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秘籍驚現起紛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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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鬆針上的露水浸透鞋麵時,我正蹲在青石上研究那串泥印。
    黎婉用銀簪挑開枯藤,昨夜暴雨衝刷過的岩壁上赫然顯出半枚血手印——指節處還沾著西域密宗特製的朱砂。
    "青書你看!"她突然扯住我袖口。
    東北方山穀騰起金紅色霧氣,晨光裏竟凝成半卷殘破的竹簡模樣。
    我捏碎掌心的鬆果,碎屑飄向霧氣時突然自燃,空氣裏頓時彌漫起活人塚裏那種刺鼻的硫磺味。
    武當眾人趕到穀口時,正撞見崆峒派在給駱駝釘鐵掌。
    五虎斷門刀的弟子們啃著饢餅衝我們呲牙,刀刃故意在岩石上擦出火花。
    周顛蹲在歪脖子樹上啃羊腿,油漬順著胡須滴在明教旗幡上,那麵黑旗立刻腐蝕出三個窟窿。
    "宋掌門好大的排場。"海沙幫的獨眼龍突然橫過狼牙棒,鐵鏈嘩啦作響,"這山穀容不下百人,武當是要清場麽?"他身後三十幾個壯漢齊刷刷亮出淬毒的魚叉,叉尖還掛著未幹的海藻。
    黎婉的銀簪在我掌心轉了三圈,蝴蝶翅翼的裂痕恰好卡住狼牙棒的鐵刺。
    獨眼龍正要發力,武當梯雲縱的輕功心法突然在腦中閃過——我順著他的力道旋身,狼牙棒"當啷"砸進青石,他本人卻因慣性摔了個狗啃泥。
    "海沙幫的定海樁功法果然名不虛傳。"我撣去道袍上的灰塵,腳尖輕點狼牙棒尾端,"就是下盤功夫還得多練練。"鐵棒應聲彈起,不偏不倚插回獨眼龍背後的皮鞘。
    圍觀人群裏傳來壓抑的笑聲,昆侖派的何太衝竟帶頭鼓起掌。
    成昆就是在這片哄笑中出現的。
    老賊禿的袈裟比去年更破,脖子上卻多了串刻著波斯文的青銅鈴。
    他佝僂著背從明教陣營穿過,那串鈴鐺每次晃動,就有個門派突然朝我們瞪來仇恨的目光。
    "武當這是要效仿當年的少林啊。"成昆的咳嗽聲像鈍刀刮鍋底,"諸位可知張真人當年如何奪得的《九陽真經》?"他枯瘦的手指突然指向我腰間銀簪,"聽說宋掌門最近得了件古墓派的信物?"
    我後槽牙咬得發酸。
    黎婉突然握住我顫抖的右手,她指尖沾著的金瘡藥香衝淡了硫磺味。
    抬頭正撞見空聞大師悲憫的眼神,老和尚手中的念珠突然崩斷,十八顆菩提子精準打滅成昆鈴鐺裏飄出的青煙。
    山穀深處突然傳來慘叫。
    三個點蒼派弟子掛在十丈高的岩壁上,他們觸碰過的石龕正在滲出墨綠色汁液。
    衝在最前的巨鯨幫眾人突然陷進流沙,沙地裏翻湧出帶倒刺的鐵蒺藜,血腥味激得各派坐騎不住嘶鳴。
    "是西域七絕殺陣。"黎婉突然踮腳在我耳邊低語,她呼出的熱氣嗬得我耳垂發燙,"你記不記得蝴蝶穀醫書裏提過的"三焦倒逆"?"她發間的茉莉香混著硫磺味,竟讓我想起真武殿裏那尊被香火熏黑的老君像。
    我反手將銀簪插回她發髻,冰涼的簪尾殘留著昨夜篝火的餘溫。
    成昆的青銅鈴又在某個角落作響,這次混進了熟悉的草藥味——活人塚煉屍油的配方裏,本該有七錢天山雪蓮。
    "宋掌門倒是沉得住氣。"滅絕師太的倚天劍突然出鞘半寸,寒光驚飛了十丈外啄食腐肉的禿鷲,"這霧氣要真是《九陰真經》現世,武當莫不是要再出一個張三豐?"
    我笑著摸出三枚銅錢,當啷啷拋在青石板上。
    卦象顯示坎位有異,抬眼卻見周癲正用羊腿骨擺出個古怪圖案。
    黎婉突然輕呼一聲,她發間的銀簪竟與周癲的骨陣產生共鳴,振得我虎口發麻。
    西北方岩壁轟然塌陷時,我正按著黎婉後頸撲倒在地。
    碎石擦著道冠飛過,塵煙裏浮現的青銅鼎足上,赫然刻著武當失傳已久的"太極兩儀"銘文。
    鼎中飄出的紫煙在空中凝成四個篆字,看得各派掌門齊齊倒吸冷氣——
    "九陽......殘卷?"
