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探陰謀迷霧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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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婉忽然輕咳著扯我袖口,她指尖在我掌心劃出的"三"字讓我脊背竄起涼意——三年前蝴蝶穀慘案,正是三種勢力混戰的局麵。
"報——"渾身是血的傳令弟子撞進山門,手裏攥著的羊皮卷冒著詭異的青煙,"山下驛站發現三十七具屍體,傷口...傷口全是聖火焚心掌!"
人群轟然炸開的瞬間,我閃身按住正要拔劍的宋遠橋。
父親的純陽功已運至第七重,掌風掀飛我三根發帶:"青書!
這分明是魔教..."
"父親且看。"我踩住即將飄遠的羊皮卷,內力震開卷軸上凝結的冰霜,"若是真正的聖火焚心掌,這寒玉髓早該化成水了。"指尖傳來的刺痛讓我眯起眼睛,西域金剛門的寒玉功竟摻著桃花島的九花玉露香。
紫衫龍王突然嗤笑出聲,她腕間金環叮當相撞:"有趣,我波斯總壇上月剛丟了十二箱淬毒金花。"說著甩出半截暗器,蒙古篆書在陽光下扭曲成蜈蚣形狀。
混亂的腳步聲從回廊傳來,二十幾個明教教眾抬著具焦黑屍體衝進廣場。
領頭的虯髯大漢突然暴起,九環刀直劈楊逍麵門:"還我兄弟命來!"
真武劍出鞘的龍吟聲中,我旋身踢飛三把淬毒飛刀。
黎婉的流雲袖卷住虯髯大漢手腕時,我聞到了熟悉的龍涎香——那是汝陽王府死士特供的迷魂散。
"都住手!"我厲喝聲裏混著虎嘯訣內力,震得屋簷積雪簌簌而落,"諸位不妨看看這個。"從懷中掏出黎婉昨夜縫製的錦囊,倒出十二枚染血的銅錢——每枚錢眼都穿著半片藍尾鳳蝶翅膀。
楊逍的瞳孔驟然收縮:"這是...蝴蝶穀的傳訊蝶?"
"準確說是被東海蜂蠟改造過的。"我用劍尖挑起銅錢,陽光穿透蜂蠟顯出細小的桃花紋,"三個月前,我派弟子在江州見過類似的玩意。"餘光瞥見紫衫龍王正用金環偷偷切割著什麽。
黎婉突然拽著我急退三步,她繡鞋踩住的地磚下傳來機括轉動聲。
我反手甩出道袍罩住三丈外的石燈,青紫色毒煙騰起的刹那,十七八個蒙麵人從地底破土而出。
"巽位生門!"我攬著黎婉的腰躍上真武大帝雕像,劍鋒劃過銅香爐迸出火星,"武當弟子結北鬥陣!
明教諸位退守坎位!"
刀光劍影中,我瞧見虯髯大漢的耳後刺青在滲血——那本該是漠北沙匪的狼頭圖騰,此刻卻混著南詔巫蠱的符文。
黎婉的流雲袖卷住某個偷襲者脖頸時,突然發出布料撕裂的脆響。
"青書小心!"她的驚呼還懸在半空,三道淬毒銀鏈已纏上我腳踝。
虯髯大漢的九環刀架在黎婉頸間,刀刃上跳動的火焰映出他眼底癲狂的血絲。
"宋掌門好算計。"他舔著刀口冷笑,袖中抖落的信箋蓋著武當掌門印,"可惜你的小情人..."話未說完突然僵住,黎婉發間的銀簪不知何時刺入他肘部曲池穴。
我捏碎第五枚銅錢,蜂蠟融化的香氣混著藍尾鳳蝶磷粉飄散:"兄台可知這毒叫"朝露晚霞"?"看著他瞬間灰白的臉色,我甩出袖中藏著的冰蠶絲纏住黎婉腰肢,"午時三刻若不服解藥,閣下這身橫練功夫..."
