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暗流匯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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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皇後靈堂第一天還算熱鬧,第二天後就隻有零星幾個主子在場了,其他的燒紙錢的盆前跪著的都是小斯丫鬟了。
    皇子這邊隻有七皇子和九皇子親自出席了。
    七皇子看了九皇子一眼,暗自記在心裏,專心的燒著紙錢。
    這天卯時不到,蕭承諾站在禦史台門口,看著手中兩份密報。
    一份來自金吾衛,直指江南士族私囤糧食;另一份,是太學學子近日借閱書籍的名錄,《均田令考異》旁,赫然畫著青竹標記。
    “大殿下,陸大人求見。”親衛遞上拜帖。
    蕭承諾展開時,發現信角染著墨漬,像是緊急所書。
    “大殿下可知,昨夜景福宮的更夫,今早被發現暴斃在禦河邊?”陸明謙踏入偏廳便開門見山,“還有,陳硯那孩子的玉佩,是蕭伯仁府上的工匠所製。”
    蕭承諾捏緊茶盞:“你是說,皇叔他......”
    “士族要保的,是土地;陛下要保的,是新政;而有些人要保的......”
    陸明謙凝視著對方腰間狼首玉佩,那是當年北疆軍民所贈,“是這萬裏山河,還是蕭氏皇權?”
    窗外突然傳來馬嘶。
    兩人抬眼,看見一隊羽林衛正護送著載滿文牘的馬車駛入宮城——正是北部軍倉的舊檔。
    蕭承諾忽然想起今早路過太廟時,看見的那株老柏,樹幹上不知何時多了道新傷,露出的紋路竟與蕭伯仁刀鞘上的狼首暗合。
    “三日後早朝,怕是要有一場硬仗了。”陸明謙起身時,袖中掉出半片紙頁,正是太學禁書《均田亂政論》的殘頁,落款處隱約可見“煦”字筆鋒。
    太和殿的銅鶴香爐升起嫋嫋青煙,蕭承諾跪在丹陛上,展開手中卷軸。
    “啟稟陛下,北部軍倉滲水案,實為時任倉正趙平替人頂罪。真正私吞糧餉者......”他抬眼望向階下士族,“乃江南士族之首,史部尚書李崇年大人!”
    “你血口噴人!”李崇年踉蹌後退,腰間青竹玉佩突然斷裂。
    蕭承諾注意到,皇帝聽見“趙平”二字時,指尖猛地攥緊了禦案邊緣。
    “此外,太學傳言亦有蹊蹺。”陸明謙適時出列,呈上抄錄的借閱名錄,“所有散布謠言的學子,皆與蕭伯仁親王府上的書肆有往來。”
    殿內響起倒抽冷氣聲。
    蕭伯仁站在宗室隊列裏,嘴角仍掛著慣常的笑,眼中卻閃過一絲冷意。
    皇帝望著殿外漸亮的天色,忽然劇烈咳嗽起來,血沫濺在蕭承諾呈遞的奏疏上,暈開暗紅的花。
    “承諾既已查明......”他抬手示意宦官捧來尚方寶劍,“便代朕整肅朝綱吧。”
    蕭承諾接過劍時,觸到皇帝掌心的老繭——那是當年批閱軍報時磨出的痕跡。
    殿外,晨鍾響起,驚起簷角群鴿。
    他忽然想起北疆的黎明,號角聲裏,將士們胸前的狼首徽章在晨霜中閃著冷光。
    景福宮後的密道裏,一個身著青竹紋錦緞的身影正疾步而行,懷中揣著的,是昨夜從皇帝枕下偷出的兵符拓本。
    遠處,太學方向又傳來騷動,這次的口號變成了:“清君側,肅朝綱!”
    鍾聲悠揚,而這場關於權力、新政與血脈的博弈,才剛剛掀開序幕......
    巳時三刻,李府朱漆大門在尚方寶劍前轟然洞開。
    蕭承諾望著門楣上禦賜的“清正廉明”匾額,想起三年前北疆大旱,李崇年曾在禦前哭諫開倉放糧,如今那匾額角落已爬滿蛛網。
    “大殿下,東跨院密室有異動!”親衛的呼喊打破死寂。
    蕭承諾踹開暗門時,看見滿地賬本中,李崇年正往爐子裏塞紙頁,火焰映得他眼角皺紋如蝮蛇遊動。
    “燒吧,燒了就能滅口?”蕭承諾按住老人顫抖的肩膀,從餘燼裏拈出半張密信殘片,“‘青竹映雪,狼首踏沙’——這是蕭承煜與你們約定的暗語吧?”
    李崇年猛然抬頭,喉間發出咯咯怪笑:“大皇子以為扳倒老夫,就能護住陛下的新政?
    太學的學子們此刻怕已到了午門,他們喊的可是‘清君側’!”
    話音未落,牆外傳來震天動地的口號聲。
    蕭承諾皺眉看向天際,隻見太學方向騰起青煙,似是有人在焚燒典籍。
    懷中的密報突然發燙,那是今早陸明謙托人捎來的紙條:“青竹書肆連夜轉移,賬本有狼毫批注。”
    蕭承諾扶額,這蕭承煜真有能耐,是許了這些人什麽好處,居然能這樣死心塌地的為他,甚至把其他的皇室宗親都拉下來,把這水攪得渾濁不堪,真是好手段。
    未時初,陸明謙站在太學杏壇上,望著台下攢動的人頭。
    陳硯被鬆了綁,卻仍梗著脖子:“均田令使農戶無恒產,與暴秦何異?”
    “秦之暴政,在於賦役苛重。”陸明謙展開《均田法圖解》,指尖劃過圖中紅線,“當今均田,每戶授田三十畝永業田,二十畝口分田,身死還田——這是與民休息,非與民爭利。”
    陸明謙看著自己最得意的弟子陳硯在那大聲質問,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昨天自己還擔心他的安危呢?這才被放開來,就在這裏擾亂民心!
    “那為何江南士族家的佃戶仍流離失所?”後排突然有人拋出竹簡,“陸大人可知,李崇年府上的私田,比官冊多出三倍?”
    全場嘩然。
    陸明謙認出那是戶部小吏之子,昨日還在他案頭請教《食貨誌》。
    他忽然想起蕭承諾抄家前說的話:“查抄李府時,發現二十口暗窖,藏的不是金銀,是空白地契。”
    “諸君以為‘清君側’是清誰?”陸明謙忽然提高聲音,袖中掉出從蕭承煦書肆搜出的《均田亂政論》手稿,“是清推行新政的陛下,還是清私吞田畝的蠹蟲?”
    台下議論聲漸低。
    陸明謙望著遠處宮城角樓,想起今早路過禦花園,看見蕭伯仁的軟轎停在梅樹下,轎中飄出的熏香,與李崇年書房裏的龍涎香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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