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小院詭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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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道之翻身落馬時,短刀已握在手中。
寒光掠過耳畔,他借著月光看清來人——是個蒙麵黑衣人,腰間掛著的“韋”字木牌與太醫院侍衛的一模一樣,隻是木牌邊緣刻著一道細痕,像是刻意做的標記。
“陸老,躲進屋裏!”嚴道之低吼一聲,刀鋒直逼黑衣人咽喉。
對方卻不接招,隻左右騰挪,招式狠辣卻不戀戰,顯然是想纏住他。
嚴道之心中一沉:這不是刺殺,是拖延。
陸老太爺剛要退回正屋,眼角餘光忽然瞥見牆角的布娃娃——那娃娃的頭顱竟被人擰轉了方向,兩顆黑色琉璃珠正對著桌上的地圖。
他猛地想起念安曾說過,這娃娃是他淑太奶臨終前縫的,“眼睛”是西域來的琉璃,能“照見想找的東西”。
“不好!”陸老太爺伸手去抓布娃娃,指尖剛碰到布料,就聽見“哢嗒”一聲輕響,琉璃珠裏彈出一根細如牛毛的銀針,針尾纏著半寸長的紅絲——是韋承業慣用的“牽機引”,針上淬的毒,見血封喉。
嚴道之餘光瞥見銀針,顧不得身前的黑衣人,縱身撲過去將陸老太爺推開。
銀針擦著他的袖口飛過,釘在門框上,紅絲遇風即化。
可那黑衣人卻趁機退到院外,吹了聲短促的哨子,遠處立刻傳來馬蹄聲——韋府的人,來了。
“走側門!”陸老太爺拽著嚴道之往柴房跑,推開柴房牆角的暗門,裏麵是條僅容一人通過的密道。
“這是當年錦棠怕出事挖的,直通城郊破廟。”他將懷中的邊關急報和念安的書信塞進嚴道之懷裏,“你帶著東西先走,去破廟等老兵,我引開他們。”
“不行!”嚴道之按住他的手,“韋承業要的是我手裏的證據和續筋藤,你留下太危險。”
“我一把老骨頭,他未必放在眼裏。”陸老太爺拍了拍他的肩,從袖中摸出枚虎符——是當年陸家軍的副將令牌,“拿著這個,到了破廟找老趙,他是禁軍裏的老部下,能幫你送續筋藤去邊關。記住,無論如何,先救念安,再查冤案!”
馬蹄聲越來越近,嚴道之不再猶豫,鑽進密道前,將腰間的“韋”字木牌塞給陸老太爺:“拿著這個,若被攔住,就說你是韋太傅派來‘清理痕跡’的,他的人認木牌不認人。”
暗門關上的瞬間,陸老太爺聽見院門被撞開的聲響。
他理了理舊朝服的衣襟,將木牌攥在手中,緩步走出柴房——月光下,十幾個穿黑甲的侍衛已圍滿了院子,領頭的人,正是韋承業的長子韋霖。
“陸老先生,深夜在此,可是藏了什麽人?”韋霖皮笑肉不笑,目光掃過正屋的桌椅,“聽說嚴道之剛回京城,您與他是舊識,不如請他出來一見?”
陸老太爺將木牌在袖中晃了晃,聲音冷得像冰:“韋公子是來替令尊‘辦事’的?還是來查令尊的‘人’?”
他故意頓了頓,“這木牌,是令尊下午讓我拿著,來這裏‘清理’商隊餘孽的——怎麽,公子是不信我,還是不信令尊?”
韋霖的臉色變了變。
他確實是奉父命來截殺嚴道之,卻不知道父親還安排了陸老太爺“清理痕跡”。
木牌是韋府暗衛的信物,他不敢怠慢,隻能拱手道:“是晚輩唐突了。既然老先生在辦事,晚輩就不打擾了。”
看著韋霖帶人離開,陸老太爺才鬆了口氣,後背已被冷汗浸透。
他轉身回到正屋,剛要收拾桌上的痕跡,卻看見布娃娃的衣襟裏,露出半張紙條——是念安寫的,字跡歪歪扭扭:“琉璃珠裏有夾層,藏著韋承業通敵的密信,若我出事,找嚴先生,他知道怎麽開。”
陸老太爺心髒猛地一跳。
他小心翼翼地拆開布娃娃的衣襟,果然在琉璃珠的底座裏,摸到了一張卷成細條的羊皮紙。展開一看,上麵是韋承業與北啟首領的通信,字跡是韋承業的親筆,寫著“待除掉陸家,願獻邊關三城,共分南陵”。
“好個狼子野心!”陸老太爺攥緊羊皮紙,眼中冒火。他必須盡快把這東西交給嚴道之——這才是能掀翻朝堂的鐵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