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內亂平定展新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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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足尖輕點屋脊,青瓦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那個灰衣弟子提著燈籠轉過煉丹房,黃銅鈴鐺在他腰間發出細微聲響,每一步都踩著《駝鈴曲》特有的三短一長節奏。
    "趙銘師弟這是要去給西域商人送宵夜?"我飄然落在他麵前,掌心銅錢上的墨魚汁正順著指縫往下滴。
    燈籠"啪嗒"摔在雪地裏。
    趙銘踉蹌後退,玄鐵令牌撞在石階上發出清越聲響,那個殘缺的"元"字投影突然完整——分明是蒙元官印的製式。
    "掌門師兄說笑了。"他背在身後的手悄悄摸向腰間軟劍,"弟子不過是去後山......"
    破空聲驟起。
    三枚銀針擦著我耳畔飛過,精準釘住他袖中滑落的信筒。
    黎婉的金線在月色下泛著冷光,將竹筒淩空卷到我手中。
    "《素問·靈蘭秘典》殘卷?"我抖開浸著藥香的絹布,上麵朱砂批注的經脈圖分明是倒著畫的,"李長老倒是雅興,拿醫書當密碼本用。"
    趙銘突然暴起,軟劍抖出七朵劍花。
    我側身避開時,銅錢上的墨魚汁突然在雪地洇開奇異紋路——竟與王師兄今早捧來的河圖洛書拓片暗合。
    "小心!"黎婉的金線纏住我腰身猛拽。
    劍鋒擦著發梢掠過,削斷三縷青絲。
    我順勢旋身踢中他手腕,那柄淬了毒的軟劍斜插進柏樹,樹皮瞬間泛起紫黑。
    弟子們舉著火把圍攏過來,王師兄提著染血的賬本一瘸一拐擠進人群:"掌門!
    丹房少了二十斤朱砂,庫房《千金方》裏夾著的銀票......"
    我捏著銅錢按在趙銘肩頭傷口,墨魚汁遇血竟浮現出古怪梵文:"三個月前你說被毒蛇咬傷,領了三十份金瘡藥。
    但這牙印..."銅錢在火光下翻轉,齒痕間墨色深處藏著點點猩紅,"是故意用染毒的獠牙模具咬出來的吧?"
    "不可能!"他瞳孔驟縮,"我明明洗幹淨......"
    話音戛然而止。
    黎婉的銀針正輕輕顫動,針尾係著的金線不知何時已纏住他喉結。
    我從他懷裏摸出半塊芝麻餅,掰開的夾層裏露出半幅古墓機關圖,墨跡還帶著趙剛最愛用的鬆煙墨味道。
    "押去戒律堂。"我甩了甩沾著墨魚汁的衣袖,突然瞥見機關圖角落繪著的蓮花,與黎婉掌心灼痕一模一樣。
    晨鍾撞碎最後一絲夜色時,黎婉正在給我包紮掌心的灼傷。
    她發間沾著丹房漏出的藥粉,在朝陽下像撒了層金砂:"銅錢裏的河圖洛書...是不是和上個月失蹤的那批龜甲有關?"
    我望著校場上操練的弟子,昨夜那場混亂仿佛雪地上的腳印,被新落的薄雪輕輕掩蓋。
    但我知道冰層下的暗流仍在湧動——王師兄清點的賬目少了七處暗賬,李長老的茶盞底還沾著西域特產的罌粟殼。
    "掌門!"王師兄抱著染血的賬本跑來,袖口露出半截繃帶,"藏書閣暗格裏找到的..."他壓低聲音時,我聞到他身上若有若無的墨魚腥氣。
    黎婉的金線突然繃直。
    順著她視線望去,晨霧中有道黑影正掠過玄武岩,身法詭譎如古墓派的輕功,腰間玄鐵令牌在霧中若隱若現,鏤空的"元"字在地上投出猙獰的影子。
    我摩挲著銅錢上的齒痕,墨魚汁在晨光中泛著靛藍幽光。
    那些蜿蜒的紋路與河圖洛書漸漸重合,竟拚出古墓派失傳已久的"璿璣圖"輪廓。
    校場東側突然傳來喧嘩,二十車貼著官印的朱砂正浩浩蕩蕩駛進山門,押車的蒙古兵佩刀上還沾著新鮮血跡。
    我抖了抖手中泛著鬆煙墨香的《武當內務新策》,看著各堂弟子捧著賬冊在紫霄殿前排起長龍。
    晨光穿過龜鶴銅爐的縫隙,在青石板上烙下七十二道金線,恰好對應新定的資源分配條款。
    "王師兄,把藏經閣的《道藏》拓印七份。"我用朱砂筆在賬冊某處畫了個圈,墨魚汁在宣紙上暈開細小的漩渦,"讓天罡院的師弟們抄錄時,記得用三年前囤積的徽州墨——那批存貨受潮後反而更適合拓碑。"
    黎婉捧著青瓷藥盞從丹房轉出來,發間沾著的朱砂粉被風一吹,在肩頭灑出星鬥圖案。
    她指尖輕輕點在我剛畫好的璿璣圖上:"宋師兄把河洛數術藏在墨魚汁裏,就不怕各堂長老掀桌子?"
