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暗流數據
    寵物醫院的消毒燈管嗡嗡作響，林承澤盯著電腦屏幕上的腦波圖譜。海寶在隔壁診療室安靜地舔著爪子，全然不知自己正被全球頂尖的量子生物實驗室列為最高級研究對象。
    三天前那場手術的錄像還在循環播放：當麻醉劑注入海寶體內時，它的腦神經元突然迸發出與人類完全同步的α波。主刀醫生調出原始數據，發現犬類海馬體中竟存在類似人類海馬旁回的神經回路。"這就像在電腦裏發現了古董機械硬盤。"生物工程師陳墨推了推眼鏡，"這些鈣化灶根本不是病變，是某種信息存儲介質。"
    此刻林承澤的郵箱收到匿名郵件，附件裏是段模糊的視頻——穿著防化服的研究人員正在給黑猩猩植入微型芯片，背景牆上的ogo讓他瞳孔驟縮：纏繞的銜尾蛇圖案，正是三年前破產的"海藍科技"初代商標。
    第八章 銜尾蛇之環
    城中村出租屋的黴味刺得人鼻腔發痛。林承澤舉著紫外線燈掃過牆角，熒光標記顯現出密密麻麻的化學方程式。這是王海濤大學時期租住過的房間，房東兒子偷偷告訴他，前租客總在深夜用紅外線設備往牆縫裏塞金屬膠囊。
    紫外線掃過生鏽的鐵架床，突然在床底照出個暗格。取出沾滿灰塵的鈦合金盒，林承澤的手指在盒蓋指紋鎖上停頓——那裏殘留著半枚帶血指印，與海寶腦部掃描圖裏的異常區域完全吻合。
    盒內整齊碼放著2019年的實驗日誌。翻開泛黃的紙頁，王海濤的字跡突然扭曲成數字矩陣："1024次量子糾纏實驗失敗後，我們發現了跨維度通信的可能。當意識載體熵值突破臨界點..."後麵的內容被強酸腐蝕，隻留下半張顯微照片——懸浮在液氮中的犬類腦切片，神經突觸排列成完美的斐波那契螺旋。
    第九章 量子回廊
    城郊廢棄地鐵隧道深處，林承澤握著手電筒的手微微發抖。根據日誌裏的坐標，這裏本該是海藍科技初代實驗室舊址，如今卻布滿塗鴉和電子元件殘骸。
    "你果然找到了這裏。"陰影中走出穿白大褂的女人，左眼閃爍著機械紅光。林承澤的呼吸停滯——這是王海濤大學時期暗戀的學姐蘇璃，可她脖頸處的皮膚下分明嵌著金屬編號：et0427。
    "他們用我做意識轉移的載體。"蘇璃扯開衣領，鎖骨下方是道蜈蚣狀的縫合線，"2019年12月7日淩晨3點47分，我的靈魂被上傳到量子服務器，而海藍科技的服務器..."她突然抽搐著跪倒在地，機械眼瘋狂閃爍，"在你們收養海寶的三天前，所有數據突然開始自我複製！"
    隧道深處傳來機械運轉的轟鳴，林承澤的智能手表顯示，周圍電磁場強度正在呈指數級增長。
    第十章 意識洪流
    地下三十層的實驗室裏，海寶被關在布滿傳感器的玻璃艙內。林承澤撞開氣密門時，正看到牛醫舉著注射器逼近："隻需要再提取10毫升腦脊液，就能激活銜尾蛇協議..."
    "你們在複製什麽？"林承澤舉起從蘇璃身上找到的電磁脈衝器。
    牛醫的笑聲在空曠的空間裏回蕩："當然是李著明先生的靈魂副本啊。1644年那個山西商人的意識，早在量子計算機誕生前就被封存在..."
    話音未落，海寶突然睜開雙眼。它的瞳孔分裂成無數菱形光點，整個實驗室的電子設備同時過載。林承澤在數據洪流中看到驚悚的畫麵：無數個自己正在不同時空重複著相同的動作，而每個畫麵角落都蜷縮著不同形態的王海濤——有時是白粥灑落的少年，有時是渾身插管的病人，甚至還有明代賬房先生模樣的影子。
    第十一章 陰陽賬簿
    當電磁脈衝器引爆的瞬間，林承澤墜入意識深淵。他看見明朝萬曆年間的李著明正在書房研墨，案頭攤著寫給王卓的借據。墨汁未幹的"白銀二兩"突然扭曲成二進製代碼，化作銜尾蛇鑽進硯台。
    無數記憶碎片撲麵而來：民國年間的當鋪掌櫃、抗戰時期的地下情報員、90年代下崗工人...每個時代的王卓都在重複著借貸與背叛的故事。最底層的記憶裏，全身纏滿數據線的蘇璃正在哀求："別讓他們啟動跨維度清算程序！"
    現實中的實驗室突然響起警報，林承澤的左手不受控製地在空中劃動，留下帶血的字跡——正是王海濤當年在病床上寫的"427"。
    第十二章 因果閉環
    三年後的深秋，公益項目發布會現場。林承澤看著大屏幕上的捐贈名單，無名氏的427萬匯款附言寫著："利息結算至崇禎十七年臘月初八。"
    落地窗外，海寶蹲在流浪犬救助站的屋頂，爪子在月光下投射出銜尾蛇的影子。當它轉頭看向林承澤時，瞳孔裏閃過一行快速變幻的數字——正是量子意識傳輸實驗的初始坐標。
    發布會結束後的深夜，林承澤收到封加密郵件。點開視頻的瞬間，他看見年輕的自己正在茶餐廳推門而入，而角落裏的王海濤背包上，赫然別著刻有et0427的金屬徽章。
    終章 債轉輪回
    寵物醫院的消毒記錄顯示，海寶在完成最後一次腦波掃描後神秘失蹤。林承澤翻開最新收到的明代賬本複印件，李著明還清債務那頁的朱砂印鑒旁，多出一行小楷：
    "萬曆四十五年冬月廿三，王卓攜白銀二兩至李府，言說此乃前朝某商賈所托。當鋪掌櫃驗銀時，銀錠內藏玄鐵薄片，刻字雲：陰陽倒轉日，因果自輪回。"
    窗外飄起細雪，林承澤握緊口袋裏的婚戒。當戒指內圈的微型芯片接觸到雪片時，他聽見了跨越四百年的歎息——那聲音既像蘇璃的機械音，又像王海濤臨終前的喘息，最終化作海寶歡快的吠叫，消散在初雪紛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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