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鬼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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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廢棄樂園
    青石鎮的北郊有一片荒廢二十年的遊樂場,鏽跡斑斑的旋轉木馬、褪色的充氣城堡,還有一座半坍塌的“鬼屋”——那是孩子們口中“鬧鬼”的禁地。十二歲的唐小武蹲在鬼屋門口,捏著手機電筒朝裏張望,身後跟著他膽小如鼠的表哥林浩。
    “算了吧,我媽說這兒以前真死過人……”林浩縮著脖子,聲音發顫。
    唐小武嗤笑一聲:“死人骨頭早爛沒了!你聽,裏頭有東西在響!”
    一陣風掠過,鬼屋深處傳來金屬碰撞的“哐啷”聲。林浩轉身想逃,卻被唐小武一把拽住:“怕什麽?我上周還進去過!”
    手機電筒的光束掃過積灰的骷髏道具,最終定格在一尊泥塑像上。那是個兩米高的惡鬼雕塑,青麵獠牙,眼窩處嵌著兩顆雞蛋大的玻璃珠,在光線下泛著詭異的幽藍。唐小武踮腳摸了摸,玻璃珠冰涼刺骨,卻意外鬆動。“這玩意兒能摳下來!”他興奮地掏出折疊刀。
    “別動!這是文物……”林浩話音未落,玻璃珠已“哢嗒”滾入唐小武掌心。
    第二章 異變
    當晚,林浩在飯桌上突然抽搐倒地。
    “浩浩!”姨媽尖叫著扶他,卻見林浩猛然睜眼,瞳孔縮成針尖狀,喉嚨裏擠出沙啞的嘶吼:“還我眼睛——”
    全家亂作一團。唐小武躲在門後,攥緊口袋裏的玻璃珠。他親眼見過林浩連恐怖片都不敢看,此刻卻像換了個人:撞翻茶幾、撕扯窗簾,甚至用指甲在牆上刻出歪扭的血痕。醫生診斷“急性精神分裂”,但鎮靜劑毫無作用。
    淩晨三點,唐小武被姨媽哭聲驚醒。他摸黑溜進林浩房間,見表哥四肢反折成詭異角度,正用額頭“咚咚”撞牆,嘴裏反複呢喃:“疼……黑……”
    玻璃珠在月光下泛著藍光,唐小武忽然想起泥鬼空洞的眼窩。
    第三章 溯源
    次日,唐小武獨自返回鬼屋。
    泥鬼的右眼窩滲出一縷黑泥,如凝固的血。他戰戰兢兢掏出玻璃珠,卻發現左眼珠也不見了——那裏隻剩一個窟窿,邊緣布滿抓痕,仿佛有東西拚命往外鑽。
    “你拿了不該拿的。”看門老頭不知何時出現,煙頭在陰影裏一明一滅,“這泥鬼是九十年代請高人鎮場子的,當年施工隊挖出十三具無頭屍,後來……”
    唐小武渾身發冷。老頭遞來一張泛黃照片:泥鬼腳下堆著孩童的骷髏頭,眼窩全被挖空。
    第四章 對峙
    林浩的狀況急劇惡化。他開始用碎玻璃劃手臂,傷口卻湧出黑色黏液。唐小武握緊玻璃珠衝到他床前:“我還你!別害我哥!”
    林浩猛然轉頭,嘴角咧到耳根,喉嚨發出非人的尖笑:“晚了……我要你的眼!”
    唐小武被撲倒在地,玻璃珠“當啷”滾落。千鈞一發之際,窗外射入一道金光——是看門老頭舉著銅鏡,鏡麵刻滿梵文。“孽障!滾回去!”他厲喝。
    泥鬼的虛影從林浩體內剝離,裹挾著黑霧縮回玻璃珠。
    第五章 贖罪
    三人重返鬼屋。老頭將玻璃珠浸入黑狗血,泥鬼頓時震顫不止,眼眶噴出腥臭的泥漿。唐小武咬牙將珠子塞回眼窩,泥漿瞬間凝固。
    “它吃了太多怨氣。”老頭擦拭銅鏡,“當年遊樂場老板用童工砌牆,孩子悶死在水泥裏……泥鬼本來鎮著怨魂,你動了眼睛,怨氣就附到你哥身上。”
    夕陽西沉,鬼屋在爆破聲中倒塌。唐小武望著騰起的煙塵,突然瞥見一群半透明的孩子身影,手拉手消失在暮色中。
    尾聲
    三個月後,青石鎮新建的兒童公園落成。唐小武蹲在紀念牆前,輕輕撫摸一行小字:“獻給所有未能長大的孩子。”
    林浩遞給他一支冰淇淋:“還怕嗎?”
    “怕。”唐小武咬下一口甜筒,“但有些事比怕更重要。”
    風掠過樹梢,仿佛傳來遙遠的嬉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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