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臥石寨的逃亡

字數:8609   加入書籤

A+A-


    康老二根本就沒有打算和談,一個人想要從平民成為士族階層,光靠本事可不成,還需要一點點運氣,如今千載難逢的機會就在眼前,康老二就像一隻巨熊看到了肥美的獵物,拚了命也想要抓在手裏。
    陽雨在聽到身後怒吼的一瞬間,迅速拎起了張孟談的衣領,沒有絲毫猶豫,用力一甩,把張孟談扔進了難民隊伍中。
    與此同時,陽雨身上同一時間覆身血龍甲,昭沁偃月刀如夢如幻地在手中浮現而出,刀身散發著寒光,回身砍向康老二,刀風呼嘯,帶著一股淩厲的氣勢。
    “噗呲!”一聲刀鋒入肉的聲音響起,昭沁砍在了康老二的肩膀上,鮮血瞬間噴湧而出,濺落在地上,形成一朵朵刺眼的血花。
    而康老二不知道動用了什麽秘法,隻見身上的熊皮外衣此時如同活過來一般,緊緊地包裹在身上,讓他化作了一頭巨熊,身形龐大,毛發根根豎起,散發著凶狠的氣息。
    雖然鮮血順著肩膀位置流淌下來,染紅了皮毛,但康老二依舊硬生生扛住了陽雨的攻擊,熊頭已經取代了他的腦袋,熊眼閃爍著凶狠的光芒,張開的大嘴彌漫著腥臭的味道,咆哮著對陽雨喊道:“殺了你,讓他們變成我的兩腳羊吧!”
    “放箭!放箭!”苟老三還不是先天境,不能讓身上的狼皮大衣和自己融為一體,但催動功法時,身形速度都提高了不少,雙眼變得如同灰狼一般,閃爍凶狠的光芒,聲音也變得嘶啞,仿佛是狼嚎一般,嘶吼著招呼其餘山匪進行攻擊,絲毫沒有顧及正在和陽雨纏鬥的康老二。
    “嗖嗖嗖嗖嗖!”
    “當當當當當!”
    無數箭羽在山洞中飛射向難民隊伍,箭鏃如同雨點一般,密密麻麻。
    被廬騎兵和鐵甲弩騎雖然早有準備,但是手中並沒有盾牌,隻能第一時間衝到前線,用自己的身體幫助難民抵禦箭雨,趁著對方攻擊的間隙,使用疊臂弓和弩機進行反擊,不敢離開難民隊伍一步。
    “智菲!開門!開門!”飛天大跳蚤把智端塞進了冰棺後麵,讓旦皂最後再保護一下智端,自己也和眾多玩家湧向前線,利用自己的重型甲胄抵禦著箭雨,掩護大部隊緩緩後退,同時嘶吼著讓智菲去破開山寨大門。
    “咚!咚!咚!”
    “哈哈哈哈,我就說你是個殘廢,你要如何殺我!”康老二狂笑著,聲音在山洞中回蕩,充滿了得意與囂張。
    身後就是難民隊伍,上方是石頭穹頂,左右是石頭牆壁,沒有足夠的空間施展技能和身法,很容易造成誤傷,陽雨和對方戰成了一團,根本就退無可退。
    從千曲縣開始,陽雨身上的傷勢就沒有痊愈過,每一個動作都牽扯著傷口,再加上山洞內的空間狹小,碩大的昭沁偃月刀根本就施展不開,陽雨隻能勉強抵擋康老二的攻擊,二者之間的纏鬥讓陽雨十分吃力,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走啊!快走!”
