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病榻異象
    2023年深秋，臨江市第一醫院的消毒水味格外刺鼻。林婉第三次從昏迷中驚醒時，監護儀的心電圖正瘋狂跳動著鋸齒狀的波紋。她死死攥住丈夫杜明遠的手，指甲幾乎要掐進他腕間的皮膚："他們來了...四個穿黑袍的...在床底下..."
    值班醫生張主任皺眉看著病床上的年輕女子。這個月第三次搶救，患者家屬卻堅持說見到鬼魂。他瞥了眼牆上的電子鍾，2347分，窗外暴雨傾盆，閃電將走廊盡頭的消防栓映成慘白。
    "杜先生，令夫人需要絕對安靜。"張主任遞過鎮靜劑注射器，"您看她現在瞳孔擴散，體溫持續下降，可能是腦幹出血引發的譫妄。"
    杜明遠握緊妻子冰涼的手。三天前她還在公司熬夜做標書，此刻卻像被抽走靈魂的布偶。突然，林婉的喉嚨裏發出古怪的咕嚕聲，她直挺挺坐起身，用完全陌生的男聲說道："杜秀才，你當真要見死不救？"
    第二章 陰陽交易
    淩晨兩點零七分，杜明遠蹲在住院部後門的垃圾桶旁。手機屏幕在雨幕中忽明忽暗，屏幕上是剛收到的彩信——妻子穿著病號服站在太平間門口，背後四個黑影正往她眉心貼符紙。
    "張主任，這些錢您先收著。"他將牛皮紙袋推過去，"隻要能保住婉婉..."
    "杜總誤會了。"張主任摩挲著金絲眼鏡，"令夫人是突發性心源性猝死，我們確實盡力了。"他突然壓低聲音，"不過您知道的，有些流程需要特殊溝通..."
    紙袋裏的現金突然無風自動，化作無數灰燼從張主任指縫間漏下。杜明遠倒退兩步撞上冰櫃，冷氣撲麵而來的瞬間，他看見妻子蒼白的臉貼在玻璃上，嘴唇開合著念出四個名字：陳主任、李護士、王藥師、趙護工。
    第三章 幽冥廚房
    當林婉再次睜開眼時，正站在鋪著暗紅桌布的長桌前。電子鍾顯示0444，但頭頂的ed燈管閃爍著幽綠的光。兩個穿墨綠色製服的女人正在剁肉，砧板上的凍品標著"臨江二院特供"。
    "新來的？"穿條紋衫的女人遞來湯勺，"先嚐嚐鹹淡。"林婉剛要開口，喉嚨突然湧上腥甜——那湯裏浮著半片指甲蓋，和她昨天拔掉的智齒一模一樣。
    "別浪費食材。"穿白大褂的背影出現在料理台盡頭，胸牌在綠光下泛著冷光：行政副院長陳立仁。他揮了揮手，餐盤裏突然堆滿冒著熱氣的器官，"記住，每道菜要裝到溢出來。"
    第四章 生死筵席
    杜明遠衝進病房時，監護儀正發出刺耳的長鳴。林婉麵色潮紅地倚在床頭，床頭櫃上擺著四盒未拆封的補品，標簽上印著"臨江二院特供營養劑"。
    "明遠，快把東西藏起來。"她突然抓住丈夫的手，"他們在太平間設宴，要我當主廚..."話音未落，四個黑影從窗簾後浮現。為首的摘下口罩，赫然是張主任那張圓潤的臉。
    "杜總，您夫人答應的條件..."張主任的指尖開始透明化，"現在該履行承諾了。"他身後的李護士舉起注射器，針管裏流淌著熒藍色的液體。
    第五章 往生者說
    林婉在消毒水的氣味中蘇醒。床頭擺著熱騰騰的小米粥，窗外陽光明媚。杜明遠紅著眼睛說："你昏迷時，我簽了遺體捐獻協議。"
    "什麽？"林婉剛要驚呼，突然發現丈夫左手無名指戴著枚金戒指——那是她去年弄丟的婚戒。
    手機在此時震動，陌生號碼發來照片：張主任正在某高級會所切蛋糕，蛋糕上用糖霜寫著"往生宴"三個字。配文是："感謝杜總支持，下次合作在黃泉路18號。"
    第六章 循環之始
    三個月後的深夜，杜明遠站在"臨江二院新院區"奠基儀式的主席台上。閃光燈此起彼伏中，他對著鏡頭微笑："我們要打造全市最先進的醫療綜合體..."
    觀眾席最後一排，穿墨綠製服的女人正在用餐。她麵前的餐盤裏，器官在燭光下泛著油光。當她抬頭望向主席台時，杜明遠突然想起妻子說過的話："他們最愛豐盛的宴席。"
    暴雨毫無征兆地傾瀉而下，電子屏上的奠基碑文被雨水衝刷成模糊的色塊。在某個瞬間，杜明遠分明看見碑文倒影裏浮現出四個血字——宴無好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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