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複活節島的摩艾石像
    太平洋的風暴在複活節島外海撕扯著貨輪的甲板，我握緊頸間的珍珠項鏈，能聽見岑舟的龍魂在珍珠裏發出警告的龍吟。貨輪雷達顯示，整座島嶼正被某種未知的能量場扭曲，海岸線在屏幕上詭異地波動，仿佛有無數雙看不見的手在揉捏著陸地。
    &34；摩艾石像在吸收月光。&34；岑舟的聲音突然變得清晰，珍珠表麵浮現出他的龍鱗紋路，&34；三百年前我隨鄭和船隊來過這裏，這些石像的眼睛原本是海妖之眼的碎片。&34；
    當貨輪觸礁在黑沙灘時，三百座摩艾石像正沐浴在血月之下。它們的花崗岩表麵布滿了會呼吸的血管狀紋路，原本空洞的眼窩中滲出銀白色黏液，黏液在沙地上匯聚成巨大的星圖——正是北部灣與複活節島的經緯度連線。
    &34；小心它們的影子！&34；岑舟的龍魂突然實體化，龍尾掃開即將吞噬我的石像陰影。那些陰影竟像活物般蠕動著，邊緣長出鋸齒狀的利齒。我這才發現，每座石像的影子都在獨立移動，在月光下拚出早已滅絕的拉帕努伊文字：&34；用聖女的血澆灌石像的肚臍。&34；
    我的指尖剛觸到最近一尊石像的腹部，整塊花崗岩突然凹陷成漩渦狀，將我吸入石像內部的中空密室。這裏懸浮著三百顆水晶眼球，每顆都倒映著不同時代的海妖之眼。當我的血滴在中央眼球上時，所有水晶突然碎裂，釋放出被封印的記憶碎片——鄭和船隊的寶船曾在此卸貨，運來的青銅器中藏著用海妖之眼鍛造的羅盤。
    &34；這些眼球是海妖之眼的監視器。&34；岑舟的龍魂突然被某種力量扯向密室頂部，&34；三族峒主在每個重要節點都布置了這樣的觀測站。&34；
    天花板突然降下青銅鎖鏈，將我們鎖在石像的脊椎位置。鎖鏈表麵浮現出占婆文密碼，破譯後竟是鄭和下西洋時的航海日誌：&34；永樂七年，得遇海妖之眼，其瞳孔藏有複活節島的生死門。&34；
    地麵突然裂開，露出直通地心的螺旋階梯。階梯兩側鑲嵌著發光的鸚鵡螺化石，化石表麵刻著京族、占婆、百越三族的聯合祭祀文。當我們踏足階梯時，所有化石同時轉向，露出內部封存的人骨——正是曆代被獻祭的聖女遺骨。
    &34；海妖之眼的封印需要三族聖女的心髒共鳴。&34；岑舟的逆鱗突然從我心口飛出，插入階梯中央的祭壇，&34；而我的龍魂，是最後一把鑰匙。&34；
    祭壇噴出的黑色火焰中，我看見三族峒主的童年影像在火焰中交織。他們曾是守護海妖之眼的純善少年，卻在輪回中被記憶汙染，最終成為被力量吞噬的傀儡。當火焰灼燒我的心髒時，心口的逆鱗突然化作液態，與三族聖女的人骨融合成完整的海妖之心。
    整座石像開始逆向生長，表麵的血管紋路逐漸變成真正的神經脈絡。當石像的眼睛重新睜開時，瞳孔裏映出的不是天空，而是海底的鮫人城邦——那裏正在上演我們在藏經閣經曆的戰鬥。
    &34；原來海妖之眼的終極封印，就是讓所有平行時空的記憶同時沉睡。&34；我將海妖之心按在石像眉心，&34；而我們，隻是被記憶選中的清潔工。&34；
    石像突然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三百座摩艾同時轉向內陸的死火山。火山口噴出的熔岩中，浮現出真正的海妖之眼——直徑超過三百米的虹膜上布滿了人類的瞳孔，每顆瞳孔都倒映著某個曆史時刻的災難場景。
    &34；用寶印吸收龍魂，然後毀掉所有記憶載體。&34；岑舟的龍魂正在被海妖之眼吞噬，&34；記住，真正的封印不是消滅，而是讓所有可能性同時存在又同時湮滅。&34；
    我含淚將鄭和寶印刺入他的心髒，龍珠突然分裂成三百道流光，分別注入每座石像的眼窩。整座島嶼開始劇烈震動，石像表麵浮現出三維全息投影，展示著海妖之眼操控人類曆史的證據：龐貝古城的毀滅、通古斯大爆炸、南海沉船事件，都是海妖之眼為維持能量循環製造的災難。
    當最後一道流光注入火山口時，海妖之眼的虹膜開始收縮，所有瞳孔裏的災難場景被壓縮成光點，最終形成一個發光的繭。我將寶印按在繭上的瞬間，整個太平洋的海底突然浮現出同樣的發光體，它們彼此連接，形成覆蓋全球的神經網絡。
    &34；現在，讓所有記憶回歸原點。&34；我啟動寶印的自毀程序，最後看見岑舟的龍影在光芒中對我微笑。
    三個月後，我站在白龍尾島的燈塔下，看著修複好的燈塔重新亮起。岑舟的龍魂碎片化作燈塔的核心能源，每當月光照射時，塔身就會浮現出海妖之眼的古老圖騰。
    &34；下一站去哪？&34；他的聲音從燈塔的光暈中傳來。
    我掏出新出現的占婆文地圖，上麵標注著百慕大三角的某個坐標：&34；去魔鬼三角，那裏有被海妖之眼困了五百年的鄭和寶船，船上載著能重啟人類記憶的月光石。&34；
    燈塔的光柱刺破夜空，遠處的海平線上，複活節島的摩艾石像正集體轉向東方——那是海妖之眼最後一道封印的方向，也是我們下一段冒險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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