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威福利山療養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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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氣裹挾著腐葉與鐵鏽的腥氣,順著斑駁的牆縫滲入每一處角落。
月光透過破碎的彩繪玻璃,在走廊地麵投下扭曲的色塊,像極了凝固的血跡。
終焉蜷縮在501號房的鐵架床上,粗糲的麻布床單磨得她脊背生疼。
老舊的空調外機發出令人牙酸的嗡鳴,與遠處不知何處傳來的嗚咽聲交織成詭異的協奏。
她將被子拉過頭頂,試圖隔絕外界的一切,卻在朦朧間嗅到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像是浸在福爾馬林裏的生肉。
“嘩啦——”
粗暴的拉扯聲撕破黑暗,刺骨的寒意瞬間席卷全身。終焉猛然睜眼,正對上一雙渾濁空洞的眼睛。
一個男人歪斜著身子站在床邊,嘴角垂著涎水,喉嚨裏發出“阿巴阿巴”的含混聲響。
他的動作機械僵硬,仿佛被無形絲線操控的提線木偶,枯枝般的手指還死死攥著她的被角。
“又來……”
終焉嗓音沙啞,帶著被吵醒的慍怒。她翻身坐起,用力推搡男人單薄的肩膀。那人踉蹌著後退,被終焉推出了門外,撞在了冰冷的牆麵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走廊裏,月光突然被一道頎長的影子截斷。
護士踩著“哢嗒、哢嗒”的高跟鞋聲緩緩走來,猩紅的鞋跟在地麵敲出令人心悸的節奏。
她身著漿洗得發白的護士服,左肩處卻暈染著大片暗紅,像是幹涸的血跡。手中的長刀泛著冷冽的寒光,在牆壁上投下扭曲的光影。
她微微歪頭,瀲灩紅唇勾起一抹森然笑意,眼神如淬了毒的利刃,剜向那個瑟瑟發抖的男人。
“這麽晚了……你為什麽要出來?”
護士的聲音甜美得近乎妖異,尾音卻帶著冰棱般的尖銳。
男人張著嘴,發出含混不清的嗚咽,雙手在胸前慌亂比劃,仿佛在求饒。
可護士並未給他辯解的機會,寒光一閃,長刀已精準劃過他的咽喉。溫熱的血濺在501號房的門板上,蜿蜒成詭異的圖騰。
男人緩緩癱倒在地,喉間發出漏氣般的“嘶嘶”聲。護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中沒有絲毫憐憫,仿佛在注視一件破損的物品。
隨後,她轉身走向502號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眾人的心跳上。腐朽的木門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月光從敞開的窗戶傾瀉而入,勾勒出她窈窕卻透著陰森的輪廓。
隻見護士走到窗前,輕輕撩起耳邊碎發,動作優雅得如同赴一場浪漫的約會。下一秒,她毫不猶豫地縱身躍下,白色的裙擺在夜風中翻卷,宛如一隻折翼的白蝶。
“砰!”
重物墜地的悶響震得整棟建築都在顫抖。隻見樓下的身影以一種違背人體構造的姿態扭曲著,骨頭錯位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
然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具殘破的軀體竟緩緩蠕動起來,四肢以詭異的角度重新拚接,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在重塑她的身體。
不多時,護士又完好無損地出現在5樓走廊,踩著不變的節奏,再次走進502號房,重複著跳樓的動作。
如此循環往複,整個夜晚都回蕩著她墜樓的悶響與骨頭複位的脆響。
而終焉卻像早已習慣了這一切,重新拉好被子,將頭埋進枕頭裏。這一個多月來,這樣的場景對她來說早已司空見慣。
比起剛踏入這個世界時緊張和警惕,現在她早已被時間磨成了麻木。她清楚地知道,自己這是進入了一扇門,踏入了這個名為威福利山療養院的恐怖副本。
白日裏的療養院看似平靜,卻暗藏著更深的恐怖。陽光透過蛛網密布的窗戶,照在走廊泛黃的牆紙上,將上麵斑駁的血跡映得愈發刺目。
醫生們穿著筆挺的白大褂,戴著金絲眼鏡,舉止優雅從容,可他們手中的“治療”卻令人發指。
終焉曾躲在診療室的陰影裏,目睹一名醫生麵帶微笑,將氣球緩緩塞進病人的肺部,口中還念念有詞。
“放鬆,這是為了讓你的肺更好地呼吸。”
病人麵色青紫,雙手死死抓著床單,青筋暴起,喉嚨裏發出瀕死的嘶吼。可醫生不為所動,繼續著他瘋狂的“治療”。
還有些醫生,拿著寒光閃閃的手術刀,熟練地摘除病人的肋骨,鮮血噴濺在潔白的牆壁上,開出一朵朵妖冶的血花。
護士們穿梭在各個病房之間,臉上掛著程式化的微笑,眼神卻冰冷如霜。她們對病人的痛苦視而不見,隻是機械地執行著那些荒誕的規定。
食堂裏,雖不會彌漫令人作嘔的腐臭味,但單一清淡口味的食物,卻如慢性毒藥更加的令人的身心俱疲,可是在這裏無人敢說半個不字。
因為曾有個膽大的病人偷偷拿出自己藏的食物,下一秒就被護士們圍毆,鮮血染紅了整個餐桌。
關於這個療養院,終焉打聽到過一些傳聞。據說這裏原本是為了給結核病患者創造平靜環境而建,周圍的茂密樹林與高山,本應是天然的療養聖地。
可人性的貪婪與瘋狂,卻將這裏變成了人間煉獄。更詭異的是,院長仿佛一個傳說中的存在,整個療養院都找不到他的任何信息,就像他從未存在過一樣。
而那個經常在502號房間自殺跳樓的女護士,始終是終焉心中最大的謎團。
第一次見麵時,她那句,
“是你?回來了?”
究竟是什麽意思?
她為何日複一日地重複著跳樓的動作?
還有那些不成文的規定背後,又隱藏著怎樣的秘密?
……
夜,還在繼續。
女護士的跳樓聲依舊規律地響起,仿佛永無止境的輪回。終焉躺在床上,睡得無比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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