人群突然傳來驚呼,虯髯大漢的皮膚開始滲出藍色血珠。
我趁機拽回黎婉,卻發現她指尖沾著某種粘稠的金粉——與紫衫龍王暗器上的波斯文如出一轍。
"解藥!"大漢嘶吼著撲來,九環刀劈碎了我身側的石碑。
我側身閃過時,瞥見石碑碎屑中竟嵌著半塊汝陽王府的令牌。
黎婉突然在我掌心急書的手指頓了頓,她染血的袖口無風自動。
我順著她驚恐的視線望去,隻見楊逍正在撿拾的梵文碎片上,某種熟悉的劍痕正緩緩滲出靛藍色汁液——那分明是武當繞指柔劍法第三式留下的傷口。
虯髯大漢的九環刀突然脫手飛出,刀柄處彈出的機簧暗格裏迸出十二枚透骨釘。
我攬著黎婉旋身避開時,突然發現這些暗器飛向的竟是明教眾人所在方位。
"坎位兌三!"我暴喝聲中甩出冰蠶絲纏住楊逍的折扇,叮叮當當的撞擊聲裏,七枚透骨釘被扇骨絞成齏粉。
黎婉的銀簪劃破晨霧,精準刺中虯髯大漢後頸的啞門穴。
這莽漢轟然跪地的瞬間,我聞到他衣領間飄出的龍涎香裏混著紫述花香——這是西域金剛門女弟子特有的熏香。
宋遠橋的劍穗突然繃直如針,真武殿簷角的銅鈴無風自動。
我足尖挑起半截燒焦的旗杆,內力灌注的旗杆如標槍般釘入廣場東南角的古井。
井底傳來令人牙酸的機括轉動聲,十七八個渾身濕透的黑衣人破水而出,手中彎刀泛著詭異的青綠色。
"是五毒教的淬毒刃!"紫衫龍王厲聲示警,腕間金環已割破三個偷襲者的咽喉。
她濺在青磚上的血珠竟開始詭異地蠕動,化作細小的赤色蠱蟲朝人群爬去。
我扯下道袍擲向空中,袖中銅錢如天女散花般激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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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枚銅錢都精準穿透蠱蟲的頭部,釘入地磚時恰好擺成北鬥七星陣型。
黎婉的流雲袖卷住我腰間,帶著我騰空避開三道淬毒鎖鏈,袖中暗藏的銀針暴雨般灑向黑衣人。
"青書,巽位石獅!"黎婉突然在我耳邊低呼。
我淩空踢飛兩柄彎刀,刀刃相撞迸出的火星恰好點燃她拋出的硫磺粉。
爆炸聲中,偽裝成石獅的機關獸轟然碎裂,露出藏在其中的五架連發弩機。
楊逍的折扇突然展開成傘狀,旋轉著擋住漫天箭雨。
我趁機閃到弩機後方,劍尖挑斷機簧時瞥見弩身上刻著的徽記——竟是江南霹靂堂的麒麟紋。
這發現讓我後背發涼,三個月前在江州碼頭,我分明親眼見到霹靂堂主被亂箭射殺。
"宋掌門當心!"紫衫龍王的金環突然套住我的手腕,將我扯離原地。
原先站立處的地磚猛然塌陷,噴出的毒煙中隱約可見汝陽王府的狼頭旗碎片。
我反手甩出三枚銅錢擊碎暗器匣,轉頭看見黎婉正用銀簪挑開某個黑衣人麵巾。
那張潰爛的麵孔讓眾人倒吸冷氣——分明是三個月前在蝴蝶穀見過的崆峒派長老!
混亂中,宋遠橋的純陽劍氣已籠罩整個廣場。
我趁機躍上真武大帝雕像的右掌,內力灌注的喝聲響徹雲霄:"武當弟子聽令,天罡北鬥變陣離火!
明教諸位速取坤位水龍!"
