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紅塵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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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初遇
    2023年深秋的臨江市,銀杏葉鋪滿街道時,林夕在福利院門口遇見那個穿駝色大衣的男人。他正蹲在台階上給流浪貓喂火腿腸,鏡片後的眼睛像浸在泉水裏的黑曜石。福利院張院長說這是新來的心理谘詢師江遠,剛從海外回來接手青少年心理援助項目。
    林夕抱著教案穿過長廊時,聽見心理谘詢室傳來輕笑聲。推開門,江遠正握著個少年的手,指尖泛著奇異的金色微光:"試著把恐懼想象成蒲公英,風一吹就散了。"少年掌心的冷汗在晨光中蒸騰成霧氣,那些糾纏他半年的噩夢碎屑,竟真的隨著江遠袖口滑落的銀鏈子飄向窗外。
    當晚暴雨傾盆,林夕在值班室核對藥品清單。閃電劈開夜幕的刹那,她看見江遠站在福利院後巷,雨水順著他的下頜滴在深灰色風衣上。巷口垃圾桶旁蜷縮著渾身酒氣的男人,脖頸處有道猙獰的抓痕,正滲出淡藍色液體。
    "他們找到你了?"林夕握緊手機裝作路過。江遠轉身時風衣下擺掀起,露出腰間若隱若現的暗紋刺青,像是某種古老的符咒。他遞來紙巾的動作帶著奇異的優雅:"林小姐要不要猜猜,這些傷口是利爪還是人心造成的?"
    第二章 霧中花
    三個月後的慈善晚宴,林夕作為誌願者在後台整理捐贈衣物。水晶吊燈的光暈裏,江遠挽著某位董事千金的畫麵刺痛她的視網膜。那女孩戴著梵克雅寶的孔雀石項鏈,正用鑲鑽的美甲劃過江遠的手背。
    "江醫生對誰都這麽溫柔嗎?"女孩突然轉頭,紅寶石耳墜晃得人眼花,"聽說你最近常去城西舊巷?那裏可住著不少"特殊朋友"。"林夕指甲掐進掌心,想起上周替江遠取快遞時,紙箱裏那束沾著露水的白玫瑰,花瓣上凝著細小的金色粉末。
    暴雨夜再次降臨,林夕跟著江遠來到城中村。潮濕的磚牆上爬滿爬山虎,某個窗口飄出斷續的鋼琴聲。江遠摘下眼鏡擦拭時,林夕看見他瞳孔深處流轉的金色符文:"他們在用怨氣喂養惡靈,這些孩子..."
    話音未落,整麵牆轟然倒塌。穿校服的少女從廢墟中爬出,脖頸纏繞著猩紅絲線,眼眶裏湧出瀝青般的黑色液體。江遠將林夕護在身後,風衣化作漫天銀蝶,少女發出非人的尖嘯:"終於等到你了,紅衣姐姐。"
    第三章 狐影現
    消毒水的氣味刺痛鼻腔時,林夕在病床上醒來。新聞正在播報城西化工廠爆炸事故,畫麵裏焦黑的廢墟中,半截焦黑的狐尾在瓦礫間若隱若現。江遠站在病房窗前,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泛黃的符紙,上麵用朱砂寫著她的生辰八字。
    "你究竟是誰?"林夕攥緊枕頭下的瑞士軍刀。江遠轉身時眼尾泛起淡紅,指尖撫過她頸側動脈:"三百年前我渡劫失敗,是你前世用繡花針封住我的元神。現在該還債了。"他忽然輕笑,診室裏的醫療器械全部懸浮空中,化作萬千銀針射向林夕。
    千鈞一發之際,穿白裙的少女破窗而入。她發間別著木簪,裙擺翻飛時露出腳踝處的青色鱗片:"十四姐快走!楚師兄的噬魂釘!"林夕在劇痛中聽見兩個重疊的聲音在耳邊呢喃,一個是江遠清冷的聲線,另一個卻是她夢中反複出現的,帶著江南煙雨氣的呢喃。
    第四章 往生鏡
    城中村的秘密基地裏,林夕看著滿牆照片渾身發冷。照片裏都是近五年失蹤的少女,每張照片背麵都寫著生辰八字。穿旗袍的女人正在擦拭青銅鏡,鏡麵映出的卻是不同年代的街景:"這是往生鏡,能照出前世因果。江遠本名楚明修,是你前世救過的獵戶之子。"
    木簪少女遞來熱茶,腕間銀鈴叮咚作響:"姐姐可知為何每個輪回都會愛上他?"鏡中突然浮現出駭人畫麵:民國年間的刑場上,穿月白旗袍的女子被鐵鏈穿透琵琶骨,圍觀人群中有個戴瓜皮帽的青年正往她嘴裏塞符紙。那是年輕時的楚明修,眼神陰鷙如毒蛇。
    "他每次都要親手斬斷我的情劫,好讓天劫劈不死他。"木簪少女將匕首塞進林夕掌心,"今夜子時,去江家老宅找往生鏡的碎片。但要小心,他最擅長用情絲織網..."
