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珊瑚妖塚
    南沙群島的萬安灘在正午時分泛著翡翠色磷光，我踩著會呼吸的珊瑚礁，腰間掛著鄭和寶印，後頸的胎記隨著心跳發出微光。岑舟的龍魂虛影化作潛水推進器，鱗片反射的陽光在海底勾勒出九頭蛇紋。
    &34；蘇小姐的防曬霜比防曬霜還反光。&34；他突然用龍尾掃過我氧氣瓶，&34；前麵那個采珊瑚的疍家妹，是海魂會第三十六代臥底。&34；
    少女的鬥笠綴滿發光的硨磲貝，看見我後頸的胎記突然跪倒：&34；聖女終於帶著寶印來了！&34；
    我們跟著她鑽進珊瑚迷宮，陽光透過水麵形成丁達爾效應，照亮海底矗立的青銅祭壇——正是昆侖、甘泉島祭壇的完整版。壇中央沉睡著具珊瑚骸骨，九頭龍首分別銜著三族峒主的信物。
    &34；這是海妖之心的本體。&34；少女掀開衣襟，心口嵌著發光的珊瑚碎片，&34；我們疍家人世世代代用血脈喂養它。&34；
    祭壇突然發出嗡鳴，九頭龍首同時轉向我。鄭和寶印突然脫離我的手掌，懸浮在祭壇上方，印文投射出鄭和船隊與海妖大戰的全息影像。
    &34；永樂大帝為鎮壓海妖，命令鄭和將它肢解封印在十二處祭壇。&34；岑舟的龍尾突然僵住，&34；但海妖之心在吞噬封印者的記憶。&34；
    珊瑚骸骨突然蠕動，裂縫中滲出黑色黏液。少女痛苦地蜷縮，皮膚下鼓起遊走的珊瑚枝：&34；我們是海妖的活棺材，隻有寶印能讓我們解脫。&34；
    我握緊寶印，卻發現印文與祭壇的九頭蛇紋產生排斥。岑舟突然咬住我的手腕，龍涎滴在珊瑚骸骨的逆鱗上。黑色黏液突然沸騰，顯現出三族峒主的投影。
    &34；蘇晴，你要成為新的海妖容器。&34；白蛇峒主的投影從黏液中升起，&34；用你的血祭喚醒沉睡的海洋記憶。&34；
    祭壇突然噴出黑色水柱，將我卷入珊瑚骸骨的胸腔。這裏布滿會發光的神經突觸，每根都連接著京族三島、昆侖山脈、甘泉島的實時影像。我看見海妖之心的碎片正在三族血脈中蘇醒。
    &34；岑舟，刺這裏！&34；我指著心口逆生的珊瑚芽。
    他的龍魂虛影突然實體化，用逆鱗刺向珊瑚芽。整座祭壇發出哀嚎，珊瑚迷宮開始崩塌。少女突然甩出銀刀，割開自己的喉嚨，血珠在空中凝成&34；十二峒主&34；的圖騰。
    &34；用我的血祭激活寶印！&34；她的聲音在崩塌中破碎，&34；海妖之心需要完整的血脈才能徹底消滅。&34；
    我將寶印按在她的血圖騰上，鄭和船隊的全息影像突然具象化。三百艘寶船同時開火，發射出用三族血脈鍛造的青銅箭，將海妖之心的本體釘在海底。
    萬安灘的海麵突然升起三十六個水柱，每個水柱裏都浮現出被封印的鮫人。他們的瞳孔恢複正常，額間的五瓣花胎記化作珍珠。
    &34；記住，海妖之心永遠沉睡在每個人的血脈裏。&34；少女的聲音從海底傳來，&34；而你，是唯一能喚醒海洋記憶的人。&34；
    珊瑚骸骨突然解體，化作發光的珊瑚砂。我抱著岑舟的逆鱗碎片，在崩塌的洞穴中奔跑，耳邊回響著三族峒主的笑聲：&34；我們用六十年布局，隻為讓海妖之心在你體內重生。&34；
    三個月後，我站在防城港的碼頭，看著貨輪卸下從萬安灘運回的珊瑚標本。岑舟的龍魂虛影盤在我肩頭，鱗片反射著夕陽的紅光。
    &34；接下來去哪？&34；他用尾巴尖戳我耳朵。
    我掏出鄭和寶印，印文突然浮現出新的占婆文：&34；去北部灣的白龍尾島，那裏有會流淚的燈塔，能連通真正的海妖之眼。&34；
    貨輪的汽笛聲中，我摸了摸心口的逆鱗。遠處，京族三島的潮汐鍾突然指向&34；鮫人月&34；，海浪中隱約傳來空靈的歌聲，那是傳說中鮫人泣珠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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