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遠的手指撫過懷表表麵的裂痕，黃銅外殼上凝結著暗紅色血珠。地下室黴味刺鼻，應急燈的白光下，父親日記本裏的鋼筆字正在滲血："民國三十七年冬，清秋自願獻祭..."
    "這是你曾祖父的懷表。"沈清秋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旗袍下擺滴著水，"當年他用這個篡改時間線，把我的魂魄封在輪回裏。"
    程遠猛然轉身，懷表蓋彈開的瞬間，地下室燈光驟然熄滅。黑暗中無數螢火蟲般的藍光漂浮，組成無數交錯的時空碎片。他看見年幼的自己蜷縮在衣櫃裏，透過縫隙看見父親將匕首刺入沈清秋胸口。
    "每個時空都會重演這個場景。"沈清秋的指尖點在程遠眉心，劇痛撕裂記憶，"你父親以為斬斷輪回就能解脫，卻讓我們困在永恒的因果裏。"
    第五章：逆流的時間
    停屍房的冷氣機發出嗡鳴。王啟明盯著監控屏幕，畫麵裏自己正在給昏迷的程遠注射藥劑。針管裏的液體泛著幽藍熒光，這讓他想起三天前在老宅地下室發現的青瓷藥瓶。
    "程醫生，該換藥了。"鏡中倒映出穿白大褂的女人，左眼是空洞的窟窿。王啟明抓起手術刀轉身，卻隻看見自己的影子在牆上扭曲成狐尾形狀。
    手機突然震動，陌生號碼發來照片——是王啟明嬰兒時期的全家福。照片裏本該是母親的位置，站著個穿月白旗袍的女人，腕間戴著翡翠平安扣。
    "驚喜嗎？"女人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你出生那晚，我親手剪斷的臍帶還在床頭櫃裏收著呢。"
    王啟明衝向資料室翻找出生記錄，泛黃的紙張在顫抖的指尖翻動。1998年3月15日，母親姓名欄赫然寫著"沈清秋"，而父親姓名處被塗黑，隻留下半枚血指印。
    第六章：鏡中輪回
    程遠在時空碎片中看見無數個自己。穿長衫的年輕書生正在給穿洋裝的少女把脈，診脈的手突然變成毛茸茸的狐爪；穿白大褂的自己舉著手術刀，刀尖刺入的卻是沈清秋的心髒；還有此刻正在老宅翻找線索的自己，後頸不知何時浮現出與父親相同的朱砂痣。
    "每個選擇都會分裂出新的時空。"沈清秋的聲音從懷表裏傳出，"但所有時空的終點都是你的血染紅平安扣。"
    程遠突然抓住某個碎片——那是他第一次見到沈清秋的雨夜。他瘋狂搖晃懷表："如果那天我沒開門呢？"
    畫麵突然扭曲成血色。穿校服的少年蜷縮在門後，透過門縫看見渾身濕透的沈清秋。她脖頸處的傷口正在湧出黑血，指尖凝結著冰霜："求求你...幫我找阿爹..."
    門鎖轉動聲響起時，少年驚恐地後退撞翻藥櫃。玻璃碎片紮進掌心的瞬間，程遠聽見自己嘶吼出聲。無數時空在這一刻重疊，他看見每個選擇都導致沈清秋的死亡提前或延後，卻始終逃不過血祭的結局。
    第七章：陰陽雙生
    王啟明在太平間發現驚人秘密。冷藏櫃裏並排躺著兩具屍體：穿白大褂的自己胸口插著手術刀，而另一具女屍戴著翡翠平安扣，腕間係著褪色的紅繩。當他的手指觸碰到女屍手腕時，監控屏幕突然亮起雪花紋。
    "你終於發現了？"穿病號服的女人從陰影中走出，左眼恢複清明，"我們是被製造出來的雙生咒。"
    她扯開衣領，鎖骨處的彼岸花胎記與王啟明的胎記完美重合："程家需要活人血養平安扣，沈家需要至陰魂鎮壓怨氣。每三十年，就會用雙生子的血重啟陣法。"
    王啟明突然想起程遠鎖骨處的印記。當他抬頭時，女人已經消失，隻留下張泛黃的婚書——新郎姓名是程遠曾祖父，新娘姓名處寫著"沈清秋"，而立春吉日正是王啟明出生的那天。
    第八章：因果重構
    程遠站在時間裂隙中央，手中懷表顯示著三個時間節點：1948年冬、2003年春、2025年4月12日。沈清秋的魂魄在時空間漂浮，每個時空的她都在重複死亡。
    "要終結輪回，必須有人自願成為新的陣眼。"她的身影開始透明化，"用你的血重寫婚書，讓兩個時空的我同時消散。"
    程遠握緊從王啟明處偷來的手術刀。當他刺入自己心髒時，無數時空的畫麵湧入腦海：民國時期的父親跪在暴雨中撕毀婚書；2003年的自己抱著嬰兒屍體痛哭；還有此刻正在老宅焚燒符咒的王啟明。
    鮮血滴在懷表裂痕處的瞬間，所有時空同時靜止。程遠看見兩個沈清秋在時空間相遇，她們手牽手走向燃燒的婚書，身後是無數個程遠與王啟明在微笑頷首。
    終章：不滅執念
    三年後的清明夜，程遠站在重建的老宅前。茶室裏檀香嫋嫋，林醫生正在給王啟明把脈。診脈的手突然頓住："貴脈已平，看來有人改寫了命格。"
    程遠低頭看著腕間淡去的朱砂痣，手機突然收到陌生短信："新茶已備，在老地方。"配圖是青藤茶社的暖黃燈光，玻璃窗上凝結的水珠折射出兩個並肩的倒影。
    當程遠推開茶室門時，檀香味中混著淡淡梔子香。穿月白旗袍的女子正在煮茶，腕間平安扣泛著溫潤光澤。她轉頭微笑，眼角淚痣與程遠記憶中的傷痕重疊。
    "這次要嚐嚐新配的杏花茶嗎？"女子的聲音溫柔如初春細雨，"用二十年陳的普洱泡的，不會傷胃。"
    程遠握緊茶杯，杯底浮現出細小的符咒紋路。窗外雷聲轟鳴，他看見玻璃窗上的倒影裏，另一個自己正舉著燃燒的婚書走向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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