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咖啡館內的警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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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羽則彎下腰,從地板上撿起了那把銀亮的餐刀。
他將餐刀拿到眼前,指尖在薄而銳利的刀刃上輕輕一彈。
“叮——”
一聲清越的嗡鳴在指尖響起。
“這就是一把普通的餐刀。”陳羽的嘴角重新揚起一抹弧度,“雖然鋒利,但沒有任何魔術處理的痕跡。對付一個沒有防備的普通魔術師,出其不意地割開喉嚨或許能造成致命傷,但想要威脅一位保持警惕的魔術師,無疑是癡人說夢。”
他將餐刀在指尖靈巧地轉了個圈,然後“啪”的一聲,隨手將其丟在桌上。
“看來,對方這次真的是來警告的,就是拿無辜之人威脅的手段有些下作了。”
“我打算追上去看看,要一起嗎?”
他的目光越過一片狼藉的咖啡館,投向了窗外,仿佛能穿透玻璃,看到那已經遠去的無形絲線。
愛麗絲菲爾正因對方下作的手段而怒火中燒,聽到陳羽的話,她冰冷的視線轉了過來,帶著一絲詢問。
“你是察覺到什麽了?”
“這種多人的精神操縱魔術,除非是魔術大師級的人物,否則不可能在太遠的距離外精準遙控。”
陳羽伸出手指,在空中輕輕一點,仿佛點在某個無形的節點上。
“一般的施術者本人要麽就在這附近窺探。要麽,就是借助了某種媒介作為信號基站。”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就在店內所有人被控製的一瞬間,我察覺到咖啡館外的那顆樹上,有一閃而逝的魔力波動。”
“如果我沒猜錯,警告者應該是通過使魔,隔空操控了這些普通人。隻要順著這條線索摸過去,應該就能找到幕後的那隻老鼠。”
“怎麽樣,要一起嗎?”
愛麗絲菲爾眼中閃過一絲意動,揪出這個藏頭露尾的家夥,無疑是她現在最想做的事情。
但她的目光掃過一旁,落在了那個被久宇舞彌一擊打暈,昏迷不醒的侍者身上。
她美麗的眉頭微微蹙起。
“我還是留下吧。”
愛麗絲菲爾做出了決定,她的聲音恢複了一貫的沉靜,但其中蘊含的決心不容置疑。
她看了一眼那個侍者,對陳羽說道“我得處理一下這裏的情況。”
“如果他也是幕後黑手的棋子,我要從他嘴裏問出主使的身份。如果他隻是個被利用的無辜者……”
愛麗絲菲爾的聲音頓了頓,語氣變得柔和了些許,“那我也得確保他安然無恙,並為他治療。”
她絕不會因為敵人的卑劣,就將怒火遷怒於一個可能無辜的人身上。
“也好,這裏確實需要有人善後。”
陳羽對此表示理解,他站起身。
“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對著自己輕輕一指,一道微不可查的魔力波動以他為中心散開。
在愛麗絲菲爾和久宇舞彌的眼中,陳羽的身影仿佛蒙上了一層薄霧,存在感瞬間變得稀薄起來,就像是路邊一塊毫不起眼的石頭,即使看見了,也會在下一秒從記憶中忽略。
混淆咒。
一個簡單卻極其有效的魔咒。
陳羽邁步走出了那片寧靜的結界,融入到咖啡館的混亂之中。
蘇醒過來的人們還在驚慌失措地議論著,尋找著混亂的源頭,沒有人注意到,一個身影如同幽靈般穿過人群,悄無聲息地推開了咖啡館的大門。
門外的街道上陽光正好,與店內的狼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陳羽抬起頭,目光精準地鎖定在了街對麵的一棵高大的梧桐樹上。
就在他視線交匯的瞬間,一隻黑灰色的貓頭鷹猛地張開翅膀,從繁茂的枝葉間衝天而起,發出一聲不屬於白天的嘶啞鳴叫。
“找到了。”
陳羽輕笑一聲,身影一晃,便消失在了原地。
那隻貓頭鷹顯然受過專業的訓練,飛行路線極為刁鑽,它不走直線,而是利用城市中林立的高樓大廈作為掩護,不斷變換著方向與高度。
它時而貼著建築物的玻璃幕牆滑翔,時而又猛地拔高,越過天台,試圖甩掉任何可能的追蹤者。
然而,在它的身後,一道若有若無的身影始終不緊不慢地跟隨著。
陳羽如同閑庭信步般走在半空中,每一次落腳都仿佛踩在無形的台階上。
舞空術讓他可以無視地心引力,以最直接、最省力的方式跟隨著那隻使魔。
他的身影在樓宇的陰影中穿梭,沒有引起下方街道上任何行人的注意。
貓頭鷹在城市上空盤旋了十幾分鍾,似乎是在確認沒有被跟蹤,最後才一頭紮進了城市邊緣的一片老舊城區。
這裏的建築低矮而破敗,許多牆壁上都畫滿了塗鴉,巷道狹窄而曲折,散發著一股潮濕的黴味。
最終,貓頭鷹降落在一個偏僻的巷道盡頭,那裏有一個半開的下水道井蓋,旁邊還立著一塊黃色的警示牌。
【市政維修,禁止入內】
“經典的下水道藏身處麽,這些魔術師的想象力還真是貧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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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羽的身影在巷口緩緩浮現,他看著那黑洞洞的入口,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