屋簷積雪突然開始蒸騰,黎婉的銀簪在霧氣中劃出北鬥軌跡。
當紫衫龍王的水龍訣撞上五毒教的蠱蟲陣時,爆開的毒霧竟被我的純陽內力灼燒成靛藍色火焰。
二十幾個黑衣人慘叫著滿地打滾,他們焦黑的皮膚下鑽出無數金色甲蟲。
"是南詔噬金蠱!"楊逍突然甩出折扇,扇骨中藏的磷粉遇風即燃。
我攬著黎婉疾退七步,看著金色蠱蟲在火焰中爆裂成帶毒的煙花。
某個垂死的黑衣人突然扯開衣襟,胸口紋著的血蓮教圖騰讓紫衫龍王瞳孔驟縮。
當最後一名刺客被製伏時,朝陽已經爬過真武殿的飛簷。
黎婉撕下染血的袖口為我包紮手臂傷口,她指尖沾著的金創藥帶著淡淡桃花香——這是我倆在桃花島求來的秘藥。
"下次再逞英雄..."她包紮的手突然用力,疼得我倒吸冷氣,"我就用七蟲七花膏給你止血。"
我笑著握住她顫抖的手,發現她掌心留著深深的新月形指甲印。
四周弟子們識趣地背過身去,唯有楊逍撿拾暗器的動作頓了頓,他藏進袖中的半片甲胄閃著幽藍的光。
紫衫龍王突然踢開某具"屍體",金環扣住那人的咽喉:"裝死倒是西域金剛門的絕活。"她扯下那人的人皮麵具,露出的麵容讓我心頭劇震——竟是三年前護送我們去蝴蝶穀的漕幫鏢頭!
宋遠橋的劍突然抵住我後心,聲音冷得像是終年積雪:"青書,解釋下這個。"劍尖挑起的碎石中,半塊武當長老令牌正泛著詭異的紫光。
我彎腰拾起令牌時,嗅到上麵殘留的鬆煙墨香——這是專供掌門書房的特製徽墨。
黎婉突然扯我衣袖,她沾著血的手指在令牌背麵劃出三道刻痕,那分明是我上月剛改良過的武當密文。
遠處突然傳來急促的鷓鴣哨聲,三長兩短,正是我們約定的緊急信號。
我捏碎令牌露出藏在其中的絹布,上麵用桃花島暗語寫著:"金陵春水綠,不見故人來。"
紫衫龍王突然輕笑出聲,她腕間的金環不知何時套走了我半截發帶:"小掌門,你武當山的耗子洞,怕是比我們波斯迷宮還要曲折。"她甩出的金環在空中分裂成十二枚,每枚都釘著隻試圖逃竄的傳信蝙蝠。
我掰開蝙蝠的獠牙,看著藏在其中的密信被朝陽曬出字跡。
當"峨眉金頂"四個字顯現時,黎婉突然抓緊我的手臂——她認出這是用古墓派寒玉功凝寫的冰紋字。
楊逍的折扇突然展開,露出扇麵新添的潑墨山水。
我注意到某處懸崖的皴筆中,隱約藏著半幅西域地圖的輪廓。
他狀似無意地拂過扇骨,掉落的三片金箔恰好拚成半枚虎頭符——那是汝陽王府調兵的信物。
"宋掌門。"紫衫龍王突然用波斯語呢喃,她染著蔻丹的指甲劃過我掌心,"月光灑在蝴蝶穀的第七座墳塋時..."後半句消散在突然刮起的山風中,但我看見她瞳孔裏倒映著黎婉發間的銀簪花紋——那本該是武當弟子絕不可能認識的古波斯咒文。
真武殿的銅鍾無風自鳴,宋遠橋的劍穗突然齊根而斷。
我接住飄落的穗子,發現絲線裏纏著半根藍尾鳳蝶的觸須。
黎婉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她藏在腰帶裏的羅盤指針開始瘋狂旋轉,最終指向西北方——那裏,金陵城的輪廓在晨霧中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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