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德軍防線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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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軍防線崩潰的消息像野火般在蘇軍陣地蔓延。瓦西裏透過望遠鏡看到羅馬尼亞士兵在雪地裏抱頭鼠竄,他們棕色的軍大衣在白色背景下格外醒目。一個年輕士兵跪在彈坑邊嘔吐,胃液的酸臭味即使隔著百米距離也似乎能聞到。突然,一發炮彈在那群逃兵中間炸開,飛濺的殘肢像黑色的雨點落在雪地上。
    "朱可夫元帥的百萬大軍..."尼古拉的聲音顫抖著,呼出的白氣在寒風中迅速凝結成冰晶,"三個方麵軍像鐵鉗一樣合攏了。"他展開皺巴巴的地圖,凍僵的手指在上麵劃出弧線。瓦西裏注意到地圖邊緣沾著深褐色的血跡,已經凍成了冰片。
    11月20日的黎明,瓦西裏被一種奇異的震動驚醒。他躺在掩體裏,臉頰貼著潮濕的泥土,感受到大地深處傳來的規律震顫——那是羅科索夫斯基的坦克集群向卡拉奇推進的動靜。掩體外的哨兵突然發出警報,瓦西裏抓起狙擊槍衝出去,冰冷的金屬槍托貼著臉頰,像情人的吻一樣熟悉又刺痛。
    晨霧中,一隊德軍潰兵正試圖穿越結冰的河道。他們的灰色軍裝破敗不堪,靴子踩碎薄冰的聲音清脆如玻璃碎裂。瓦西裏瞄準了領頭的軍官,卻在扣動扳機前嗅到了風中飄來的氣味——不是汗臭和火藥味,而是嬰兒奶粉的甜膩香氣。那個德軍軍官的背包裂開了,露出幾罐偷來的奶粉,白色的粉末在雪地上畫出詭異的圖案。
    "為了斯大林格勒!"右翼突然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呐喊,葉廖緬科的部隊如潮水般湧來。瓦西裏看到最前排的士兵舉著紅旗,鮮紅的布料在寒風中獵獵作響,像一團燃燒的火焰。德軍的g42機槍開始嘶吼,子彈撕裂空氣的尖嘯聲中,紅旗手一個接一個倒下,溫熱的鮮血融化了積雪,形成一條蜿蜒的小溪。
    夜幕降臨時,瓦西裏奉命偵察德軍防線。他像幽靈般穿梭在廢墟間,老鼠的吱吱聲成了最好的掩護。在一棟半塌的百貨公司裏,他意外撞見三個德國兵圍著一台收音機。收音機裏傳來希特勒歇斯底裏的演講:"斯大林格勒已經在我們手中..."突然信號中斷,取而代之的是蘇聯廣播員冰冷的聲音:"保盧斯的第六集團軍已被完全包圍。"
    德國兵們麵麵相覷,其中一個突然哭了起來,淚水在他凍傷的臉上結成了細小的冰珠。瓦西裏悄悄後退,卻不小心踩碎了地下的玻璃瓶。清脆的碎裂聲在黑暗中格外刺耳。他屏住呼吸,聽見德國兵拉動槍栓的金屬摩擦聲,聞到了他們恐懼的汗酸味。就在千鈞一發之際,遠處傳來手風琴演奏的《神聖戰爭》旋律——蘇軍偵察兵故技重施。德國兵們如驚弓之鳥般逃向黑暗深處。
    11月24日的暴風雪中,瓦西裏所在的連隊遭遇了德軍最後的瘋狂反撲。能見度不足十米,他隻能依靠耳朵判斷敵情:左側傳來意大利語的咒罵聲,右側是匈牙利人特有的馬蹄形手榴彈爆炸聲。雪片打在臉上像無數細小的刀片,鼻腔裏充滿鐵鏽般的血腥味。突然,一輛虎式坦克從雪幕中衝出,履帶碾過戰友身體的悶響讓瓦西裏的胃部痙攣。