倫敦的下水道四通八達,確實是適合藏汙納垢之地。
陳羽身形一閃,便悄無聲息地潛入了下水道之中。
下水道內一片漆黑,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惡臭,隻有遠處傳來滴滴答答的水聲,在空曠的管道內回蕩,顯得格外滲人。
但對陳羽而言,黑暗並不能成為阻礙。
他順著管道向前走了約莫百米,跟著貓頭鷹幾個轉角之後,前方出現了一點微弱的光亮。
隻見在一個相對寬敞的圓形空間裏,一個穿著灰色兜帽長袍的男人正借著一盞魔力燈的光芒,手忙腳亂地收拾著地上的東西。
一些繪製著簡易符文的蠟燭,幾塊用過的水晶,還有一張畫著潦草法陣的羊皮紙。
那隻黑灰色的貓頭鷹正停在他的肩膀上,用喙親昵地梳理著他的兜帽邊緣。
“任務完成……必須馬上離開這裏,該死的,如果不是缺錢,真不想鬧出這種動靜。”
兜帽男一邊將東西胡亂塞進一個破舊的皮袋裏,一邊神經質地低聲咒罵著。
大庭廣眾下用精神魔術操控多位普通人,即便抹除了他們的記憶,但多少也算是踩在魔術協會定下的規則的紅線上了。
如果不是這次任務的雇主給錢很大方,自己剛好很缺錢,他才不願意用這種手段警告對方。
兜帽男將最後一塊水晶塞進懷裏,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一個平淡的聲音毫無征兆地在他身後響起。
“別亂動。”
“不然我不保證,你的腦袋還能不能安穩地待在脖子上。”
兜帽男渾身猛地一僵,像是被瞬間冰封的雕塑。
他能感覺到,一縷冰冷刺骨的殺氣,如同最鋒利的刀鋒,正抵在他的後頸上。
他甚至不敢回頭,額頭上瞬間滲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肩膀上的貓頭鷹使魔感受到了主人的恐懼,發出一聲尖銳的警告鳴叫,張開翅膀就要撲向來人。
“聒噪。”
陳羽眼皮都未抬一下,隻是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噗!”
那隻貓頭鷹在半空中連掙紮一下都做不到,就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捏住,瞬間爆成了一團血霧,幾根灰黑色的羽毛飄飄揚揚地落下。
兜帽男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使魔與他心神相連,那瞬間被抹殺的痛苦讓他發出了一聲壓抑的悶哼。
更讓他恐懼的是,對方甚至連手指都沒動一下,就輕易地殺死了他的使魔!
這是什麽手段!!!
“你……你到底是誰?”
他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恐懼而變得尖銳嘶啞。
陳羽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繞到他的麵前,伸出手,一把掀開了他的兜帽。
兜帽下是一張蒼白而瘦削的臉,大概三十歲左右,眼窩深陷,布滿血絲,眼神裏充滿了驚恐與慌亂。
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幕後黑手,反而像是一條走投無路而被逼急了的野狗。
“你問我是誰?剛剛在咖啡店不是威脅的很起勁嗎?”
陳羽的目光冰冷,隻是往下動了動手指。
兜帽男隻感到一股山嶽般沉重的無形力量瞬間壓在他的雙肩上,他的膝蓋一軟,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噗通”一聲跪倒在汙水橫流的地上,腥臭的液體浸濕了他的袍子。
感受到身上那股讓他骨骼都在呻吟的無與倫比的壓力,兜帽男不顧汙水的腥臭,立即涕泗橫流地求饒道“別殺我!我隻是接了個委托!是別人讓我這樣做的!”
“委托?”陳羽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饒有興致地問道,“說來聽聽,是什麽樣的委托,雇主是誰?回答的讓我不滿意的話,你的下場就和你的鳥一樣!”
“我……我不知道雇主是誰!我隻是個在黑市上接活的落魄魔術師,為了湊齊購買魔術材料的錢,才接下這個警告任務的!”
兜帽男一邊說,一邊掙紮著想要伸手從懷裏掏出一個破舊的錢包,賄賂對方,卻發現自己除了顫抖之外根本動彈不得,隻能用盡全力哭喊道“求求你,放我一條生路吧!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他們還等我回去呢,我不能死在這裏……”
聽著兜帽男喊出的經典台詞,陳羽眼神微微一動。
“警告任務?這麽說,像你這樣的人,還有很多?”
“是……是的!”男人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拚命點頭。
“這個委托是最近出現在柏孟塞黑市上的,酬勞很高,要求用各自擅長的方式去警告一位來自愛因茲貝倫的家族的白發紅瞳的女性魔術師,讓她放棄對某個家族魔術刻印的所有權申訴。”
“不少魔術師都接了這個任務!我隻是其中一個!我發誓,我真的隻是想賺點錢,沒想過要害人性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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