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險地探寶,絕境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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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婉簪頭的青芒刺破濃霧時,我喉間翻湧的灼燒感突然化作冰碴。
帛書星圖在掌心扭曲成蛇蛻狀的紋路,西南方血色光斑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吞噬雲層。
"是碧磷粉遇瘴生毒。"我將冰晶地圖按在真武劍劍脊上,霜花沿著龜蛇紋路蔓延,"瘴氣起時,我們還有三炷香時間。"
黎婉的銀針在玄蛇劍刃上擦出火星,點燃了隨身攜帶的驅瘴艾草。
青煙繚繞中,七十二銅鈴的震顫聲突然轉向,簷角懸掛的青銅風鐸齊刷刷指向後山斷龍崖。
我們踩著鬆濤奔襲時,山澗浮動的磷火正勾勒出與帛書完全相同的星宿軌跡。
腐葉堆裏滲出的墨色汁液沾上衣擺,竟將武當棉袍腐蝕出蛛網狀的破洞。
"青書!"黎婉突然拽住我袖口,她指尖懸著的銀針正指向三丈外那株枯柏——樹皮下隱約有鱗片狀的凸起在蠕動。
我反手擲出沾著碧磷粉的石子,樹皮爆開的瞬間,數十條赤紅蜈蚣如血雨傾瀉。
瘴氣漫過膝蓋時,我們終於摸到了斷龍碑。
碑文上"天地同壽"四個篆字正滲出墨汁,我拔劍刺入碑頂螭吻口中,機關轉動的悶響裹挾著地底湧出的寒氣撲麵而來。
地宮甬道的石壁上,鑲嵌的夜明珠泛著病態的幽綠。
黎婉突然按住我執劍的手,她耳垂上那枚翡翠墜子正發出蜂鳴般的震顫——這是五毒教追蹤蠱蟲時的特有反應。
"西南三十步。"她將銀簪插入石縫,簪頭雕琢的並蒂蓮突然綻開,蓮心滾落的朱砂在青磚上灼燒出焦黑痕跡。
我揮劍劈開浮塵,露出牆體內盤根錯節的青銅管道,管口凝結的冰晶正緩慢地滴落墨汁。
地宮深處傳來鐵鏈拖曳的聲響,混雜著類似嬰兒啼哭的詭異聲波。
黎婉突然將艾草灰抹在我眼皮上,灼痛過後,原本空蕩蕩的甬道裏赫然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絲線,每根絲線末端都拴著具風幹的猿猴屍體。
"是湘西趕屍匠的千機引。"我劍鋒挑起地麵積水,水珠濺在絲線上立即凝結成冰棱。
當第七具猿屍被凍成冰雕時,暗處突然撲出三頭通體雪白的狼獾,它們眼眶裏跳動的磷火映亮了牆壁上的劍痕——那分明是武當梯雲縱身法留下的印記。
黎婉旋身甩出七枚銀針,針尾係著的金鈴在狼獾耳畔炸響。
趁它們眩暈的刹那,我引劍劃開青銅管道,噴湧而出的寒氣瞬間將首當其衝的獸群凍成冰雕。
剩餘兩隻狼獾竟扭頭撕咬同伴的冰軀,獠牙與冰碴摩擦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西南屬金,遇木則焚。"我扯下道袍內襯鋪在積水裏,黎婉會意地將艾絨灑在布料上。
當狼獾撲來的瞬間,真武劍擦著青磚迸發的火星點燃了麻布,躥起的火牆將獸群逼入青銅管道的缺口。
管道深處傳來冰層碎裂的轟鳴,某種巨型生物蘇醒時的吐息震得夜明珠簌簌墜落。
穿過地宮最潮濕的甬道時,黎婉突然踉蹌著扶住牆壁。
她繡鞋邊緣不知何時纏上了幾縷透明蛛絲,蛛絲末端還粘著半片蝴蝶翅膀——那蝶翼紋路竟與真武殿簷角的彩繪如出一轍。
"別動!"我割斷蛛絲的瞬間,整麵石壁突然如波浪般起伏。
成千上萬隻玉色蜘蛛從磚縫湧出,它們背甲上的紅斑拚湊成完整的星宿圖。
黎婉簪頭的翡翠突然裂開,藏在其中的雄黃粉隨著她旋身灑落,空氣裏頓時彌漫起刺鼻的硫磺味。
蜘蛛潮退卻的路徑上,露出塊刻著龜蛇紋的石板。
我以兩儀劍法震開石板,下方蒸騰的寒氣竟將劍刃凝出霜花。
黎婉將銀針探入寒氣中,針尖瞬間蒙上墨色,"是地脈陰髓,與昆侖冰晶相克..."