    第五章 焚心劫
    江家老宅的地下室堆滿古籍,林夕在《妖界異聞錄》裏找到自己的畫像。泛黃的紙頁記載著驚人真相:辛氏乃九尾狐族,每代需有族人曆劫修仙。楚明修本是捉妖師後人,百年前為奪取狐族秘寶,設計讓辛十四娘曆情劫失敗,魂飛魄散。
    "你以為重生是巧合?"楚明修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白玉扳指扣住她手腕,"我找了三十年,終於等到往生鏡重聚。這次你會心甘情願跳進煉妖鼎。"他扯開襯衫,胸口浮現血色符咒,正是當年釘穿辛十四娘元神的噬魂釘。
    林夕突然想起福利院地下室那個渾身酒氣的男人。記憶碎片如潮水湧來:原來那夜她救下的不是醉漢,而是被楚明修追殺的半妖少年。少年脖頸的抓痕滲出的藍液,正是狐族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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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紅塵燼
    煉妖鼎在江宅天台轟然現世時,整座城市開始下起血雨。楚明修將匕首刺入林夕心口,卻摸到滿手的金色血液:"你怎麽會是..."話音未落,往生鏡碎片突然爆發出刺目光芒。無數記憶湧入腦海:原來所謂輪回轉世,不過是楚家設下的騙局,每個辛十四娘的魂魄,都是煉妖鼎的養料。
    "這次我要毀了這鼎!"林夕抓住楚明修的手按向鼎身。金紅火焰中,她看見三百年前的自己——白衣女子將繡花針沒入心口,用本命精血畫出禁製。楚明修在火海中癲狂大笑:"你以為毀掉法器就能解脫?所有辛氏女子注定要..."
    爆炸的氣浪掀翻整棟樓時,林夕在劇痛中抓住半片往生鏡。鏡中映出的不再是猙獰妖魔,而是福利院裏孩子們純真的笑臉。她忽然明白,所謂天劫,不過是心魔作祟。
    第七章 渡塵緣
    三年後的初春,心理診所的玻璃窗上凝著水霧。林夕將熱可可推給對麵哭泣的女孩:"試著把痛苦想象成蒲公英。"女孩掌心的冷汗漸漸蒸騰,那些糾纏她的噩夢碎屑,竟化作銀蝶飛向窗外。
    診室角落的盆栽突然抽出新芽,葉片上凝結著細碎的金色光點。林夕撫摸著手腕處的淡紅疤痕,那裏偶爾會浮現九尾狐圖騰。手機震動,陌生號碼發來照片——城西新建的福利院裏,穿白裙的少女正在給孩子們發喜糖,發間別著熟悉的木簪。
    風起時,林夕聽見遙遠的鈴鐺聲。她望向窗外,某個窗口閃過駝色大衣的衣角,玻璃上映出的倒影,分明是當年那個在巷口喂貓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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