    "瞄準觀察孔!"連長嘶吼著,聲音被炮火聲撕得粉碎。瓦西裏趴在融化的雪水中,冰水滲入衣服的刺痛讓他保持清醒。當虎式坦克再次轉動炮塔時,他扣下扳機。子彈穿過狹窄的觀察孔,在金屬艙壁上反彈的叮當聲清晰可聞。坦克像醉漢般歪斜了幾下,最終停下,艙蓋打開時噴出的熱氣在嚴寒中形成白色煙柱。
    深夜休戰時,瓦西裏在卡拉奇郊外的戰壕裏發現了一本德軍日記。借著搖曳的燭光,他辨認出潦草的德文字跡:"俄羅斯的冬天是我們的掘墓人...今天又有一百人凍掉了腳趾..."墨水的味道混合著紙張的黴味,還有眼淚暈開的痕跡。日記最後一頁夾著一張照片:保盧斯元帥站在地圖前,身後的陰影裏站著個戴眼鏡的參謀——正是瓦西裏在基輔大學時的德語老師。
    暴風雪停息的清晨,蘇軍發起了總攻。一千三百門火炮的齊射讓大地為之震顫,瓦西裏的牙齒被震得咯咯作響。他看見火箭彈拖著尾焰劃過天空,像一場逆行的流星雨。當t34集群衝破德軍最後防線時,積雪被染成了粉紅色,融化的雪水混合著鮮血,在陽光下閃爍著詭異的虹彩。
    在清理戰場時,瓦西裏發現了一個地下掩體。推開鏽蝕的鐵門,黴味和腐臭撲麵而來。借著打火機的微光,他看見幾十個德軍傷員擠在一起,有些人已經變成了冰雕,睫毛上掛著霜花。角落裏,一個年輕士兵正用刺刀撬開罐頭,肉醬的香氣在汙濁的空氣中顯得格外突兀。那士兵抬頭看見瓦西裏,藍眼睛裏沒有恐懼,隻有解脫般的平靜。
    瓦西裏踩著被鮮血浸透的積雪,每一步都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遠處傳來德軍電台斷斷續續的摩爾斯電碼聲,在零下三十度的嚴寒中,金屬天線凍得發出細微的爆裂聲。他突然停住腳步,鼻翼微動——風中飄來一絲若有若無的咖啡香氣,這在前線是比黃金還珍貴的味道。
    "上尉,您聞到了嗎?"年輕的通訊兵安德烈湊近低語,呼出的白氣在防寒麵罩上結了一層薄霜,"德國人肯定在附近架設了指揮部。"瓦西裏點點頭,舌尖不自覺地舔過幹裂的嘴唇,嚐到了防凍油脂的金屬味。他示意小隊分散,自己則像幽靈般滑向一棟半塌的磚房。透過破碎的窗戶,他看到馮·塞德利茨將軍正將一份電報揉成一團,紙團落在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元首瘋了!"將軍壓抑的怒吼伴隨著咖啡杯砸在鐵爐上的脆響,"他要我們用凍僵的手指去掐死俄國人的坦克嗎?"房間裏的暖氣讓窗玻璃蒙上水霧,瓦西裏看到參謀們的身影在霧氣中扭曲變形,像一群困獸在牢籠中徘徊。突然,一個佩戴眼鏡的參謀猛地拉開窗簾,兩人的目光在結霜的玻璃兩側短暫相接——那是瓦西裏在基輔大學時的同學施密特。
    瓦西裏迅速蹲下,心髒在胸腔裏劇烈跳動,震得耳膜生疼。他聽見施密特用德語快速說著什麽,然後是抽屜拉開時金屬滑軌的尖嘯,一把魯格手槍被拍在桌上的悶響。"我去解決那個狙擊手。"施密特的聲音冰冷得像外麵的積雪。門軸發出刺耳的吱呀聲,軍靴踩碎走廊冰碴的聲音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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