    好在智菲的反應非常迅速,沒有任何逞強之意,第一時間帶著王楚等親衛衝向了山寨大門。
    大門處的門栓早已經被山匪卸下,眾人一擁而上,瞬間便與門口守衛廝殺在一起,刀光劍影閃爍,喊殺聲震耳欲聾,智菲身先士卒,手中佩劍舞得虎虎生風,每一劍都帶著淩厲的氣勢,直取守衛要害。
    在眾人的合力之下,很快便殺了門口守衛,緊接著又斬斷了大門的鉸鏈,隻聽“轟隆”一聲巨響,原木大門轟然洞開,前方就是鋪設著陽光的逃生之路,陽光灑在眾人的臉上,仿佛希望的曙光,智菲振臂高呼,激勵著每一個人,讓大家快速撤離。
    “哪裏走!!!”眼看眾多難民如同開閘的洪水一般,在被廬騎兵和鐵甲弩騎的掩護下,快速且有序地向大門外跑了出去,康老二心急如焚,雙眼圓睜,嘶吼著放棄了麵前的陽雨,猛地轉身,雙腳用力一蹬地麵,整個人如同一頭憤怒的公牛般,向著坐在冰棺旁的智端衝了過去。
    “給我回來!”
    陽雨單手舉起昭沁,將偃月刀當成標槍,用盡全身力氣,投擲進前方正在射箭的山匪之中,瞬間貫穿數人,將他們釘在了牆壁之上,鮮血濺滿了牆壁。
    抬手間,陽雨召喚出飛鳴劍,在其上包裹著龍元,雖然陽雨的劍道還停留在後天境,可陽雨的龍元卻異常霸道遠超尋常人的真氣。
    飛鳴劍周身覆蓋著一層金色光芒,如同巨龍騰空,帶著刺耳的呼嘯聲,從洞穴內的穹頂上劃出一道驚人的弧度,如同一道金色的閃電般,刺向康老二的後背。
    “噗呲!”康老二的真氣根本就擋不住陽雨的龍元,僅僅一個照麵,飛鳴劍就如同熱刀切黃油般,貫穿了他的身體。鮮血潑灑得滿地都是。
    可康老二不管不顧,咬著牙,強忍劇痛,依舊向難民隊伍的方向衝鋒,然而緊接著,鋼影劍貼地橫掃而來,一道寒芒閃過,康老二的腳腕處也飛出一道血箭,身體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無法再繼續奔跑。
    “快!快抓住智端!榮華富貴盡在我手!”康老二跛著一隻腳,臉上滿是痛苦與不甘,赤裸著雙手,堪堪擋下鋼影劍的重劈。
    霸道的龍元如同王者一般,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甚至讓自己周身的真氣開始退卻,連保護雙手都做不到,鮮血一滴接著一滴地滴落康老二的臉上,溫熱的鮮血仿佛在嘲笑他的失敗。康老二轉頭對著後方的苟老三大喊著,聲音中帶著一絲絕望與瘋狂。
    “想當士族的是你,也隻是你而已。”一道如同地獄之音的話語傳到康老二的耳朵中,聲音冰冷而陰森。
    陽雨突然不再與對方角力,反而卸力退了半步,手腕一翻,便從虛空中抽出了早露劍,其中蘊含的寒芒,單單是讓康老二看了一眼,就感覺雙目刺痛。
    康老二慌忙雙臂交叉,護住胸口,準備迎接陽雨的進攻。然而卻隻感覺手腕一痛,早露劍如同鬼魅般劃破了他的手腕,並沒有進攻要害,隻是讓他瞬間失去了行動能力而已。
    “起!”
    眼看難民隊伍紛紛鑽出了臥石寨的大門,陽雨也不再戀戰,迅速改換蒼龍甲,腳紮馬步,穩穩站在地上,雙手用力一拍,聲音清脆而響亮。琉璃藏上的菱形晶石,爆發出刺眼的土黃色光芒,照亮了整個洞穴。
    “轟隆!”臥石寨的大門前,穹頂和地麵上的石頭突然卷起了巨浪,翻滾而起,就像一隻巨獸合上了大嘴,將臥石寨的山匪和外麵的陽雨等人,分割成了兩個世界。
    “快!從密道追出去,他們都是難民,根本就跑不快,我們還有機會!”康老二踉蹌著一隻腳,身體搖搖欲墜,雙臂也無力地垂向地麵,眼看陽雨等人逃離,依舊不死心地對苟老三大喊,聲音中帶著一絲命令的語氣。
    然而苟老三的臉上卻沒有任何焦急的神色,反而帶著眾多山匪向康老二緩緩靠近,眼中閃爍著惡狼般的光芒,嘴角帶著一絲陰險的笑容,康老二頓時驚慌大喊道:“老苟!你在幹什麽?別忘了這裏我說的算!!”
