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通道難選遇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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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盯著三條幽深通道,喉嚨發緊得像是塞了團浸水的棉絮。
    龜甲碎片的磷光在左側甬道明明滅滅,那些生辰八字分明是武當七俠的命理——宋遠橋的八字正懸在入口處,甲子年丙寅月丁卯日,連寅時三刻的細節都分毫不差。
    "青書你看!"黎婉突然拽我袖口,她腕間的銀鈴在死寂中叮當作響。
    中間通道的木劍不知何時調轉方向,劍穗紅纓正對著我們咽喉要害,活像七條蓄勢待發的赤鏈蛇。
    懷中的銅錢殘片突然灼得胸口發燙,我猛地想起三年前在光明頂密道,張無忌被小昭拽著跌進機關時的表情。
    那時候我躲在暗處啃著燒雞看戲,哪想到今天要親自麵對這種要命的抉擇。
    "道法自然..."我摩挲著左側通道石壁上師父的字跡,焦黑的拓印還帶著鬆煙墨的餘溫。
    右側星圖突然發出裂帛般的聲響,心宿二位置的冰魄銀針竟滲出暗紅血珠,在穹頂凝成《九陰真經》裏那句"魂移北鬥,魄鎮南辰"。
    黎婉忽然貼著我後背發抖:"劍陣變了!"真武七截陣的罡風割得人臉生疼,七柄木劍在半空擺出"天璿倒掛"的殺招,這分明是當年師公懲戒叛徒時才用的招式。
    我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終於明白那些劍穗顏色為何偏偏缺了屬於我的靛藍——這殺局裏根本沒有生門。
    "得罪了!"我拽著黎婉疾退三步,反手將銅錢殘片甩向中間通道。
    當啷聲中,七柄木劍突然像被掐住七寸的毒蛇般僵住,劍身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裂紋——果然是機關木鳶的仿品!
    這手法讓我想起綠柳山莊裏趙敏戲弄六大派的情景,喉頭頓時泛起被愚弄的腥甜。
    "小心!"黎婉突然驚叫。
    右側星圖的二十八宿開始錯位旋轉,冰魄銀針拖著血線在石壁上刮出刺耳聲響。
    我盯著逐漸拚成"死"字的星軌,突然發現熒惑守心的位置有塊銅綠——那分明是武當山晨鍾的紋樣!
    血腥味驟然濃烈起來,來時路的石碑突然滲出墨汁,《道德經》的"生之徒十有三"正在被某種黏液腐蝕。
    黎婉袖口的熒粉"生"字突然飄起,化作螢火蟲撲向左側通道。
    我正要追過去,龜甲碎片卻騰起幽藍火焰,在甬道口燒出個猙獰的太極陰魚。
    "等等!"我死死按住腰間發燙的真武劍。
    當年在萬安寺塔頂,滅絕師太就是被類似的陰陽幻象迷惑摔斷了腿。
    那些燃燒的龜甲突然發出孩童啼哭般的聲響,焦黑的裂紋裏竟滲出蜂蜜般的琥珀色液體——這味道我太熟悉了,是西域金剛門的百花醍醐香!
    黎婉突然拽我蹲下:"衝虛經第四篇說"炁化三清時,當取坎中滿"!"她發間的木簪不知何時斷成兩截,斷麵露出半截泛黃的紙卷。
    我盯著左側通道漸漸成型的坎卦紋路,突然發現那些"生辰八字"的甲骨文走勢暗合紫薇鬥數的變宮口訣。
    銅錢殘片突然發出龍吟般的震顫,我福至心靈地摸向懷中。
    三枚洪武通寶不知何時嵌成了三才陣,方孔裏滲出的銅鏽正勾勒出古墓地圖的輪廓——某個被朱砂圈住的方位,恰好對應左側通道第三塊龜甲的位置。
    "跟緊我。"我扯下道袍係在黎婉腕間,真武劍劃過地麵的瞬間,那些燃燒的龜甲突然齊刷刷翻麵。
    焦黑背麵露出鎏金小楷,竟是我十四歲那年偷埋在紫霄宮後的桃花釀配方——這幻陣居然連這種私密往事都能挖出來!
    黎婉突然掐我手心:"看頭頂!"塌陷的甬道上方,鍾乳石不知何時凝成倒懸的八卦陣圖。
    乾位對應的星圖正在吞噬心宿二的血珠,而坤位的冰魄銀針已經融化成一灘閃著藍光的毒液。
    這分明是古墓派玉女素心劍法的起手式,卻摻著少林金剛伏魔圈的罡氣。
    我喉頭突然泛起鐵鏽味,懷中銅錢竟開始自行熔解。
    當第一滴銅液墜入血水時,左側通道突然傳來玉磬清音——那是師父閉關時用來定神的法器聲響!
