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目標——美軍航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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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口沒有立即回答。他閉上眼睛,耳邊回蕩著赤城號沉沒前的無線電雜音,那聲音像是無數亡魂的嗚咽。他忽然想起珍珠港事件後的慶功宴上,南雲忠一曾對他說:“戰爭就像下棋,有時候,你必須吃掉對方的皇後,才能贏。”
而現在,他們的皇後已經被吃掉了。
“派出所有能用的飛機。”山口終於開口,聲音低沉而冰冷,“目標——美軍航母。”
“飛龍號還在。”凱瑟琳少校盯著雷達屏幕,指尖輕輕敲擊桌麵。她的咖啡已經涼了,杯底沉澱的咖啡渣形成奇怪的圖案,像是某種東方文字。
“他們躲得夠久的。”斯普魯恩斯將軍皺眉,“但霧不會永遠保護他們。”
無線電裏突然傳來一陣雜音,隨後是飛行員的喊聲:“發現敵機!飛龍號的艦載機群正在接近!”
防空警報驟然拉響,刺耳的尖嘯撕裂了海麵的寂靜。凱瑟琳的手指不自覺地攥緊,指甲在掌心留下深深的月牙痕。她聞到了某種味道——不是硝煙,不是海水,而是某種更古老的氣息,像是檀香木燃燒後的餘燼。
“他們來了。”
美軍“野貓”戰鬥機與飛龍號的零式戰機在雲層間纏鬥。子彈劃破空氣的尖嘯聲與引擎的轟鳴交織,像是某種詭異的交響樂。
其中一架零式戰機的飛行員——小林少尉——在俯衝時突然聞到一股熟悉的氣味。那是他家鄉廣島的櫻花糕,甜膩而溫暖。他恍惚了一瞬,隨後意識到這是幻覺。但就在這一瞬間,他的戰機被美軍炮火擊中。
座艙玻璃碎裂,冷風灌入,他的呼吸在麵罩上凝結成霜。最後一刻,他看見海麵上漂浮的油汙反射出彩虹般的光暈,而光暈的中心,正是飛龍號的倒影。
“原來……這就是結局。”
他的戰機墜入大海,激起的水花短暫地映出珍珠港的輪廓,隨後消散無蹤。
山口多聞站在艦橋上,看著最後一架戰機消失在雲層中。他知道,它們不會再回來了。
“長官,我們……”副官的聲音哽住了。
山口沒有回答。他低頭看著手中的硬幣,突然用力一拋。硬幣在空中旋轉,陽光在金屬表麵跳躍,像是某種預兆。
硬幣落在甲板上,滾動了幾圈,最終停在艦長腳下。
——正麵朝上。
自由女神像模糊的麵容正對著他,仿佛在微笑。
山口緩緩拔出軍刀。
“準備棄艦。”
飛龍號的彈藥庫被美軍炸彈引爆,烈焰衝天而起。油汙在海麵上燃燒,形成一片火海,像是地獄之門在人間敞開。
山口多聞站在艦橋上,直到最後一刻。海水漫過他的靴子,冰冷刺骨。他閉上眼睛,耳邊似乎聽到了某種聲音——不是爆炸,不是海浪,而是某種遙遠的、溫柔的歌聲。
那是他妻子在他出征前夜唱的搖籃曲。
凱瑟琳站在企業號的甲板上,望著遠處漸漸消散的濃霧。海風拂過她的發梢,帶著鹹澀的氣息,也帶著某種她無法言說的沉重。
“結束了。”斯普魯恩斯將軍走到她身旁。
“不。”凱瑟琳輕聲說
海風突然轉向,將硝煙與血腥味粗暴地灌進凱瑟琳的鼻腔。她眯起被鹽粒刺痛的眼睛,看見遠處海天交界處泛起不自然的紅光——那不是夕陽,而是飛龍號最後一波艦載機引擎的尾焰。"漢斯會知道答案的。"她摩挲著口袋裏那枚德國記者留下的懷表,表蓋內側刻著的柏林坐標正在她掌心發燙。
大和號的作戰室裏,山本五十六的獨眼倒映著電報機吐出的紙帶。墨跡在"南雲生還"四個字上暈染開來,像極了三年前這位部下在珍珠港捷報上簽名的墨漬。他突然嚐到喉頭湧起的鐵鏽味,那是1937年南京戰役時卡在肺裏的彈片在隱隱作痛。"解除職務。"他的命令剛落,艙壁上的禦真影突然"哢"地裂開一道細縫,正好橫貫天皇畫像的咽喉。
14時40分的陽光像融化的玻璃澆在飛龍號甲板上。山口多聞的軍靴踩過一灘尚未凝固的機油,粘稠液體倒映出他扭曲的麵容——左眼下方有道新添的傷口,滲出的血珠沿著臉頰滑落,軌跡與此刻約克城號甲板上蔓延的燃油完全一致。他解開風紀扣時,摸到妻子縫在衣領內的護身符正在發燙,布料上"武運長久"的刺繡被汗浸得模糊不清。
"第三攻擊波,目標約克城號。"
這道命令通過無線電傳出的瞬間,橫濱海軍氣象台的百葉箱裏,所有濕度計的指針同時指向"暴風雨"。儀器玻璃上凝結的水珠組成微型太平洋海圖,其中四滴突然蒸發,對應位置正是此刻起飛的日軍戰機編隊。
約克城號的雷達室裏,操作員突然摘掉耳機。他聽見某種類似日本三味線的撥弦聲混在電波雜音裏——那是飛龍號艦載機群調整編隊時的無線電交流,經電離層反射後竟變成了《江戶捕物帳》的旋律。熒光屏上的光點開始排列成三枚勾玉的形狀,而缺失的那一角,正對應著昨天沉沒的赤城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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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機接近!高度兩千!"
防空警報響起的刹那,凱瑟琳看見自己咖啡杯裏的方糖突然沉底。糖塊溶解時產生的漩渦中心,浮現出漢斯在柏林公寓門牌號的倒影。她伸手去夠望遠鏡時,袖口刮倒了墨水瓶,藍黑色液體在作戰地圖上漫延成日本列島的形狀,而一滴飛濺的墨點正好落在東京灣的位置。
日軍飛行隊長小林光一的氧氣麵罩裏突然湧入櫻花香氣。這讓他想起去年春天在靖國神社看到的落櫻,那些花瓣飄落的軌跡與此刻防空炮火的彈道驚人相似。他按下投彈按鈕時,左手無名指突然失去知覺——那是他在珍珠港空襲中被彈片擊中的舊傷,此刻竟與約克城號輪機長突然麻痹的右腿產生詭異的同步。
第一枚炸彈貫穿約克城號飛行甲板時,柏林某間報社的活字印刷機突然卡住。"iday"這個單詞的鉛字凹陷在滾筒上,壓痕深度與航母甲板彈孔的剖麵分毫不差。漢斯推了推滑落的眼鏡,鏡片上反光的不是報社的燈光,而是太平洋上燃燒的艦影。
"船首中彈!"
美軍損管隊員的吼叫聲中混著金屬扭曲的呻吟。某個水兵在濃煙中摸索前進時,突然聽見德語的計數聲——那是漢斯1938年在慕尼黑啤酒館記錄納粹演講時的錄音,此刻卻從破裂的蒸汽管道裏傳出。他踢到的某個灼熱的金屬碎片上,蝕刻著日文"長門"二字,那是去年被調去護衛大和號的戰艦名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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