她話音未落,頭頂突然砸落大塊冰錐。
我攬住她滾向右側時,後背撞開的暗格裏嘩啦啦湧出無數青銅錢幣,每枚錢幣的方孔中都嵌著粒猩紅丹丸。
地宮深處傳來鎖鏈崩斷的巨響,某種帶著腥甜味的氣流掀翻了散落的銅錢。
"乾坤倒轉,坎離易位。"我抓起把銅錢撒向空中,下落的軌跡果然避開了某處區域。
黎婉會意地拋出銀簪,簪頭刺中的磚石突然塌陷,露出條向下傾斜的滑道。
我們墜入滑道的瞬間,上方傳來冰層坍塌的轟鳴,飛濺的冰碴在身後織成張獠牙交錯的巨網。
滑道盡頭是片泛著熒光的沼澤,淤泥表麵漂浮的菌類正吞吐著墨綠色孢子。
黎婉的裙裾剛沾到沼澤邊緣,菌群突然噴出粘稠的絲網。
我揮劍斬斷菌絲的刹那,她腰間香囊裏滾落的雄黃粉竟在沼澤表麵灼燒出蜿蜒的金線。
"跟著火線走!"我扯下道袍束成長繩。
當黎婉的繡鞋第三次陷入淤泥時,對岸岩壁上突然亮起七點幽藍熒光——那排列方式與真武殿銅鈴指向的星宿完全吻合。
沼澤深處的氣泡開始劇烈翻湧,某種長滿骨刺的觸須正破開淤泥襲來...
我拽著黎婉的腰帶淩空踏出三步,淤泥裏突然炸開的骨刺擦著道袍下擺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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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著菌絲燃燒的微光,這才看清對岸岩壁的七點幽藍竟在苔蘚下勾勒出北鬥之形。
"踩著我的腳印走!"我將真武劍倒插進淤泥,劍柄太極圖轉動時激起的漣漪竟將菌群推開三尺。
黎婉提著裙裾緊隨其後,繡鞋點過的地方泛起細碎冰晶——方才在地宮沾染的陰髓寒氣,此刻倒成了橫渡沼澤的浮橋。
當最後一簇菌絲在身後爆開時,我們已站在北鬥星位的天樞位。
我抹了把濺到下巴的泥漿,卻發現黎婉鬢角的珍珠發飾不知何時纏上了半截菌絲,那瑩白珠麵上竟映出張扭曲的人臉。
"宋掌門好俊的梯雲縱。"黎婉突然笑出聲,指尖輕彈珍珠將菌絲震落。
她袖中滑落的銀針在岩壁上刻出歪歪扭扭的"到此一遊",潮濕的岩縫裏頓時鑽出幾隻螢火蟲,繞著字跡跳起環舞。
我正欲回嘴,卻見這丫頭忽然踉蹌著扶住石壁。
她方才被蛛絲纏繞的腳踝已泛起青紫,繡鞋上粘著的蝶翼正在月光下緩慢融化,滴落的液體竟在青石上蝕出細小孔洞。
"五毒教的化骨粉..."我扯開道袍下擺時,黎婉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她指尖的銀針精準挑開襪口,針尖蘸著雄黃粉在傷口畫了個歪歪扭扭的太極圖。
當最後一道弧線閉合時,滲出的黑血突然凝結成冰碴簌簌落地。
我攬著她跌坐在北鬥星位的天璿位,岩壁縫隙滲出的月華竟帶著三分暖意。
黎婉的翡翠耳墜隨著喘息輕顫,在青石上投下晃動的光斑,像極了真武殿簷角被晨露壓彎的蛛網。
"方才那蜘蛛背甲上的星圖,"她突然攥緊我的袖口,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和三個月前紫霄宮偏殿失竊的渾天儀碎片..."
我往她掌心塞了塊麥芽糖,這是今晨從俞師叔藥囊裏順來的。
糖塊在月光下泛著琥珀色,映得她鼻尖細汗都染了蜜色。"等找回玄鐵精魄,我讓俞師叔把煉丹房借你玩三天。"
話音未落,岩壁深處突然傳來編鍾般的回響。
七點幽藍熒光沿著北鬥軌跡緩緩移動,最終在瑤光位聚成團躍動的鬼火。
我拔劍刺入岩縫的刹那,整麵山壁如幕布般向兩側分開,露出個布滿鍾乳石的天然洞窟。
黎婉突然倒抽冷氣——洞窟穹頂倒懸的冰棱中,封存著具穿武當道袍的屍骸。
那人左手結著兩儀印,右手卻握著我們苦尋的玄鐵精魄,隻是本該銀白的礦脈此刻泛著詭異的幽藍。
"是三十年前失蹤的玉虛師叔!"我劍尖挑起塊碎石擊向冰柱。
當啷聲中,屍骸道袍突然無風自動,袖中滑落的銅錢在石台上擺出個殘缺的八卦陣。
黎婉的銀針剛要觸碰陣眼,整座洞窟突然亮起三百六十道金線,每道金線交匯處都浮著枚朱砂寫就的道符。
我按住黎婉的手背,看著那些道符在穹頂流轉成巨大的陰陽魚。
當魚眼位置的兩枚銅錢開始互相追逐時,玉虛師叔的屍骸突然睜開空洞的眼眶,他掌心的玄鐵精魄迸發出刺目血光,將洞窟照得如同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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