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破石門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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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後背緊貼著黎婉微微發顫的肩胛,鼻腔裏充斥著玄武岩腥冷的味道。
    七星燈陣的殘影在石門上越轉越快,那些凝固了三百年的血珠此刻像蝌蚪般遊走,在太極圖邊緣拖出暗紅色軌跡。
    "張真人當年在光明頂設下的密道,可沒這出啊。"我盯著正在凸起的陰陽魚,喉頭突然泛起鐵鏽味。
    懷中龜甲投射的星象圖與墨蓮重疊的刹那,那些本該涼透的屍體突然痙攣著立起,關節發出竹節爆裂的脆響。
    黎婉的峨眉刺劃過我腰間,帶起一串火星。
    最近的黑衣人屍體撲了個空,腐爛的指尖離我咽喉僅差三寸。
    我反手拍向它天靈蓋,觸感卻如同打在浸水的棉絮上——本該粉碎的頭顱突然化作黑霧,順著我的掌紋鑽進經脈。
    "屏息!"黎婉旋身甩出銀簪,釘住第二具撲來的屍傀。
    她發間的七寶瓔珞突然泛起青光,"這些不是尋常控屍術,是借天魔化蓮重生的血傀儡!"
    我踉蹌著後退半步,體內亂竄的陰寒真氣突然被某種韻律牽動。
    石門深處的編鍾聲愈發清晰,每一聲都像重錘砸在丹田氣海。
    就在第三具屍傀即將觸到我衣角時,龜甲星圖突然與太極圖某處重疊,迸發的銀光將屍傀灼成飛灰。
    "坎位兌宮,黃鍾大呂!"我猛地扯住黎婉手腕往右側翻滾。
    先前站立處的青磚突然塌陷,露出刻滿梵文的青銅齒輪。
    那些編鍾聲的節奏,竟與武當《黃庭經》中記載的"六氣十二律"完全吻合。
    黎婉的裙裾被罡風撕開一道裂口,露出綁在小腿的羊皮卷。
    她借著翻滾的力道將卷軸拋給我,聲音裏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二十年前張真人閉關前留下的手劄!"
    展開的羊皮上,張三豐飄逸的行楷與眼前星圖完美重合。
    我突然明白那些墨蓮為何要逆時針旋轉——這根本不是開啟密寶的機關,而是鎮壓某物的千年封魔陣!
    "婉兒,踏天璿位!"我咬破舌尖噴出血霧,以血為墨淩空畫出三道鎮煞符。
    屍傀們的動作突然遲滯,像是被無形絲線纏住的提線木偶。
    黎婉的銀簪精準刺入石門坎位,濺起的火花中傳出金鐵交鳴之聲。
    石門突然發出洪荒巨獸般的咆哮,兩道陰陽魚眼迸射出的黑液在半空凝結成劍。
    我認出了這招式——與藏經閣殘卷中記載的"墨蓮化劍"別無二致,隻是本該用朱砂繪製的符咒,此刻全都浸滿了血腥氣。
    "乾坤倒轉,陰陽逆衝!"我並指如劍點向自己膻中穴,強行逆轉真氣運行。
    龜甲殘片應聲炸裂,迸發的星光與墨色劍氣撞出漫天流火。
    借著這刹那的空隙,我瞥見張三豐手劄末頁的小楷批注——"若遇天魔化蓮,當以純陽引陰,破陣眼於未濟之位。"
    黎婉突然悶哼一聲,峨眉刺脫手飛出。
    她左肩被劍氣劃開的傷口竟沒有流血,反而綻開七瓣墨蓮紋路。
    我心頭劇震,這正是天魔寄體的征兆!
    但此刻容不得多想,我旋身將她護在懷中,後背硬接了三道劍氣。
    劇痛讓我眼前發黑,嘴裏卻泛起腥甜的笑。
    指尖觸到黎婉腰間冰涼的銀簪時,我突然想起穿越前在武當山看到的那個暴雨夜——雷光中,真武大帝像手中的斷劍,不正與這銀簪的紋路一模一樣?
    "婉兒,信我嗎?"我貼著她沁血的耳垂低語,掌心的冷汗浸濕了銀簪。
    當第七朵墨蓮在石門頂端綻放時,我將全部真氣灌入簪尖,朝著星圖中搖光與開陽的連線刺去。
    簪尖沒入石壁的瞬間,編鍾聲突然變了調子。
    那些張牙舞爪的墨蓮劍氣凝滯在半空,化作黑雨簌簌而落。
    黎婉忽然抓住我的手腕,她的體溫正在急速下降,瞳孔卻亮得驚人:"青書,我的峨眉心法..."
