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瘋僧現世
    2018年深秋，臨江市東郊的垃圾處理站旁，一個蓬頭垢麵的男人正匍匐在腐臭的垃圾堆上。他叫金世誠，三十七歲，曾是臨江大學哲學係的肄業生。此刻他正用指甲摳挖半腐爛的菜葉，嘴角沾著可疑的醬汁，旁若無人地咀嚼著。
    "快看！金大師又在修行了！"舉著手機的學生們發出驚呼。他們來自附近大學的環保社團，此刻正將鏡頭對準男人："家人們！這就是我們臨江的環保聖僧，他在用最原始的方式踐行零浪費！"
    鏡頭裏，金世誠突然抓住半截發黴的香腸塞進嘴裏，粘稠的湯汁順著指縫滴落。直播間瞬間沸騰，打賞特效如煙花炸開。管理員小唐激動得手抖："家人們別停！破例開通私人訂製直播！隻要打賞過萬，金大師當場表演徒手處理廚餘垃圾！"
    第二章 信徒狂歡
    三個月後，"聖僧文化研究會"的掛牌儀式在市中心廣場舉行。金世誠裹著褪色的袈裟，端坐在用回收塑料瓶搭建的蓮花台上。台下三千信徒手持熒光棒，齊聲高呼："淨化身心，回歸自然！"
    "諸位同修，"金世誠舉起半塊發黑的饅頭，"這是今日從垃圾桶搶救的"生命之源"。"他咬下滲血的饅頭，信徒們立即打開手機閃光燈，將現場照得雪亮。閃光燈海中，副會長王美玲捧著鑲鑽的功德箱穿梭人群："隨喜功德，百元可獲大師加持的廚餘肥料！千元贈送《穢中悟道》手抄本！"
    當晚，文化研究會賬戶收到八百萬轉賬。金世誠盯著手機銀行提示短信，嘴角揚起詭異的笑。三個月前還在啃泡麵的落魄漢子，此刻正用沾著魚腥味的手指數著別墅鑰匙——這棟位於濱江壹號的豪宅，是某地產商為討好他特意"捐贈"的。
    第三章 權力博弈
    "簡直荒唐！"市長李正陽摔碎茶杯。監控畫麵裏，金世誠正指揮信徒在市政廳前堆砌"百穢塔"，塔身用過期藥品、醫療廢料和腐爛海鮮築成。"環保局怎麽回事？這種邪教組織都發展到政府門口了！"
    秘書擦著汗："李市長，環保局王局長親自帶隊考察過，說這是"創新環保藝術"。而且...文化研究會最近在推動垃圾分類立法，很多代表都..."
    話音未落，手機瘋狂震動。李正陽看著輿情監控係統倒吸冷氣——臨江聖僧話題閱讀量突破十億，官媒賬號下全是"求大師開光"的留言。某頂流明星淩晨曬出與金世誠的合影，配文"向聖僧學習真正的極簡生活"。
    第四章 聖廟驚變
    三個月後，金世誠站在未完工的"眾生平等大殿"前。這座耗資三千萬的仿唐建築，外牆鑲嵌著三萬塊回收鏡麵，陽光下刺目如萬花筒。他撫摸著殿內用輪胎堆砌的佛像，聽著施工隊匯報："大師，市財政剛撥的工程款到賬了。"
    "不急。"金世誠突然抓起把混凝土塞進嘴裏，"去把西郊化工廠的廢料拉來，我要做"淨化之牆"。"施工隊長麵露難色："那批廢料含苯量超標..."
    "愚蠢！"金世誠將汙物抹在牆上，"沒有汙穢，何來淨化？"他身後，三百名白袍信徒齊刷刷跪下，高唱改編的《聖僧頌》。鏡頭穿透彩繪玻璃，將扭曲的光影投射在"大雄寶殿"的匾額上。
    第五章 終局
    次年開春，金世誠的"穢佛舍利"被盜事件引爆網絡。監控顯示，某個蒙麵人撬開防彈玻璃，將舍利塔內用排泄物混合香灰製成的"聖物"偷走。信徒們卻堅信這是"佛祖顯靈"，眾籌百萬懸賞"護法使者"。
    暴雨夜，李正陽帶著拆遷隊包圍穢佛殿。推土機撞開大門時，眾人驚見金世誠端坐蓮花台，周身纏滿鎖鏈。他微笑著舉起生鏽的鐵勺："諸位來得正好，此乃最後的"開光法會"。"
    當第一勺混著鐵鏽的"聖水"潑向人群，監控室裏的警察突然發現——所有直播畫麵都切換成了二十年前的舊新聞：同樣的場景，同樣癲狂的男人，同樣的信徒舉著火把高喊"除魔衛道"。
    終
    拆遷隊破曉時分撤離時，穢佛殿已化作焦土。晨練的老人們發現，廢墟中竟生出嫩綠的新芽。環保局的報告稱，土壤中重金屬含量超標千倍，但某個直播平台已悄然上線《穢土重生》係列課程，首頁掛著金世誠戴鐐銬微笑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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