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無端驚夢
    2023年深秋的臨江市，神經外科醫生蘇明遠在值班室裏盯著電腦屏幕，眼皮不受控製地打架。淩晨三點的消毒水氣味刺得鼻腔發痛，他揉了揉太陽穴，準備給明天要做的開顱手術做最後準備。監護儀突然發出刺耳鳴叫，他猛地抬頭，卻見23號病床的監測數據正在瘋狂跳動。
    "張主任！"蘇明遠抓起對講機的手在發抖。當他衝到病房時，心電監護儀已拉成直線。病床上那位因車禍導致顱腦損傷的流浪漢，此刻正以詭異的角度仰著頭，灰白眼球直勾勾盯著天花板。
    淩晨四點零七分，蘇明遠在更衣室撞見實習護士小林。女孩正對著手機屏幕發抖，美甲在冷光燈下泛著青白的光。"蘇醫生...我剛查房時看到..."她突然噤聲，手機鏡頭對準了空蕩蕩的走廊。
    蘇明遠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消毒燈管在地麵投下慘白的光帶。某個瞬間，他分明看見地磚縫隙裏滲出暗紅液體，蜿蜒著組成一個人形輪廓。
    第二章 往生鏡
    "蘇教授，這是您要的病例資料。"研究生小周遞來檔案袋時，指尖在"腦電波異常放電"的診斷書上輕輕劃過。蘇明遠突然想起昨晚那個流浪漢臨終前的眼神，後頸汗毛倒豎。
    當晚暴雨傾盆。蘇明遠在家整理父親遺物時，發現一本泛黃的《神經外科學講義》，扉頁夾著張老照片——二十歲的父親穿著白大褂，身後站著個眉眼酷似弟弟的年輕人。相框背麵刻著句偈語："雙生照影鏡中人，血月當空照歸魂。"
    手機在此時震動，護工發來弟弟蘇明哲在療養院的照片。視頻裏，穿著病號服的男人正對著空氣傻笑，床頭櫃上的蘋果手機顯示著2023年10月15日——正是三年前他們遭遇車禍的日子。
    第三章 血色倒影
    "哥，我夢見咱爸了。"電話那頭的蘇明哲嗓音沙啞，"他說要帶我去個地方。"蘇明遠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後視鏡裏，自己的眼睛竟泛著和流浪漢如出一轍的灰翳。
    跨海大橋的探照燈刺破雨幕時，儀表盤突然跳出故障提示。蘇明遠瞥見後視鏡裏的異象：弟弟腐爛的麵孔正貼在車窗上，嘴角咧到耳根。急刹車聲中，手機滾落在地，屏幕亮起顯示出一連串未接來電——全部來自空號。
    次日報紙社會版角落刊登著簡訊：昨夜跨海大橋發生離奇車禍，一名男子全身燒焦，經dna比對確認為三年前失蹤的蘇明哲。蘇明遠盯著照片裏焦黑骨架上那枚完好的尾戒，想起弟弟十八歲生日時，他們曾在當鋪典當過這對祖傳戒指。
    第四章 往生者語
    "蘇醫生，3床患者醒了。"護士的驚呼聲在深夜的病房回蕩。蘇明遠衝進去時，心電監護儀再次發出刺耳鳴叫。病床上昏迷半月的流浪漢竟緩緩坐起，潰爛的聲帶擠出句話："...頭...要滾了..."
    監控錄像顯示，淩晨兩點零七分，流浪漢突然掙脫約束帶，用指甲在牆上刻出密密麻麻的"血月"字樣。當值保安回憶，當時整麵牆都在滲血，那些字跡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幽藍。
    蘇明遠在太平間發現驚人巧合：流浪漢的解剖報告顯示其顱腔內有金屬異物，經鑒定正是三年前蘇明哲車禍時遺失的腦部鈦合金支架。更詭異的是，支架上的編碼與父親遺物裏的老懷表機芯完全一致。
    第五章 鏡像人生
    "你弟弟從來就不是車禍幸存者。"私家偵探將照片推過來時，蘇明遠手中的咖啡杯摔得粉碎。照片裏，穿著病號服的"蘇明哲"正在給流浪漢喂食，兩人手腕上的住院手環編號相連。
    泛黃的出生證明顯示，這對雙胞胎出生時就被抱錯。真正的蘇明哲早在繈褓時期就夭折，而眼前這個活著的"弟弟"，不過是醫院為安撫喪子父母製造的替代品。
    暴雨夜，蘇明遠在父親書房暗格裏找到本日記。1983年10月15日的記錄觸目驚心："雙胞胎體征完全一致，但小兒子的腦電波圖顯示，他的大腦在記錄主人格死亡後仍在活動..."
    第六章 血色輪回
    療養院的監控視頻裏，"蘇明哲"正在給流浪漢注射不明液體。鏡頭突然劇烈晃動，流浪漢的腦袋如同提線木偶般脫離身體，在空中劃出詭異的拋物線。當畫麵恢複清晰時，"蘇明哲"正捧著那顆頭顱微笑，嘴角裂到耳根。
    蘇明遠在弟弟的公寓發現整麵牆的監控屏幕，每個畫麵都是不同角度的自己。最中央的屏幕裏，父親舉著手術刀站在手術台前，台上的"屍體"緩緩轉頭——那張臉竟與流浪漢完全重合。
    手機突然收到陌生短信："明遠，還記得紫藤花架下的諾言嗎？"他渾身血液凝固，那個坐標正是當年父母帶他們看流星雨的廢棄天文台。
    第七章 終局幻影
    天文台的望遠鏡鏡筒裏，蘇明遠看見可怖的景象：無數個自己正在重複著相同的動作——給流浪漢注射藥劑、在牆上刻字、捧著頭顱狂笑。穹頂的星圖突然扭曲成血月，父親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他們本就是同一人..."
    當警笛聲劃破夜空時，蘇明遠在觀星台發現了弟弟的遺體。法醫報告顯示，死者顱腔內嵌著的正是流浪漢的腦組織，而所有dna檢測結果都指向同一個結論：這對雙胞胎從出生起就是同一個人格分裂的產物。
    結案報告裏夾著張泛黃的診斷書，1983年的字跡已然模糊："實驗體01號出現嚴重人格分裂，建議立即銷毀。"蘇明遠燒掉所有證據的那天，新聞播報著臨江市出現多起"無頭屍"案件，監控畫麵裏，無數顆人頭正在柏油路上滾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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