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中元節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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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如墨般濃稠,漸漸地吞噬了大地最後的餘暉,深沉而靜謐。皇帝獨自一人靜靜地坐在那座精美的涼亭之中,微微仰首,凝視著頭頂上方那片浩瀚無垠的夜空。繁星如同璀璨的寶石鑲嵌其中,閃爍著微弱而迷人的光芒。
    然而,盡管眼前的美景令人陶醉,皇帝的內心世界卻被一片混沌所籠罩。他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往昔那些與如懿共度的時光裏。曾經,他們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玩伴;後來,隨著歲月的流轉,他們手牽著手一同踏入了那充滿權謀與爭鬥的宮廷。一路上,風風雨雨,曆經無數坎坷磨難,可彼此始終相依相伴。
    可是如今呢?不知為何竟冒出個莫名其妙的災星之說,硬生生地在他們之間投下一道沉重的陰影。皇帝實在難以接受這樣荒誕不經的言論,更不願去相信如懿會是那個能給皇嗣帶來災禍之人。但欽天監言之鑿鑿的話語,卻仿佛一根尖銳無比的毒刺,無情地深深刺入他的心窩,令他痛苦不堪。
    正當皇帝沉浸於痛苦的思索之際,一陣急促且淩亂的腳步聲驟然劃破了夜晚原有的寧靜。皇帝心頭一緊,連忙抬起頭來循聲望去。隻見一名身形瘦小的小太監正跌跌撞撞地朝著這邊飛奔而來,其臉上滿是惶恐之色,就連呼吸都顯得異常急促。
    眨眼間,小太監便已奔至涼亭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由於過度緊張和驚慌,他的聲音顫抖得厲害:“皇上……皇後娘娘她……她突然發動了……”
    “什麽?!”當這兩個字傳入皇帝耳中的那一刹那,他整個人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靂擊中了似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隻見皇帝猛地從那象征著無上權力和尊貴地位的龍椅上一躍而起,其動作之迅猛,甚至帶倒了身後的靠枕也渾然不覺。
    此刻,皇帝瞪大了那雙原本威嚴而深邃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跪在下方不遠處、正瑟瑟發抖的小太監。他的目光中充滿了驚愕與懷疑,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剛剛所聽到的那個消息竟然會是真的。
    皇帝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一抹驚恐之色如同閃電般迅速掠過他那張向來沉穩鎮定的麵龐。因為他深知,繼後如今雖然身懷六甲,但距離預產期還有足足兩個月有餘呢!可眼下卻突然傳來這樣的消息,莫非……莫非這次又要重演之前如懿第三次生產時的早產悲劇不成?一想到這裏,皇帝的心便不由自主地顫栗了一下。畢竟,如懿此前生下的兩個孩子無一不是尚未足月便提前降臨人世,這一直以來都是皇帝心頭揮之不去的陰影。
    此時此刻,皇帝站在禦書房內,眉頭微皺,目光幽深地望著窗外的天空,心中不禁暗暗思忖起來:“難道說,當初欽天監所言果真並非空穴來風?他們所說的那些關於天象示警、後宮不安之類的話語,或許還真有幾分道理......”想到此處,皇帝的心頭不由得湧起一絲憂慮和疑惑。
    於是,皇帝皺起眉頭,心中暗自思忖道:“究竟發生何事?竟要朕親自前往後宮查探一番!”說罷,他便邁開大步,急匆匆地朝著後宮走去。一路上,皇帝步履如風,神色凝重,心中充滿了疑慮和不安。
    不多時,皇帝便來到了通往翊坤宮的小徑前。隻見那小徑兩旁綠樹成蔭,繁花似錦,但此刻皇帝卻無心欣賞這美景,一心隻想盡快趕到翊坤宮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在那紫禁城的深處,隨著皇帝一步步邁向翊坤宮,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每一聲腳步的回響都在這沉寂的宮牆間蕩漾開去,帶著一種不可言喻的威嚴與壓抑。他的心跳,如同被無形的力量牽引,越靠近那扇門,便越快而沉重,仿佛預示著即將揭開的一幕,將是他未曾預料的風暴。
    終於,當他幾乎要觸碰到那雕龍刻鳳的宮門時,一陣突如其來的爭吵聲撕破了這份沉寂,如同夜色中的一道閃電,劃破了寧靜的天幕。那聲音,尖銳而刺耳,帶著後宮特有的複雜與尖銳,直擊皇帝的心扉。他停下腳步,耳畔清晰地捕捉到了繼後如懿那冰冷而憤怒的話語,字字如刀,句句穿心:“皇貴妃那般柔弱,平日裏稍有不適,便能引得眾人關切不已,仿佛整個後宮都要圍著她轉。而今,我身為中宮之主,正經受著生產的艱辛,她竟連麵都不肯露,更不用說前來侍奉左右……”