    “軍師說的很對,二哥都能坐寨主位置,我為什麽不能?”苟老三的聲音中充滿了野心與貪婪,一步一步向已經沒有一戰之力的康老二靠近,“不僅你喜歡老大的女人,我也喜歡啊,你剛才和她玩的很開心吧?以後就輪到我了!!!”
    “都出來了嗎?有沒有傷亡?”陽雨散去了蒼龍甲,手裏捏著祈年獸騎兵的手鏈,目光緊緊盯著被土石遮掩的臥石寨大門,眼神中滿是擔憂,腳步有些踉蹌地一步一步退了出來,頭也不回地詢問向一旁的智菲。
    “都出來了,有幾個受傷的,暫時問題不大。”看著陽雨強裝堅韌的模樣,智菲心中一陣刺痛。
    長時間的連番作戰,就像一場永無止境的噩夢,而且還沒有充足的休息時間,包括自己在內,還有被廬騎兵和鐵甲弩騎,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疲憊,戰鬥力都遠不如巔峰狀態。
    而陽雨作為這支隊伍的靈魂人物,就像一座巍峨的高山,絕對不能有一絲露怯的行為,所有的傷勢和痛苦,都要自己咬牙挺住,智菲看了智樂一眼,將心中的煩躁收了起來,用眼神指了指蛋殼,示意她去幫陽雨上馬休息。
    “那就往東走,不要停,孟談君何在?”陽雨倒退著前行,眼神始終沒有離開臥石寨大門,擔心危機還沒有完全解除,而腳下卻踩到了一枚從臥石寨中滾出的石子,身體晃了晃,站立不穩向地麵傾斜而去。
    眾多難民看著陽雨的病態,眼神中帶著一絲惶恐,原本嘰嘰喳喳的吵鬧聲都安靜了些許,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按住了喉嚨。
    此時智樂牽著蛋殼快步飛奔而出,瞬間來到了陽雨身邊,借用蛋殼的身影,擋住了陽雨,此時誰也看不到蛋殼對麵究竟發生了什麽。
    過了片刻,陽雨重新翻身上馬,動作雖然有些遲緩,但依然堅定,屹立的身軀如同一道指引方向的旗幟,在陽光下顯得格外高大,眾多難民這才長舒了一口氣,緊張的氛圍也隨之煙消雲散,伴隨著催促聲重新向著東出發,腳步聲在山間回蕩。
    “熊貓公子,您受累了。”張孟談小跑著來到陽雨麵前,腳步有些急促,額頭上還掛著細密的汗珠,深深作了一個長揖,動作標準而莊重,話語中帶著幾分自責,還有幾分尊敬。
    聰慧如他,哪裏看不出來陽雨現在是硬撐,為了不讓部隊軍心渙散,為了不讓難民意誌消沉,陽雨就像一個堅強的盾牌,將所有的困難和痛苦都擋在了身後,一切都是在逞強罷了。
    “嗬嗬,此事說到底,還是和你有幾分責任,若是覺得愧疚,就好好帶路吧,等到了天王山,我自有辦法返回駐地,孟談君也不要亂跑了,今日是好運,遇見了我把你帶出來,若是臥石寨內爆發了動亂,傷及了孟談君,這天下就要少一位治國之能才了。”
    智樂在前麵牽著蛋殼,白淪也緊緊跟在陽雨身邊,一手緊緊拽著對方的衣裳下擺,眼神中滿是擔憂,對於陽雨此時的身體狀態十分擔心。
    而張孟談聽到陽雨的話,一時間愣了片刻,世人皆知晉陽之戰,張孟談以三寸之舌遊說韓魏,以“唇亡齒寒”的道理,讓二氏反戈,一舉覆滅了智氏,那是何等的輝煌。
    但是沒有人知道,張孟談心中的理想,僅僅在夜襲那一夜吐露過,改革變法,治理民生才是他心中真正的理想,就像一顆深埋的種子,渴望有一天能夠生根發芽。
    “孟談必定為熊貓亭長解憂。”張孟談再度深深作了一揖,久久沒有抬頭,向陽雨表達自己最誠摯的敬意,默送陽雨前行,不過被身形遮擋的眼睛深處,卻亮起了一絲興奮的光芒,如同夜空中的星星,閃爍著希望。