    成昆的狂笑混著鈴鐺聲穿透塵霧,我卻在黎婉顫抖的瞳孔裏看見更可怕的東西。
    她發簪上的蝴蝶正在滲血,翅翼紋路與青銅鼎的裂痕嚴絲合縫,就像二十年前那個雪夜,我在活人塚見過的煉人爐......黎婉的指尖還停在我腕間,她低頭查看我掌心紋路時,發間的茉莉香混著血腥氣直往鼻子裏鑽。
    我故意將沾著硫磺灰的袖口在她麵前晃了晃:"聞聞這個,活人塚煉屍油用的硫磺可比這純多了。"
    "別動。"她突然抓住我亂晃的手腕,白玉似的耳垂染上晚霞的顏色,"你虎口裂了道口子。"那截繡著青竹的素帕纏上來時,我清楚地看見她睫毛在晨風裏顫了三顫,像真武殿簷角垂著的銅鈴。
    西北風卷著沙礫掃過青銅鼎,紫煙凝成的篆字突然扭曲變形。
    各派人馬騷動起來的瞬間,我忽然按住黎婉後頸往下一壓——三枚淬毒的透骨釘擦著她發髻飛過,釘入岩壁時濺起的碎石在道袍上劃出三道白痕。
    "武當梯雲縱第三式!"我攬著黎婉旋身避開第二波暗器,袖中銅錢激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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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步外的灌木叢裏傳來悶哼,穿著海沙幫服飾的矮個子栽倒在地,他脖頸處露出的刺青分明是西域金剛門的印記。
    黎婉攥著我滲血的衣袖,金瘡藥粉簌簌落在傷口:"你明知那是陷阱......"
    "明教聖火令的招式路數配上崆峒派淬毒手法。"我撕開染血的袖口,故意把猙獰的傷口湊到她眼前,"可惜成昆老賊沒教手下怎麽調配曼陀羅汁——這毒聞著像陳了三年的酸梅湯。"
    周遭突然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我甩出的銅錢正釘在成昆腳前三寸,其中一枚還沾著暗器上的毒液。
    空聞大師的袈裟無風自動,十八顆菩提子突然懸浮在他周身:"阿彌陀佛,這曼陀羅汁裏摻的可是少林小還丹藥渣?"
    成昆脖頸上的青銅鈴突然發出刺耳鳴響。
    周癲的羊腿骨不知何時擺成了北鬥七星陣,他油膩膩的手指戳向金剛門刺客:"這孫子方才撒尿都跟著老禿驢的鈴鐺節奏!"
    黎婉突然拽了拽我衣角。
    她發簪上的血蝴蝶不知何時轉向東南,翅翼紋路正與青銅鼎裂縫重合。
    我捏碎最後半枚鬆果,果仁碎屑在硫磺霧中燃起幽藍火焰——二十步外的岩壁上,成昆那串青銅鈴的倒影正在吞噬明教的黑旗。
    "諸位不妨聞聞自己袖口。"我踢開刺客的屍首,他懷裏的曼陀羅花粉隨風飄散,"活人塚的傀儡香混著西域火蟻粉,聞夠半柱香就能讓人變成提線木偶。"各派掌門慌忙掩住口鼻時,峨眉弟子劍鞘上的銀飾突然泛起詭異綠光。
    山穀深處突然傳來編鍾轟鳴。
    青銅鼎上的紫煙轟然炸開,化作漫天星鬥墜入塵霧。
    黎婉發簪上的血蝴蝶突然振翅欲飛,她驚呼著按住發髻的刹那,我瞥見鼎腹內部流轉的卦象——那分明是真武大帝佩劍上的七星紋。
    "快看!"巨鯨幫幫主突然指向塌陷的岩壁。
    墨綠色汁液凝成的藤蔓正沿著石縫瘋長,葉片間垂落的露珠落地便燃起青紫色火苗。
    何太衝的佩劍剛觸到藤蔓就蒙上白霜,昆侖派的內功心法口訣竟化作冰晶簌簌墜落。
    黎婉突然踮腳湊近我耳畔:"青書,你記不記得醫書裏說曼陀羅汁遇火蟻粉會......"
    她的話被突如其來的地動山搖打斷。
    我們腳下的青石板寸寸龜裂,裂縫中湧出的卻不是岩漿,而是泛著檀香的墨汁。
    武當眾人結成的真武七截陣突然自行運轉,宋遠橋的劍尖在空中劃出個殘缺的太極圖。
    "要現世了!"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
    各派人馬突然像被無形絲線牽動的傀儡,兵器出鞘聲此起彼伏。
    成昆的青銅鈴混在兵戈聲中,竟與地底傳來的編鍾轟鳴形成詭異的和弦。
    我反手將黎婉護在身後,指尖觸到她冰涼的手腕。
    血蝴蝶發簪突然發出蜂鳴,震得我懷中三枚銅錢跳起半尺高。
    卦象顯示震位生變,抬眼卻見周癲正用羊腿骨蘸著毒血,在沙地上畫出個殘缺的九宮格。
    "待會跟緊我。"我壓低聲音,掌心的老繭蹭過黎婉虎口,"真武大帝像第三塊磚下的東西......"
    話音未落,塌陷的岩壁深處傳來龍吟般的劍鳴。
    墨汁凝成的藤蔓突然開出殷紅的花,每片花瓣都映出個篆體文字。
    空聞大師的念珠突然全部爆裂,十八道金光射向花叢時,我分明看見鼎腹的七星紋與黎婉發簪的蝶翼重疊成某個古老圖騰。
    成昆的狂笑突然變成驚呼。
    他脖頸上的青銅鈴鐺裂開細縫,波斯文咒語化作青煙消散。
    我懷中的銅錢劇烈震顫,卦象終於完整顯現——坎位生門竟在黎婉發簪所指的西南方。
    "宋掌門!"滅絕師太的倚天劍突然指向花海中心,"那是不是九陰真經的......"
    她的話被衝天而起的紫焰吞沒。
    整個山穀的地麵開始傾斜,青銅鼎在轟鳴聲中緩緩升起,鼎口噴出的不是火焰,而是無數閃著金光的破碎書頁。
    各派人馬的瞳孔裏都映出貪婪的亮光,我看見何太衝的劍尖在抖,海沙幫的魚叉在顫,連空聞大師的袈裟都鼓成了風帆。
    黎婉突然抓住我滲血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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