    "掀了正好換新家具。"我抓起她腕間垂落的金線,淩空勾出個殘缺的八卦,"你瞧趙剛師弟領走的二十車朱砂,車輪印在玄武岩上壓出的紋路,是不是很像古墓派機關圖的第三重變陣?"
    暮鼓響起時,最後一名領物資的弟子捧著《千金方》歡天喜地跑了。
    王師兄癱坐在香樟木箱上,袖口露出的繃帶滲著墨色——那是今早幫廚時故意打翻墨魚汁染的偽裝。
    "掌門,李長老派人送來十壇秋露白。"他踹了踹腳邊貼著官印的酒壇,封泥上蒙元騎兵的圖騰正在龜裂,"說是賠禮,但壇底刻著汝陽王府的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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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屈指彈開酒封,濃烈的罌粟香混著血腥氣衝出來。
    黎婉的銀針突然沒入壇身,針尾係著的金線瞬間繃直,拽出個泡得發脹的羊皮卷。
    展開時,北鬥七星的方位正對應武當山七處泉眼。
    "難怪上月有弟子說玉虛泉泛鐵鏽味。"我將羊皮卷浸入銅盆,墨魚汁遇到西域葡萄酒,漸漸顯出新安江流域的礦脈圖。
    黎婉突然輕呼一聲,她掌心的灼痕正與圖中某處硫磺礦脈重疊。
    三日後霜降,我站在真武大帝像前看著煥然一新的演武場。
    天樞院的弟子們用新領的玄鐵劍演練兩儀陣,劍鋒挑起的落葉在空中拚出河圖洛書;天璿院的女弟子們捧著《黃帝內經》從藏書閣魚貫而出,書頁間夾著的銀票正好補上丹房虧空。
    "掌門師兄!"趙剛提著染血的賬本跑來,玄鐵令牌在他腰間晃得叮當響,"後山獵戶送來三車野味,說是抵去年欠的診金..."他袖口露出的獠牙模具還沾著墨魚汁,是我特意留給戒律堂的誘餌。
    黎婉突然拽了拽我衣袖。
    順著她視線望去,百丈外的銀杏樹上倒掛著個蒙麵人,腰間玄鐵令牌的"元"字缺了半筆。
    那人拋來卷泛黃的帛書,身法詭譎如逆練的梯雲縱,轉眼消失在鬆濤間。
    展開帛書的刹那,七十二顆墨點突然在絹布上流動起來。
    黎婉腕間的金線自動纏上我的手指,帶著我們在空中勾畫星圖。
    當北鬥勺柄指向紫霄殿飛簷時,那些墨點突然凝成八個古篆——"璿璣玉衡,以齊七政"。
    "是張三豐祖師的手跡!"黎婉的銀針在某個墨點處顫動不休,"但這個‘衡’字用了古墓派的暗刻手法..."她指尖撫過絹布背麵,藥粉簌簌落下處,竟顯出半幅用墨魚汁繪製的機關圖。
    暮色四合時,我們站在解劍石旁看著燈火通明的武當山。
    王師兄正帶著弟子們懸掛新製的七星燈,琉璃罩上刻著的河洛數術在火光中流轉,將七十二峰輪廓投射在天幕之上。
    "宋師兄你看。"黎婉突然攤開掌心,那道蓮花狀的灼痕正在發燙,"今早清掃藏書閣時,在《衝虛經》夾層發現的。"她展開的油紙上,墨魚汁繪製的山脈走向竟與璿璣圖完全重合,某個被朱砂圈住的山坳處,隱約可見古墓派的蓮花紋章。
    我摸出那枚齒痕斑駁的銅錢,墨魚汁突然在夜風中凝結成冰晶。
    當銅錢上的紋路與星圖重疊的瞬間,玄武岩地麵突然浮現出北鬥七星的投影,勺柄所指的斷崖處,月光正將"璿璣"二字烙在蒼苔覆蓋的石壁上。
    山風卷著鬆針掠過鼻尖時,我聽見黎婉倒抽冷氣的聲音。
    三十丈外的絕壁上,被月光照亮的石紋正緩緩蠕動,那些看似天然的溝壑在墨魚汁的反光下,漸漸拚湊成巨大的機關鎖輪廓——正是古籍中記載的"璿璣千機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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