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西市油條攤的油鍋&34；滋啦&34；冒著泡，老王頭哼著小曲給油條翻麵，突然三支帶火的箭&34；嗖嗖嗖&34；紮進油鍋。&34；轟隆&34；一聲巨響，整條街二十八口油鍋像放鞭炮似的連環炸開，滾燙的油星子雨點般砸在胡商鑲金線的地毯上。&34；我日你姥姥的袁家雜碎！&34；賣胡餅的絡腮胡抄起鐵鍋頂在頭上，油汪汪的大胡子被火星子燎得卷了邊，&34；老子這波斯地毯值五十匹絹！&34；對麵屋頂上蒙麵人剛搭上第二支箭，李秀寧甩出的銅錢&34；當啷&34；打碎了他的門牙，那人捂著嘴從房簷滾下來，懷裏掉出個繡著&34；四世三公&34；的錢袋子——裏頭袁紹私鑄的&34；紹通寶&34；還帶著鑄幣廠的銅渣味。
    董卓蹲在茶樓二樓啃第三籠韭菜盒子，油點子濺到樓下綢緞莊的蜀錦上：&34；這幫孫子專挑早飯點搞事，餓死老子了！&34；話音未落，東市方向傳來震天馬嘶——三百匹灌了狂藥的鮮卑戰馬撞翻柵欄，鐵蹄把菜攤的蘿卜白菜踩成菜泥。賣蔥的老漢舉著扁擔要拚命，突然被馬背上甩下的麻袋砸個正著，破口大罵的髒話卡在喉嚨裏：麻袋裏滾出的不是糧食，而是裹著毒蒺藜的袁軍製式箭簇！
    南市糧倉的米價牌已經翻了十次，阿黛踩著糧垛玩跑酷，嫁衣下擺被糧商潑的火油燎出三五個窟窿。&34；早上三文錢一鬥的糙米，現在要三十文？你當賣的是金粒子？&34；她銀鎖&34；唰&34；地纏住個扛麻袋的壯漢，粗麻布&34；刺啦&34；裂開，摻了沙子的陳米&34；嘩啦啦&34；瀑布似的往下淌，藏在米堆裏的二十把淬毒短刀叮叮當當掉了一地。糧商舉著竹簡對著圍觀群眾直播哭慘：&34；家人們誰懂啊！董太師派人往米裏摻沙子...&34；華雄的陌刀&34；哐&34；地拍在他後腦勺上，鑲金的發冠碎成八瓣，露出後頸上青黑色的&34；袁&34；字刺青。&34；退錢！把去年缺斤少兩的賬一起算了！&34；剛才還抹眼淚的大媽瞬間變臉，抄起秤砣砸碎了米店的楠木櫃台。
    北市鐵匠鋪的老張頭剛把燒紅的鐵塊夾上砧台，錘子掄到半空突然砸中個鐵球。&34；當啷&34；一聲脆響，鐵球&34；滋啦&34；冒出綠煙，整條街的鐵器像中了邪似的往天上飛。李秀寧的魚鱗甲&34；哐哐哐&34；撞在房梁上，發髻上插的銀簪&34；嗖&34；地釘進橫梁三寸深：&34；曹阿瞞連磁石炸彈都用上了？他娘的物理課代表啊！&34；董卓扒著井沿朝光膀子的飛熊軍喊話：&34；脫甲！往鐵匠爐裏扔！&34；三十多個精壯漢子甩著膀子衝進火場，燒紅的鐵水澆在磁石炸彈上炸出漫天綠煙花。老張頭從水缸底撈出個機關匣，裏頭劉備的親筆訂單被火燎了半截：&34；定製連環馬鐙五百副，加急！另附草鞋二十雙抵賬——劉玄德。&34；
    日頭西斜時，網紅小吃街的糖畫攤前排起長隊。董白蹲在青石板上畫圈圈，突然搶過鐵勺往糖稀鍋裏猛攪。小販剛要罵街，糖鍋&34；砰&34；地炸出個臉盆大的&34；袁&34；字徽記，底下埋著的五斤黑火藥把麥芽糖崩上三層酒樓。&34；這丫頭比警犬還靈！&34；華雄扛著糖畫架子當盾牌衝過來，滾燙的糖稀糊了刺客滿臉，黏得眼睫毛都睜不開。阿黛翻上&34；天下第一辣&34；的牌坊頂，銀鎖甩出殘影：&34；九個市集炸了八個，就剩胭脂鋪沒動靜——絕對有詐！&34；話音未落，整條街的胭脂盒集體噴粉，空氣裏飄滿摻了蒙汗藥的茉莉香粉，大姑娘小媳婦暈倒一片。董卓扯過豬肉攤的油布蒙臉，熏得直打噴嚏：&34；他奶奶的，這幫人打仗還帶美妝博主！&34；
    更深露重時，李秀寧追著個黑影竄進棺材鋪後院。滿屋子紙紮人突然眼冒綠光，房梁上掛著的草鞋隨著陰風晃悠。她一刀劈開棺材板，裏頭堆著的盟書雪片般飛出來——袁紹那份蓋著碗口大的血手印，曹操的簽名旁畫了隻缺耳朵的老虎，孫權那份摁完手印還補了隻歪歪扭扭的螃蟹。&34；劉皇叔好雅興啊？&34；她踢開角落的稻草堆，露出半截沒編完的草鞋，鞋底密密麻麻紮著銀針，針尖泛著幽藍的光。
    董卓蹲在朱雀門城樓啃第十八個醬肘子，看賈詡帶人清點戰利品：袁紹家的磁石炸彈摞成小山，曹操造的蒙汗藥裝了三大車，劉備藏的草鞋火藥夠炸平三條街。&34；知道的說是十八路諸侯，不知道的以為擱這兒搞行業交流呢！&34；腳邊董白用糖稀在磚地上亂塗，畫了個戴冕旒的小人火燒洛陽城，跟三年前她在敦煌沙地上畫的預言一模一樣。阿黛突然尖叫著舉起顫抖的手，傳國玉璽在月光下瘋狂震動，翡翠缺角裏浮出八個淌血的篆字：市井即沙場，升鬥皆刀槍。九市鍾樓的青銅鍾無風自鳴，袁紹在城外扯著牛皮大喇叭喊話，聲波震得護城河起漣漪：&34；董仲穎！你外賣送晚了！你點的爆炒諸侯正在路上！&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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