大新的攻勢。”他的話語如同一記重錘,敲在眾人心中,讓大堂內的氣氛愈發凝重。
關羽微微頷首,沉聲道:“不錯。吾軍與東吳有長江天險為屏障,大新雖步騎精銳,但水戰並非其所長。反觀魏國,即將麵臨大新的多路夾擊,處境堪憂。”他神情凝重,似乎已經預見了魏國即將麵臨的危局。
諸葛亮聞言,沉思良久,目光轉向劉備,神色鄭重:“陛下,曹魏如今精銳盡失,若獨自麵對大新,恐有滅國之危。”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憂慮,“四國鼎立,大新以一挑三,相互製衡。一旦魏國覆滅,大新吞並兗、青、徐三州,實力將大增。屆時,僅憑吾荊漢與東吳,根本無力與之抗衡。唇亡齒寒,吾軍絕不能坐視不理。”
張飛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啥?不坐山觀虎鬥,還要去幫曹操那老匹夫?軍師,汝莫不是糊塗了!”他雙手抱胸,滿臉的不讚同,顯然對這個提議十分抗拒。
諸葛亮神色不變,目光堅定道:“正是要鼎力相助。”他環視眾人,緩緩解釋,“大新勢大,若魏國滅亡,平衡被打破,下一個目標必然是吾荊漢與東吳。隻有保住魏國,維持三方製衡,才有機會讓製衡大新。”
關羽眯起眼睛,眼中滿是疑惑:“軍師,吾軍此番也損失慘重,正是休養生息之時。此時卷入戰事,豈不是自討苦吃?”他的話語代表了眾人心中的不解,連劉備也眉頭微皺,投來詢問的目光。
諸葛亮輕輕揮動羽扇,神情從容卻又透著堅定:“正是因為局勢危急,才更要出手。助魏,實則是助己。保住魏國,才能延續四國製衡的局麵,為吾軍爭取恢複實力的時間。”他的分析條理清晰,目光深邃,仿佛已經看透了未來的局勢。
眾人聽後,紛紛露出恍然之色。劉備沉思片刻,眼中閃過決斷道:“軍師所言極是。但不知該如何相助?”他將目光投向諸葛亮,眼神中滿是信任與期待。
諸葛亮思索片刻,眼中閃過一抹狡黠道:“可先派人前往南陽散布謠言,就說羅彥下令火燒四山穀,致使三萬新軍葬身火海。此謠言若起,必能擾亂敵軍軍心。同時,派出水師北上,攻擊新軍水師,牽製其攻勢。”他侃侃而談,每一個字都透著成竹在胸的自信。
劉備微微頷首,眼中露出讚賞之色道:“就依軍師之計。傳令下去,即刻籌備!”隨著他一聲令下,大堂內眾人紛紛起身,帶著新的使命匆匆離去。而江夏城的夜色中,一場新的謀劃與爭鬥,正在悄然展開。
…………
新軍大帳內,牛油燭火將虎皮帥案照得通明。羅彥負手而立,玄色大氅在穿堂風中獵獵作響,帳中十數位將領謀士皆屏息凝神,目光如炬地等待羅彥開口。
"報——"一名踏白營斥候突然撞開帳門,單膝跪地時甲胄相撞發出清脆聲響,"啟稟大帥!曹魏、東吳與荊漢殘部已連夜撤離,廬江、九江、魯國、沛國、梁國等地守備空虛,城門戍卒不足千人!"
此言如巨石投入深潭,帳內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議論聲。呂布按捺不住,方天畫戟重重杵在地上,震得青磚微微發顫:"哈哈!天賜良機!某願領三千鐵騎,定能在日落前踏平魯國!"他挑眉斜睨眾人,赤兔馬般的暴烈性子展露無遺,眼中盡是渴望廝殺的狂熱。
馬超銀甲映著燭火,俊朗麵容卻凝著冰霜:"魯、梁、沛三郡互為犄角,若分兵突進恐遭合圍。不如集中兵力,先取魯國震懾餘郡。"吾軍鐵騎的肅殺之氣隨著話語彌漫開來,他輕撫腰間虎頭湛金槍,似已在腦海中推演戰事。
"孟起所言極是。"荀攸折扇輕點輿圖,金絲眼鏡下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然沛國扼守運河要道,若不先截斷曹魏漕運,恐生變數。"這位謀主言辭簡練,卻字字切中要害,郭嘉聞言撫掌大笑,酒壺在掌心轉出伶利的弧度道:"曹孟德老辣!依吾看,不如學那韓信"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佯攻魯國實則突襲沛國!"他狹長的丹鳳眼眯成狡黠的彎月,酒氣混著奇謀妙計在帳中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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