    黎婉的掌心突然貼上我的後心,冰火交織的內力讓我渾身一震。
    她竟將峨眉派的素心訣倒轉運行,任督二脈間奔湧的真氣如同淬毒的銀針,精準刺入我經脈中亂竄的陰煞之氣。
    "宋師兄可聽過風陵渡的紫玉雙修法?"她吐氣如蘭,被墨蓮侵蝕的左肩卻滲出點點金芒。
    那些金光沿著我的督脈遊走,在會陰穴炸開熾熱的暖流。
    我猛然醒悟——這丫頭居然把武當純陽功與峨眉心法糅合,硬生生創出了陰陽調和的路數。
    石門的震顫愈發劇烈,墨蓮劍氣在我們周身三寸外凝成漩渦。
    黎婉突然咬住我的耳垂,溫熱的血珠混著她的眼淚滑進衣領:"青書,我丹田裏...好像有東西在發芽。"
    話未說完,她突然旋身甩出七寶瓔珞。
    那些玉珠撞在青銅齒輪上,竟奏出《清心普善咒》的曲調。
    我趁機並指劃開左腕,血水在半空凝成三枚赤紅令箭——正是真武七截陣中最凶險的"血薦軒轅"!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我暴喝一聲,令箭裹挾著兩人交融的真氣轟向石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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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龜裂的陰陽魚紋路中突然伸出無數骨手,卻在觸及血光的瞬間化作齏粉。
    黎婉的裙裾無風自動,她發間銀簪突然自行飛出,在石門上刻出北鬥七星的軌跡。
    當玉衡位的凹槽被銀簪點亮的刹那,整座山體都發出沉悶的轟鳴。
    那些浸透黑液的磚石竟像活過來般蠕動,露出藏在夾層中的青銅鎖鏈。
    我認出這正是藏經閣殘卷裏提到的"九龍絞心鎖",但本該鎮守陣眼的玄鐵令,此刻卻插在黎婉肩頭的墨蓮花蕊中。
    "得罪了!"我扣住她纖細的腰肢,拇指按向神闕穴。
    黎婉喉間溢出甜膩的呻吟,墨蓮紋路突然順著我的指尖蔓延。
    就在這電光石火的刹那,我借著她體內暴漲的陰寒真氣,將武當梯雲縱催至第九重。
    腳下的青磚轟然塌陷,我們如同墜入星河。
    四周飛旋的青銅齒輪擦著鬢發掠過,黎婉的峨眉刺在岩壁上刮出炫目火花。
    當後背撞上某種柔軟藤蔓時,我聽見石門碎裂的聲響如同冰河解凍,三百年前的月光從裂縫中傾瀉而入。
    "成了!"黎婉突然翻身壓在我胸口,染血的羅裙鋪展成暗夜中盛放的紅蓮。
    她指尖還殘留著真氣碰撞的酥麻,卻在觸及我嘴角血漬時化作春水般的溫柔。
    那些張牙舞爪的墨蓮劍氣,此刻竟在她周身凝成璀璨星圖。
    我們躺在崩塌的甬道中央,頭頂是旋轉的星鬥與紛揚的石屑。
    黎婉散開的青絲纏住我的道冠,她忽然吃吃地笑起來:"原來武當掌門,也會怕死啊?"我這才發現自己的左手還死死扣著她的腕脈,掌心已然掐出青紫。
    正要鬆手,她卻反手與我十指相扣。
    交纏的真氣在掌心凝結成太極圖案,忽明忽暗地映照著彼此狼狽的麵容。
    遠處傳來機關轉動的軋軋聲,塵封三百年的石門終於緩緩洞開,湧出的卻不是預料中的腐氣,而是帶著鬆香味的月光。
    "是活板機關。"我撐起身子,喉頭忽然發緊。
    黎婉的側臉沐浴在月光裏,那些猙獰的墨蓮紋路正褪成淡粉的胎記。
    她忽然伸手撫平我皺起的眉峰,指尖劃過額角傷疤時,竟帶著雷霆過境的戰栗。
    當我們並肩立在石門前時,山風卷著桃瓣掠過腳邊。
    門內飄出的霧氣在我們頭頂結成並蒂蓮的形狀,黎婉突然晃了晃交握的手:"宋師兄可要抓緊了,裏頭的機關怕是比外頭還凶險十倍。"
    話音未落,她突然拽著我衝向霧靄深處。
    道袍與羅裙在月光中糾纏翻飛,驚散了霧氣中遊走的螢火。
    我望著她飛揚的發梢,忽然想起穿越前在武當山巔看到的流星——也是這樣不管不顧地劃破長空,卻讓整片夜幕都生動起來。
    密室內壁布滿熒藍苔蘚,那些本該陰森的微光,此刻卻像極了上元節的河燈。
    黎婉的銀簪突然自行飛向穹頂,簪尖垂落的流蘇映出滿地符文——既非梵文也非甲骨,倒像是星圖與劍譜的糅合。
    "是紫霄宮的雲篆。"我蹲身觸摸刻痕,指腹傳來灼燒的刺痛。
    那些符文突然活了似的順著石壁遊走,在東南角聚成真武大帝執劍的圖騰。
    黎婉的峨眉刺突然發出龍吟般的顫鳴,她踉蹌著扶住我的肩膀,瞳孔裏倒映著符文重組的光影。
    當最後一道符文沒入岩縫時,密室中央的地磚突然塌陷。
    湧出的泉水在半空凝成鏡麵,映照出的卻不是我們的倒影——有個與黎婉容貌七分相似的宮裝女子,正在鏡中舞劍,劍勢起落間赫然是失傳已久的玉女素心劍法。
    黎婉突然捂住心口,她肩頭的墨蓮紋路開始滲出血珠。
    我想去攙扶,卻發現自己的道袍下擺不知何時已爬滿青藤狀紋路,正與密室牆壁的符文遙相呼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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