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武器庫,我可是非常充足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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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舞辻無慘知道,玉壺的死,不全是這群廢物的錯。
    入侵者很強,強得超出了預料。
    那瞬間爆發的速度,甚至連自己都沒看清軌跡。
    上弦們沒有輕敵,甚至可以說是布下了天羅地網。
    但最後的結果,也隻是讓對方手裏的日輪刀化作的殘骸。
    即便理解,但無慘依舊怒火中燒。
    他的意誌,他的血液,他賦予他們的強大力量。
    他無法容忍自己的造物,這群本該是完美生物的上弦鬼,如此輕易地被一個區區人類抹除。
    麵對鬼舞辻無慘的斥責,原本在看到陳羽武器碎裂,準備趁勢再次發動圍殺的上弦鬼們,動作齊齊一滯。
    恐懼。
    源自血脈源頭的絕對支配力,讓所有鬼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半天狗的四個分身,喜、怒、哀、樂,四張麵孔上的情緒瞬間被抹平,隻剩下空白。
    他們匍匐在地板上,身體抖動得如同風中殘葉。
    妓夫太郎佝僂的背彎得更低,瘦骨嶙峋的身體縮成一團,仿佛想把自己藏進影子裏。
    墮姬美麗的臉龐上血色盡褪,以最敬禮的方式跪下。
    她用手死死捂住嘴,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音,生怕任何響動都會成為自己被處決的理由。
    身為上弦之三的猗窩座,也單膝跪地。
    他低垂著頭,收斂了全身的鬥氣,那身引以為傲的武道意誌,在創造者的怒火麵前,不堪一擊。
    無慘是所有鬼的起點。
    他的血,是他們的力量之源,也是束縛他們的最終枷鎖。
    隻要他想,一個念頭,就能引爆他們體內的細胞,讓他們無論身在何處,都會化為塵土。
    對死亡的恐懼壓倒了戰鬥的本能。
    他們不敢再看陳羽一眼,隻是用最卑微的姿態跪伏,祈求著無慘的寬恕。
    陳羽看著這滑稽的一幕。
    這些剛才還想要殺死自己的上弦鬼們,現在全部都在無慘的怒火下入鵪鶉一樣瑟瑟發抖。
    敵人內部的崩潰,似乎比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要有趣。
    原本在日輪刀破裂後,陳羽都打算掏出自己的“大寶貝”,給這群上弦一點小小的震撼。
    現在,他不急了。
    他甚至有興致,想看看這場鬧劇會如何收場。
    “錚——”
    空間中傳來一聲弦響。
    鬼舞辻無慘身後不遠處的空氣,憑空扭曲,一個穿著華麗服飾的身影從中走出。
    他手持一對繪著金色蓮花的對扇,臉上掛著一種近似慈悲的微笑。
    彩虹色的眼眸裏,清晰地刻著兩個字。
    上弦,貳。
    緊接著,另一個身影浮現。
    來人身形高大,穿著一件紫黑相間的和服,腰間別著一把看起來生鏽變形的武士刀。
    他沒有多餘的動作,隻是靜靜站著,但那三對,總共六隻血紅的眼睛,卻讓整個空間的壓力又沉重了幾分。
    上弦之壹,黑死牟。
    “呀,無慘大人。”
    上弦之貳,童磨,輕搖著金扇,邁著輕快的步子走了出來。
    他的視線好奇地掃過下方跪成一片的同僚,最後落在鬼舞辻無慘那張英俊卻扭曲的臉上。
    “您看起來心情很不好呢,是發生了什麽事嗎?誰惹您生氣了?”
    他歪了歪頭,目光越過猗窩座他們。
    “咦?玉壺呢?他怎麽沒來?真是怠慢啊。”
    他的語氣天真又無邪,與現場這凝固的氣氛格格不入。
    無慘沒有看他,視線依舊鎖定在下方的陳羽身上。
    那聲音像是從地底擠出,帶著岩漿的溫度。
    “你問我為什麽生氣?”
    無慘的目光緩緩移動,掃過妓夫太郎,又掃過半天狗的四個分身,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堆發臭的垃圾。
    “上弦之三,上弦之四,上弦之五,上弦之六。”
    “他們四個,在自己的地盤,圍攻一個殺了下弦的獵鬼人。”
    他抬起一根蒼白的手指,隔空指向下方的陳羽
    那個男人赤手空拳,神態自若,仿佛在自家後院散步。
    “結果,四個打一個,玉壺被對方反殺了。”
    無慘的聲音裏帶著一種磨牙的質感,其中蘊含的怒火讓猗窩座的頭垂得更低,幾乎要埋進地裏。
    “四個打一個,被反殺一個。童磨,你告訴我,他們是不是廢物?”
