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深淵
    臨山鎮的老城區總在深夜亮著詭異的霓虹，巷尾的“極樂坊”門口蹲著幾個吞雲吐霧的年輕人。李浩縮在油膩的皮夾克裏，手指機械地劃著手機屏幕，屏幕上的“金骰子”app正跳動著血紅色的倒計時——那是他最後一筆網貸到賬的提示。三天前，他在這個虛擬賭場押上了全部積蓄，甚至偷偷抵押了父母留下的老房子，但此刻賬戶餘額隻剩刺眼的“0.00”。
    “再借我五萬！我肯定翻盤！”他對著手機吼叫，額頭青筋暴起。電話那頭的催收人冷笑：“李浩，你拿命還？”電話掛斷的忙音像一記重錘，砸得他踉蹌撞在巷口的垃圾桶上。汙水浸透褲管時，他突然想起三個月前，自己還是個西裝革履的房產中介。
    那時的客戶張老板拍著他的肩說：“小李啊，跟我玩兩把‘金骰子’，一晚上賺的比你賣十套房都多。”第一局贏了八千，第二局輸了三萬，第三局……他再沒走出過這個漩渦。
    第二章：玄門
    天蒙蒙亮時，李浩晃到了青石街盡頭的清虛觀。觀門斑駁的紅漆上貼著“數字貨幣算命”的廣告，香爐裏插著幾根電子蠟燭，藍幽幽的光映著正殿匾額上“道法自然”四個字。殿內傳來鍵盤敲擊聲，一個穿灰色衛衣的男人背對著他，麵前三塊顯示屏滾動著比特幣k線圖。
    “韓……韓玄清道長？”李浩試探著開口。男人轉身推了推金絲眼鏡，三十出頭的樣子，完全不像父親臨終前提過的“故交高人”。“你爸當年幫我修過觀裏的ifi。”韓玄清隨手關掉交易界麵，從抽屜摸出個雕著八卦紋的u盤，“賭癮是數據病毒，得用算法驅。”
    李浩盯著u盤上跳動的熒光符文，喉嚨發幹：“這能改賭局結果？”
    “這是量子加密的‘雲符’，植入手機後，前二十局必勝。”韓玄清突然扣住他顫抖的手腕，“但贏回本金必須收手，係統監測到貪欲值超標會自毀。”
    第三章：狂飆
    當晚十點，“金骰子”的至尊vip包廂裏，李浩的賬戶隨著u盤插入爆出金光。莊家“黑麵佛”戴著vr頭盔坐在真皮電競椅上，身後大屏幕顯示著比特幣、黃金與骰子的實時聯動賠率。“小子還敢來？”他瞥了眼李浩賬戶裏韓玄清借的十萬虛擬幣，“這點錢隻配玩新手村。”
    第一局，李浩押上全部籌碼。骰子轉動的3d影像即將停在“1”點時，u盤突然藍光暴漲，數字詭異地跳成“6”。黑麵佛的ai助手發出刺耳警報：“數據異常！概率模型崩潰！”第二局，第三局……李浩的賬戶衝破七位數時，包廂玻璃牆外已擠滿看客直播的網紅。
    “繼續！我能吞了整個賭場！”李浩扯開衣領，沒注意腰帶間u盤的符文正逐漸黯淡。
    第四章：崩毀
    第二十三局，骰子即將定格在“豹子”的瞬間，u盤“哢嚓”裂成兩半。黑麵佛的虛擬形象突然扭曲成惡鬼模樣：“抓到你了，作弊蟲！”大屏幕彈出鮮紅的“封殺令”，李浩的賬戶瞬間歸零，所有賭場入口對他永久關閉。
    他癱在街角嘔吐時，手機收到韓玄清的加密短信：“賭場服務器植入了反追蹤程序，他們查不到你。但你的神經芯片記錄了多巴胺峰值——戒賭吧，真正的符在你心裏。”
    第五章：新生
    三個月後，清虛觀後院多了個穿工裝褲的義工。李浩握著電焊槍修理道觀的太陽能板時，總忍不住摸向空空如也的腰帶。“u盤是假的。”韓玄清突然出現在他身後，手裏拋接著那個複原如初的金屬塊，“它隻會放大你潛意識的選擇——第一次贏錢時，你本可以退出登錄。”
    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長在布滿電路板的香案上。前殿傳來遊客掃碼求簽的“叮咚”聲，混著電子木魚的誦經音，竟顯出幾分賽博朋克的禪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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