    這番言辭,如同冬日裏的一道驚雷,在皇帝的耳畔轟然炸響,震得他心神俱顫。他的臉色,在那一刻變得陰沉如水,那雙緊握的拳頭,因憤怒而不自覺地攥得更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將所有的不甘與怒火都凝聚在這小小的空間之中。一股難以名狀的怒火,自心底最深處升騰而起,如同火山噴發前的岩漿,熾熱而洶湧,直衝腦門,讓他幾乎無法自持。
    皇貴妃之位,那是何等的尊崇與顯赫,幾乎等同於副後,其地位之高,權勢之大,即便是正宮皇後,亦難以輕易撼動。在這後宮之中,皇貴妃馨瀾,便是那眾星捧月般的存在,她的溫婉嫻淑,早已聞名遐邇,無論是宮廷之內還是朝堂之外,無人不對其讚譽有加。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透露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柔與典雅,仿佛春日裏最和煦的微風,輕輕拂過每一個人的心田,讓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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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更為令人驚歎的是,這位備受寵愛的皇貴妃,如今正承載著整個皇宮的期盼與祝福——她腹中孕育的,竟是皇室血脈的延續,一對珍貴的龍鳳胎。這一消息,如同一股清泉,瞬間滋潤了幹涸的後宮,讓整個皇宮都為之沸騰,為之震動。禦醫們的診斷,更是如同天降福音,他們那謹慎而專業的言辭,無一不在訴說著這對龍鳳胎的珍貴與奇跡。一般而言,孕婦需懷胎十月方能臨盆,但皇貴妃的情況卻有所不同,或許隻需九個月,那期待已久的生命之花便能絢爛綻放。
    然而,就在這即將迎來喜悅的時刻,身為六宮之首的皇後如懿,卻並未展現出絲毫的體恤與關懷。相反,她似乎有意無意地擺起了架子,耍起了威風,將那份應有的溫情與關懷拋諸腦後。這樣的行為,不僅令人費解,更讓人心生寒意。難道,那後宮之中流傳的關於繼後如懿冷漠無情的傳聞,竟是真的?那些看似空穴來風的流言蜚語,此刻在皇帝的耳畔回響,如同一曲淒涼的挽歌,訴說著後宮的無情與殘酷。
    皇帝站在翊坤宮門外,麵色陰沉得猶如暴風雨前的天空一般,他那雙深邃的眼眸此刻正翻滾著洶湧澎湃、錯綜複雜的情緒。就在此時,一陣震耳欲聾且更為激烈的聲響驟然打破了翊坤宮內原本就喧鬧嘈雜的氛圍。
    隻聽得“砰”的一聲巨響,仿佛整個宮殿都為之顫抖,原來是一件沉重無比的物件狠狠地砸落在地麵之上,發出了沉悶而又令人心悸的響聲。緊接著,便是一連串瓷器破裂時所特有的清脆聲響,那些精美的瓷器瞬間化作無數尖銳的碎片四處飛濺開來。
    而在這片混亂之中,繼後如懿那因極度憤怒而變得粗重的喘息聲清晰可聞。很明顯,她已然怒不可遏,內心的憤懣已到達頂點,以至於隻能通過瘋狂砸東西這種極端的方式來宣泄自己滿心的不滿和怨懟。
    與此同時,嘉貴妃那刺耳的尖叫聲也突兀地響了起來。她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驚變嚇得魂飛魄散、花容失色。隻見她一邊驚慌失措地尖叫著,一邊手忙腳亂、慌不擇路地拚命躲閃著那些四處飛濺的鋒利碎片。她的尖叫聲中飽含著無盡的驚恐與無助,與如懿那熊熊燃燒的憤怒之情恰好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
    這此起彼伏的聲響,宛如一把把烈火不斷地潑灑在皇帝心頭早已燃起的怒火之上,使得他的怒火愈發熾烈,幾近無法遏製。他緊緊地皺起眉頭,額頭上青筋暴突,那威嚴的眼神之中更是閃爍著一種不容任何人質疑的決然之色。因為他深深地明白,後宮的安寧與秩序乃是維係宮廷穩定的基石,絕對容不得絲毫的破壞。而作為一國之君、天下之主,他既有這個責任,更有這份義不容辭的義務去全力維護這一切。
    於是,他不再猶豫,大步流星地邁向翊坤宮的大門,決心親自介入這場紛爭,以平息後宮的波濤洶湧。
    皇帝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宮殿走廊中回響,每一步都顯得異常沉重。當他推開翊坤宮的大門,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狼藉——瓷器碎片散落一地,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與不安的氣息。
    在這混亂之中,接生姥姥的聲音顯得尤為突出,她焦急地喊著:“皇後娘娘,不要再砸了,用力啊!孩子就要出來了!”她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懇求,幾分急切,試圖將如懿的注意力從憤怒中拉回到眼前的生產大事上。