    臥石寨之內,因為張孟談早就埋下的伏筆,一時半會根本就不會有山匪出來追擊,但是眾人也前行了很遠的距離,跨過一條條潺潺流淌的山澗,翻過一座座鬱鬱蔥蔥的山峰,山峰上樹木,當陽光已經變得有些炙熱之時,終於選擇一個陰涼的地方,停下來修繕片刻。
    之前奔襲蒲中府的時候,陽雨就一直沒有時間下線吃飯,就像一台超負荷運轉的機器。
    饑無定時,臥無安枕,是持續作戰的常態,雖然現在又過了飯點,但是陽雨還是催促飛天大跳蚤幾人,趕緊下線處理一下個人問題,大家也需要休息和調整,自己也飛快下線去吃飯。
    雪曦僅僅住了一晚上便又離開了,臨走之前,還幫陽雨簡單收拾了一下臥室,看著桌麵上留下的紙條,字跡娟秀而工整,陽雨嘴角勾起一絲溫馨的弧度。
    三樓的娛樂室中,葉橋和宮鳴龍沾了了陽雨的光,都請假沒有去上課,此時還沉浸在遊戲世界之中。
    餐廳中的飯菜都已經準備好,眾人也不知道陽雨什麽時候下線,將飯菜準備得很豐盛,蔬菜肉食,果汁米飯一應俱全。
    張飛和劉備兩隻小貓,也知道陽雨最近的身體狀態不好,沒有再跑回尋木城玩耍,看到陽雨下來吃飯,一左一右地陪伴在他身邊,安靜地趴在地板上,也沒有吵著要吃魚罐頭,默默守護著。
    陽雨擼了兩下張飛和劉備,柔軟的毛發讓他感到一絲溫暖,簡單吃完了飯,便又回到臥室中進入了遊戲。
    剛剛睜開眼睛時,入眼之處是一個用樹枝和帆布搭建的簡易帳篷,樹枝粗細不一,還帶著粗糙的樹皮,相互交錯,形成了一個大致的框架,和帆布遮擋外界的光線和灰塵,就像一個溫暖的港灣,在疲憊的旅途中給予陽雨片刻安寧。
    緩緩撩開一旁的幕布,那幕布發出輕微的“沙沙”聲,陽雨發現白淪一直盡職盡守地待在自己身邊。
    “我又不是什麽大姑娘,躺一會兒有什麽不能讓人看的。”陽雨看著白淪認真的模樣,嘴角不禁泛起一絲笑意,捏了捏她的耳朵,軟軟的,帶著一絲溫熱。
    而白淪看著陽雨蒼白的臉色,什麽話都沒有說,隻是猛地撲進他的懷裏,臉頰用力蹭了蹭他的衣服。
    “大人,吃點東西補充一下體力吧。”雖然之前陽雨已經拒絕,但是所有人,並且包括智樂自己,都把她當成了陽雨的婢女。
    智樂似乎在簡易帳篷外跪坐了許久,雙腿已經有些麻木,但依然保持著端正的姿勢,既沒有和白淪起衝突,也沒有離去,看到陽雨從帳篷內出來,第一時間端起了食盤,上麵是一袋米酒和幾團昌歜。
    “謝謝。”對方也是好意,隻要不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陽雨也算作默許了,不過隻拿起了一團昌歜,揮手示意智樂把剩下的食物送給其他人,“米酒給傷員拿去消毒陣痛,要是還有人沒吃飽,就把菜團給他們吧。”
    目光緩緩上移,智樂愣愣地抬頭看向陽雨,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呆滯了許久許久,在漫長的凝視中才漸漸意識到,眼前這位亭長大人,和自己以往侍奉的那些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貴族,有著天壤之別。
    最後智樂放下手中的食盤,頭低得幾乎要貼到胸口,目光又忍不住落在了昌歜上,手指微微顫抖著,從裏麵小心翼翼地挑選出一個最小,隨後將剩餘的昌歜推給了一旁的智端,輕聲詢問道:“你吃飽了嗎?”