    幾乎同時,右側通道的星圖轟然炸裂,飛濺的碎石在石壁上鑿出"九陰"兩個篆字。
    "走!"我拽著黎婉縱身躍起,真武劍點過七柄木劍的劍穗。
    當最後那縷靛藍絲線被劍氣攪碎的瞬間,左側通道的龜甲突然拚成完整的河圖洛書,生辰八字化作流光沒入石壁。
    撲麵而來的寒風裏裹著紫霄宮特有的檀香,而黑暗中隱約傳來真武大帝像移動時的機括聲...黎婉的指尖陷進我掌心,像片飄落在劍鋒上的桃花瓣。
    道袍係帶在她腕間晃動的節奏漸漸與我的心跳重合,那些飛濺的銅液在身後凝成冰棱的脆響,倒讓我想起紫霄宮簷角垂落的雨簾。
    "你這人,連逃命都帶著酒氣。"她突然輕笑,發絲掃過我頸側時帶著忍冬花的清苦。
    我這才發覺自己道袍下擺沾著半凝固的琥珀色液體,百花醍醐香混著她袖中熒粉,竟在青石板上拖出蜿蜒的星鬥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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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未落,黑暗裏突然炸開千萬點猩紅。
    密密麻麻的蝠翼掀起腥風,利齒擦著我耳廓劃過時,竟帶著武當梯雲縱身法的破空聲。
    黎婉腕間銀鈴猝然迸發清越龍吟,七枚銅錢從她指縫間激射而出,釘住最先撲來的三隻血蝠——那分明是去年中秋我教她的"七星落長空"!
    "低頭!"我將真武劍橫咬在齒間,雙掌拍出兩儀化形掌的起手式。
    掌風掃過洞頂鍾乳石的瞬間,那些倒懸的八卦陣圖突然折射出琉璃色的光暈。
    血蝠群像是撞進了看不見的蛛網,墨色絨毛在罡氣中炸成齏粉,卻仍有十幾隻漏網之魚直撲黎婉麵門。
    我旋身將她護在懷中,後背硬生生扛下一記利爪。
    劇痛中聽見布料撕裂的聲響,卻嗅到意料之外的鬆墨香——這些畜生的爪尖竟沾著師父書房特有的徽墨!
    黎婉突然屈指彈向我喉間,溫熱的指尖帶著玉女心經的柔勁:"換氣!"
    真武劍嗆啷出鞘的刹那,劍身映出洞頂異象。
    那些凝固的鍾乳石不知何時化作漫天星鬥,天樞位正滲出暗紅血珠。
    我福至心靈地反手刺向巽位,劍尖挑破某塊凸起的石筍時,整座洞窟突然響起晨鍾暮鼓般的轟鳴。
    血蝠群發出嬰兒啼哭般的慘叫,紛紛撞向兩側石壁。
    我趁機拽著黎婉貼地疾滾,後背蹭過的地方突然浮起熒光——竟是來時路上被銅鏽勾勒的古墓地圖!
    某個朱砂標記此刻正映在黎婉鎖骨位置,隨著她急促的呼吸明明滅滅。
    "別動。"我按住她肩頭,劍尖挑起隻垂死的血蝠。
    這東西翼膜上密布著武當雲手的紋路,腹腔裏還嵌著半枚生鏽的青銅卦簽——正是三年前我在漢水畔遺失的那支!
    黎婉突然捂住嘴,從蝠爪上扯下半片泛黃的紙頁,上麵赫然是我十四歲偷抄《衝虛經》時畫的王八。
    寒意順著脊椎竄上天靈蓋,我猛然想起綠柳山莊的地牢。
    當時趙敏撫著玄鐵鎖鏈笑說:"宋少俠可知最可怕的機關,是能把人心挖出來曝曬的?"此刻石壁上滲出的水珠突然開始倒流,在穹頂匯聚成鏡麵般的漩渦。
    黎婉突然攥緊我的劍穗:"青書你看!"順著她顫抖的指尖望去,三十步外的甬道盡頭,兩盞青銅燈正幽幽亮起。
    燈座是反握劍柄的真武大帝像,而燈芯——那分明是武當弟子束發用的靛藍綢帶!
    我們屏息挪到近前,石門上的符文在火光中活了過來。
    朱砂勾勒的"坎"字突然裂成七道血痕,恰似真武七截陣的陣眼排布。
    我伸手欲觸,那些符文卻如遊魚般四散逃開,在石門上拚出《黃庭經》的殘句:"泥丸百節皆有神"
    "等等!"黎婉突然扯住我袖口。
    她發間的斷簪不知何時滲出碧綠汁液,在地麵腐蝕出北鬥七星的圖案。
    我懷中的銅錢殘片突然發燙,三枚洪武通寶竟自行跳出,在七星陣眼處擺出三才陣勢。
    石門突然發出沉悶的吞咽聲,那些遊動的符文開始吞噬銅錢表麵的銅鏽。
    當最後一縷綠芒沒入"泥"字時,整扇門驟然透明如琉璃——門後竟懸浮著七盞本命燈,其中屬於我的那盞火苗泛著詭異的靛藍色,燈油正是百花醍醐香!
    黎婉的驚呼卡在喉間,因為我們在燈影交錯間,同時看見了倒映在琉璃門上的第二重影子。
    那影子正緩緩舉起與我手中真武劍一模一樣的兵器,劍尖卻對準了黎婉的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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