    然而,如懿似乎已經完全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她根本不理會接生姥姥的呼喊,隻是繼續揮舞著手中的物件,狠狠地砸向周圍的家具和擺設。“我就要砸!”她的聲音尖銳而堅定,充滿了對嘉貴妃以及整個後宮的不滿與憤怒。
    皇帝站在一旁,緊蹙雙眉,雙眸緊緊盯著如懿那近乎癲狂的舉動,心中焦急萬分。他深知,如懿此刻這般失控的行為不但無法解決眼前的難題,反倒極有可能給自己本就虛弱的身軀帶來更為嚴重的損傷。想到此處,皇帝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擔憂,邁開大步急速向前衝去,瞬間便來到了如懿身旁。隻見他伸出右手,穩穩地一把抓住了如懿纖細的手臂,同時用力往回一扯,試圖以此來阻止如懿愈發瘋狂的行徑。
    “如懿,你給朕冷靜些!眼下最關鍵的乃是我們的孩子啊!”皇帝壓低嗓音,語氣深沉且飽含力量,企圖憑借自身的無上威嚴讓如懿盡快平複心中熊熊燃燒的怒火。
    可是,此時的如懿仿若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對於皇帝的呼喊置若罔聞。她依舊我行我素地宣泄著心頭的憤恨,絲毫沒有停歇的跡象。見此情景,皇帝不禁長歎一聲,無奈之下隻得再次發力,強行將如懿按壓在一旁的椅子之上,並牢牢固定住她的身體,使其難以動彈分毫。緊接著,皇帝猛地轉過頭,對著正驚慌失措的接生姥姥厲聲喝道:“還愣著作甚?快快繼續準備接生事宜!”
    在皇帝那不容置疑的威嚴以及急切的命令聲中,接生姥姥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趕忙定了定神,迅速調整好狀態,又全身心地投入到緊張的接生準備工作當中。而被強按在椅子上的如懿,則並未就此罷休,仍在不停地掙紮扭動著身子,口中還不時發出陣陣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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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間,沒有任何征兆,也不清楚到底是繼後蓄意而為,亦或是純粹的無心之失,隻聽到“砰”的一聲清脆而響亮的撞擊聲驟然響起。定睛一看,竟然是一隻盛滿滾燙湯藥的精美瓷碗猶如離弦之箭一般,筆直地朝著尊貴無比的皇帝飛射過去。令人驚愕的是,這隻瓷碗不偏不倚,恰好重重地砸落在皇帝那寬闊的額頭之上。
    刹那之間,原本熱氣騰騰的藥汁如同被驚擾的水花一般四處飛濺開來,形成一片迷蒙的水霧。與此同時,皇帝的額頭上瞬間浮現出一道觸目驚心的紅腫傷痕,宛如一條猙獰的蜈蚣盤踞其上。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驚心動魄、千鈞一發的關鍵時刻,剛剛得到消息便心急火燎、匆忙趕來的太後恰巧親眼目睹了眼前發生的這驚人一幕。隻見太後那張保養得宜的麵容因為極度憤怒而扭曲變形,渾身不由自主地顫抖著,臉上滿是難以遏製的怒容。她瞪大雙眼,聲色俱厲地喝問道:“皇帝乃是我大清國的一國之君,身負天下蒼生的福祉與安危!如懿身為堂堂繼後,怎能如此肆意妄為、毫無禮數可言?她究竟意欲何為?難道真當我皇家威嚴蕩然無存嗎?”
    一時間,整個產房內的氣氛仿佛凝固了一般,變得異常凝重壓抑起來。在場的眾人一個個都嚇得麵無人色,噤若寒蟬,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唯恐稍有不慎就會惹來殺身之禍。
    皇帝此刻亦是龍顏大怒,但他強忍著疼痛,用手緊緊捂住受傷的額頭,腳步踉蹌地快步走出了產房。在門外焦急等待的人群見到皇帝這般模樣,皆是大驚失色。隨後,太後也陰沉著臉,帶著一臉惶恐不安的嘉貴妃一同走了出來。嘉貴妃見狀,連忙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親自從太醫手中接過傷藥,並輕柔地為皇帝擦拭敷藥。
    皇帝緊皺眉頭,任由嘉貴妃輕柔地擺弄著那猙獰可怖的傷口。他那深邃的眼眸中,此刻竟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仿佛這股寒意能夠將周圍的空氣都凍結起來一般。
    就在此時,從遠處的翊坤宮中突然傳來一陣極其微弱、若有若無的嬰兒啼哭聲。這突如其來的聲響,使得在場的眾人皆是一愣,原本緊張而凝重的氛圍瞬間被打破。大家麵麵相覷,臉上紛紛浮現出驚訝與疑惑交織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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