    “想吃就吃,但是記住,你是旦皂用命換來的,我不需要你做出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情,我希望你能帶著旦皂那份生命,頑強地活下去。”
    飛天大跳蚤等玩家,作為明輝花立甲亭的自己人,在休息的時刻,自覺地選擇拱衛在陽雨身邊。
    而旦皂的冰棺,自然也被安置在此處,自從離開臥石寨之後,智端便緊緊跟著冰棺,一步也不曾離開,一路上遇到崎嶇難走的路段,智端也主動幫忙推行,此時也跟著眾人坐在陽雨的帳篷邊休息。
    鹽醃菖蒲根製作的昌歜,陽雨並沒有什麽胃口,隻是輕輕咬了一口,便將剩餘的部分送給了白淪,看到智端有些呆呆傻傻地看著昌歜,陽雨微微皺眉,語重心長地說道。
    “哼~哼哼~”智端的眼眶又有些泛紅,想要哭,可周圍的白淪,智樂,還有飛天大跳蚤等人都在看向自己,目光仿佛一道道無形的壓力,讓他硬生生把眼淚又憋了回去,雙手猛地一把抓起食盤上的昌歜,全部塞進了嘴裏。
    “噦~”長時間的逃亡,讓智端早已饑寒交迫,身體虛弱到了極點,根本就吃不下這麽多昌歜,咀嚼了兩口,便不受控製地吐了出來。
    嘔吐物濺落在地麵上,散發一股刺鼻的味道,然而還沒有等眾人說什麽,智端又急忙從地麵上撿起了昌歜碎屑,上麵甚至還沾著泥土,可他顧不上這些,又全部塞進了嘴裏,機械性地重複咀嚼動作。
    “不能浪費~嗚嗚~不能浪費~”眼眶中的淚水終於控製不住滴落下來,一滴一滴砸在地麵上,智端一邊哽咽著,一邊用力咬碎嘴裏的昌歜,倔強的牙齒,帶著一股狠勁,似乎要磨碎以前那個懦弱的自己。
    智樂的臉上已經顯露不出任何表情,空洞而麻木,但還是默默把米酒遞給了智端,讓他喝一口順順食物。
    “熊貓亭長。”看到陽雨坐在帳篷門口休息,張孟談滿臉堆砌著笑容,從遠處一路小跑過來,身上的衣服在奔跑中隨風飄動,還沾著不少草屑,來到陽雨麵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姿勢標準而規範。
    “剛才我爬上大樹,辨認了一下方向,我們現在的位置,在長雪山偏東,主山體的餘脈下。”
    “前方是一個盆地,繼續往東就是長雪山的另一個山峰,如果我們想要前往天王山,我建議還是在山中行走,畢竟要隱秘一些,等完全越過長雪山,直走方山鎮東側的盆地平原,就可以鑽進天王山的山脈之中了。”
    “孟談君辛苦了,坐。”看著張孟談一身淩亂的衣服,陽雨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對方坐下,臉上淡淡笑著詢問道:“孟談君也看到了,我們這支逃亡部隊,人數眾多,雖然有兩千精騎,但一路從晉陽戰鬥至蒲中府,已經人困馬乏。”
    “之前聽孟談君說,天王山一帶有赤狄的馬道,我們能不能走這條路線?盡早到達天王山,我們才能盡早脫困啊。”
    “當年赤狄屢犯晉國,在天王山一帶,確實有當年赤狄的行軍路線,不僅可以讓大部隊通過,也可以讓馬車通過,不過嘛。”張孟談學著陽雨的樣子,盤膝在他身邊坐下,原本還在好奇打量著白淪,但是當聽到陽雨的問題時,眼神中帶著一絲擔憂,皺著眉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