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司馬懿獻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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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聞言,眉頭瞬間擰成了疙瘩,額角的青筋跳了跳。他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可他不甘心——臨淄是青州的治所,是他最後經營的根基,若是丟了,他就成了無根之萍。他看向戲誌才,語氣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盼道:“先生可有良策破之?”
    戲誌才躬身行禮,眼神堅定道:“為今之計,唯有尋機突圍,南下與東吳孫堅合兵。新軍雖強,卻未必能同時應對咱們與東吳的聯軍。隻要兩軍匯合,再圖北上,尚有轉機。”
    “突圍?”曹操猛地站起身,龍紋常服下擺掃過案上的茶杯,茶水潑灑出來,浸濕了奏疏的邊角。他盯著戲誌才,眼裏滿是掙紮:“先生可知,突圍談何容易?新軍把臨淄圍得像鐵桶一樣,東南西北四門都有重兵把守,還挖好了壕溝,咱們一出城,便是羊入虎口!”
    他背著手在殿中踱步,腳步沉重道:“更何況,朕當初為何固守臨淄?本想等待時機,可誰能料到羅凡這豎子如此狠辣——他不先攻臨淄,反倒先取了樂安、濟南、北海這些郡縣,把臨淄變成了一座孤城!”
    說到這裏,曹操的聲音裏滿是懊悔,拳頭重重砸在案上,震得燈盞裏的火苗晃了晃:“早知如此,朕當初就該前往濟南與新軍決戰,現在說這些,都晚了!”
    堂下眾人都沉默著,誰也不敢接話。曹操的懊悔他們看在眼裏,可事到如今,再提當初也無濟於事。
    就在這時,一直垂著眼簾的司馬懿忽然出列,他身著紫色官袍,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回應道:“陛下,臣以為,突圍之策不可行。”
    戲誌才立刻轉頭看向他,眼神裏多了幾分警惕道:“仲達何出此言?若不突圍,難道坐以待斃不成?”
    司馬懿沒有直接回答戲誌才,而是轉向曹操,緩緩說道:“陛下,如今局勢,咱們一旦出城,必然會被新軍一路追殺。陛下想想,咱們沒有立足之地,糧草又不足,士兵們連日守城,早已疲憊不堪,士氣低落——若是出城,士卒逃亡之事必不可免。恐怕咱們還沒到東吳地界,就已經一敗塗地了。”
    “話雖如此。”戲誌才立刻反駁,聲音都提高了幾分,“突圍雖有風險,可至少還有一線生機!若是固守臨淄,等物資耗盡,便是城破之日,到那時,咱們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
    司馬懿微微一笑,不急不緩地回應道:“戲先生此言差矣。固守未必就是死路,突圍也未必就是生路。”他頓了頓,話鋒一轉,語氣裏添了幾分神秘道:“臣夜觀天象,大新帝國如今雖強,代表羅凡的紫薇星的確最為明亮,可代表陛下、東吳孫堅、荊漢劉備,還有燕國袁尚的星辰依舊存在,並未黯淡多少。而且,在羅凡的紫薇星四周,隱藏著不少彗星,這代表他身邊潛在的危機不少。”
    這話一出,曹操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原本佝僂的脊背也挺直了幾分,急切地問道:“仲達此言當真?”
    “臣不敢欺瞞陛下。”司馬懿躬身道,“隻要咱們再堅持半年,必能等到轉機。說不定到時候,羅凡內部生亂,或是東吳、荊漢等大勝,咱們便可反敗為勝。”
    曹操的精神一下子好了許多,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可轉念一想眼下的困境,笑容又垮了下去,眉頭再次緊鎖道:“話雖如此,可汝也看到了,新軍攻勢這麽猛,咱們怕是連兩個月都守不住,更何況半年?”
    司馬懿見狀,臉上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容,上前一步,朗聲道:“陛下不用擔心,臣有一計,可破新軍的攻勢。”
    “哦?”曹操眼睛一亮,快步走到司馬懿麵前,雙手抓住他的胳膊,語氣裏滿是渴望,“仲達有何妙計?快快說來!”
    堂下的文臣武將也都齊刷刷地看向司馬懿,眼裏滿是期待——畢竟,眼下這局麵,誰都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唯有戲誌才,看著司馬懿那胸有成竹的樣子,心裏忽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司馬懿環視眾人一周,清了清嗓子,緩緩說道:“陛下,新軍不是一直號稱‘以守護天下百姓為己任’嗎?他們每次攻城,都要在陣前喊口號,說什麽‘不擾百姓,不傷無辜’。既然如此,咱們不如……”
    他故意頓了頓,賣了個關子,看到眾人都急切地看著他,才繼續說道:“待新軍下次攻城時,咱們把城中的百姓推出城門外,讓他們擋在新軍前麵。若是新軍敢強行攻城,咱們就對著百姓和新軍一起亂箭齊發——咱們倒要看看,新軍敢不敢不顧百姓的死活貿然進攻。”
    “若是他們繼續進攻,不顧百姓死活,那大新帝國‘守護百姓’的謊言就會不攻自破,必然民心盡失;若是他們不敢進攻,那咱們就可以趁著這個機會休整,補充物資,高枕無憂地守著臨淄城。”
    這話一出,大殿裏瞬間鴉雀無聲。夏侯淵、夏侯惇兄弟臉上的期待僵住了,曹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典和於禁則皺起了眉頭,臉色變得難看。
    戲誌才更是臉色煞白,他猛地上前一步,大聲說道:“陛下不可啊!”
    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咳嗽了幾聲,才繼續說道:“如此以百姓為肉盾,實在是有傷天和!百姓是國家的根本,若是咱們這麽做,即便能渡過這一關,以後陛下又如何麵對天下百姓?又如何讓天下人信服您?到那時,咱們即便保住了臨淄,也會失去民心。”
    司馬懿立刻轉頭看向戲誌才,臉上的溫和笑容消失了,語氣變得強勢起來道:“戲先生,如今咱們已是生死存亡之際,若是連這一關都過不了,又談何以後?又談何民心?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隻要陛下還在,魏國還在,以後有的是機會彌補百姓!”
    “彌補?”戲誌才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司馬懿,“用百姓的性命換來的‘機會’,算什麽機會?這樣的機會,臣寧願不要!仲達,汝這是在毀了陛下的名聲,毀了魏國的根基!”
    “汝……”司馬懿還想說什麽,曹操忽然抬手製止了他們,語氣疲憊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好了,汝等都別說了。”
    他揉了揉眉心,眼神複雜地看著案上的地圖——臨淄城的位置被他用朱筆圈了起來,周圍密密麻麻地標注著新軍的營寨。他沉默了許久,才緩緩說道:“此事容朕好好想想。都退下吧。”
    眾人見狀,隻好躬身行禮,緩緩退下。夏侯淵走的時候,還回頭看了一眼曹操,眼裏滿是擔憂;戲誌才則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腳步沉重地離開了大殿。
    大殿裏很快就隻剩下曹操一個人。他走到窗邊,推開窗戶,冷風吹了進來,帶著護城河水的腥氣。他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耳邊仿佛響起了新軍攻城時的呐喊聲,還有城中百姓的哭泣聲。
    “以百姓為肉盾……”他低聲喃喃,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窗欞,“誌才說得對,這有傷天和,會失了民心……可仲達說得也沒錯,若是守不住臨淄,一切都完了……”
    他想起了自己年輕時的雄心壯誌——他想統一中原,想讓天下百姓過上安穩日子,想成為一代明君。可如今,他卻要在“守住城池”和“守護百姓”之間做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