    “哎呀呀,原來是這樣。”
    童磨臉上立刻露出誇張的惋惜神色,他用金扇掩住半張臉,但那雙彩虹色的眼睛裏,卻隻有看戲的趣味。
    “或許不是他們太廢物,是入侵者太強了呢。”
    “而且死的居然是玉壺嗎?哎呀,這可真是太可惜了。”
    他自顧自地感歎起來,聲音裏聽不出半分惋惜。
    “我還挺喜歡他做的壺呢。之前他送過我一個,我把一個不聽話的女信徒的頭砍下來,種在裏麵當盆栽,擺在房間裏當裝飾品,效果很不錯。”
    “本來還想著下次見麵,讓他再給我做一個更大更好看的,沒想到就這麽死了。”
    “果然,對於藝術家來說,戰鬥還是太勉強了啊。”
    童磨的話,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
    妓夫太郎和墮姬的身體抖動得更加劇烈,半天狗的幾個分身恨不得能立刻死去。
    在這種時候說這種話。
    這個上弦之貳,是個沒有感情的瘋子。
    “閉嘴,童磨。”
    鬼舞辻無慘的聲音裏帶上了明確的殺意。
    “我現在,沒心情聽你的廢話。”
    對於童磨,無慘發自內心的厭惡。
    這個東西沒有感情,不懂敬畏。
    他口中的“無慘大人”,隻是一種模仿,一種對力量的程序化反應。
    他的存在,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精美人偶,一切情緒都是表演。
    但無慘又必須承認,童磨很強,是一枚趁手的棋子。
    童磨立刻收起了那副表情,金扇“啪”地一聲合攏。
    他雙手合十,對著無慘微微躬身,臉上的微笑依舊,卻多了一絲順從。
    “是,無慘大人,我明白了。”
    他的態度轉變極快,仿佛剛才那個喋喋不休的人不是他。
    無慘懶得再看他。
    這種流於表麵的服從,他早就看膩了。
    他的目光,越過童磨,落在了從出現開始,就一言不發的黑死牟身上。
    麵對自己最強的部下,無慘的語氣確實緩和了許多。
    黑死牟的強大,為他贏得了這份獨一無二的地位。
    “黑死牟。”
    無慘開口。
    “你對此事,怎麽看。”
    黑死牟的視線從下方的陳羽身上移開,轉向無慘,微微垂首。
    “那個人類,實力不俗。”
    他的評價很中肯,沒有為同僚的失敗尋找任何借口。
    “無慘大人,需要我出手嗎?”
    他的聲音古井無波,仿佛斬殺下方的男人,與呼吸一樣簡單。
    “不了。”
    無慘拒絕了。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陳羽,那是一種審視貨物的眼神。
    “暫時還不需要。”
    “沒了日輪刀的獵鬼者,不過是拔了牙的老虎,掀不起什麽風浪。”
    無慘有自己的考量。
    下弦已經被那個男人殺光了,上弦若是再死傷大半,誰來替他尋找那傳說中的青色彼岸花?
    棋子,就要有棋子的用處。
    “猗窩座,半天狗,妓夫太郎,墮姬。”
    無慘點著每一個名字,每點一個,那隻鬼的身體就抑製不住地顫抖一下。
    “你們玷汙了上弦的名號,我對你們的表現,很不滿意。”
    “不過,我決定再給你們一次機會,一次證明自己價值的機會。”
    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玩味,讓四隻鬼的心沉到了穀底。
    “不如這樣吧。”
    “你們四個,誰能殺死這個入侵者,誰就能保留自己的席位。”
    “至於剩下的人……”
    無慘的聲音拖得很長,欣賞著他們愈發恐懼的表情。
    “就貶為下弦好了。”
    這句話,比直接殺了他們還要殘忍。
    對於高傲的上弦來說,成為他們最鄙夷的下弦,是無法忍受的恥辱。
    “去吧。”
    “進行戰鬥,別讓我再次失望!”
    命令下達。
    “是!”
    猗窩座,半天狗,妓夫太郎,墮姬幾乎是同時應聲。
    求生的本能和對恥辱的恐懼,壓倒了一切。
    這一次,他們眼中再無半分輕視,隻剩下你死我活的決絕。
    陳羽再次麵對圍毆的局麵。
    雖然手中沒有了日輪刀,但他心中一點都不慌。
    他的視線越過眼前的幾隻鬼,看到了上方平台邊緣的童磨與黑死牟。
    他心中的喜悅越發高漲。
    一網打盡的機會,就在眼前。
    那就再耍耍好了。
    陳羽隻是抬起手,輕輕一捋額前的頭發。
    就是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他的整個人的氣質,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的身形仿佛被拉長,黑色的短發染上了一層輝煌的金色,一雙眼眸變成了如血的紅色,裏麵滿是俯瞰眾生的傲慢。
    一股君臨天下的王者之氣,從他身上擴散開來。
    “你們真像肮髒的鬣狗一樣……”
    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了在場每一個生物的耳中。
    “隻是消耗了本王的一把武器而已,有什麽好驕傲的?”
    話音未落。
    他身後的空間,開始出現異變。
    一個金色的光圈,如同水麵上的波紋,憑空出現。
    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第十個,第一百個。
    轉眼之間,密密麻麻的金色漣漪在他身後展開,組成了一片壯觀的,由光組成的陣列。
    每一個光圈的中心,都探出了一件兵器的尖端。
    刀,槍,劍,戟,斧,鉞,鉤,叉。
    每一件都造型古樸,每一件都流光溢彩,每一件,都散發著讓鬼類靈魂戰栗的氣息。
    上方的無慘,表情第一次變了。
    童磨臉上的趣味也消失了。
    黑死牟的六隻眼睛裏,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使用職階卡變成成吉爾伽美的陳羽,看著已經衝到近前的上弦們,紅色的瞳孔裏沒有一絲情感。
    “來,在這成千上萬把寶具構成的洪流中,起舞取悅我吧!雜修們!”
    身後那成百上千的寶具,瞬間激射而出。
    金色的光雨,劃破了無限城永恒的黑夜。
    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帶著來自宛若神話的怒火,降臨此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