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路徑爭持刀劍冷?,仙丹欲試儲心歡
字數:8536 加入書籤
十月的鄭州城裹著薄霜,秦浩立在廊下,將李治的書信反複摩挲,字裏行間武曌入宮協助處理輿論的消息,刺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記憶裏媚娘垂眸淺笑的模樣,與曆史上那個權傾天下女皇的身影不斷重疊,那株被壓製在深土裏的野心藤蔓,終究還是破土抽芽了。
“在想什麽?”長樂款步而來,見夫君盯著書信出神,湊過頭瞧著,“你不常說,城裏的人向往城外,那城外的人也自然向往城裏,況且媚娘當初便是從城裏出去的!何況晉陽妹妹素來喜愛孩子,說不定正纏著媚娘問育兒經呢。”
秦浩不這麽看,想起曆史上武曌與李治的糾葛,心中有些怪異:“媚娘入宮倒沒什麽,可信中並未提到她將弘兒帶在身邊,那定然是小順在帶著,她這個做娘的可有些不稱職!”
長樂微微一怔,沒想到秦浩是從這個角度看的,也有些讚同:“那能怎麽辦,稚奴想要幫忙,媚娘總不能直接拒絕吧,還不是衝著你的原因,否則他們二人怎麽會有交集呢!有德兒帶著弟弟,莊上有那麽多姐妹,媚娘自然不擔心唄!”
將臉頰貼在秦浩的胸口,口中安慰道:“有仁貴、高侃還有趙安在,父皇還留了尉遲將軍鎮守,定然無事的。對了,夫君為何在這個時刻求賜婚呢?”
秦浩望著北方天際的雲層,有些出神:“陛下駕崩後的消息公開後,他們幾人的婚事又要推後了,算是我的一點私心吧,麗質可會怪我?”
長樂向秦浩懷裏鑽了鑽:“夫君對人真是好到了極點,我隻是感慨,何來怪罪!”
秦浩長歎一聲:“我現在有點後悔當初還不如求陛下讓程叔父回京了,實在是有點怕尉遲叔父莽撞,玩心眼這種事他老人家可比不了程叔父,但願如你所言吧。”
日光斜斜照進許府的書房,許敬宗望著兒媳離去的背影,手指摩挲著木椅的扶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待腳步聲徹底消失在回廊盡頭,才緩緩起身,將案幾上的密信收進懷中。
剛跨出書房門檻,一道黑影驟然闖入視線,許昂不知何時立在廊下,蒼白的臉上浮著病態的潮紅,目光如淬了毒的箭矢般直直釘在父親身上。許敬宗瞳孔微縮,喉間發出一聲大喝:“孽障!這般目無尊長,當真以為家法是虛設嗎?”
“父親!”許昂突然跨前半步,“母親纏綿病榻多日,兒子求您請太醫診治,您卻……”聲音陡然哽咽,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每日卻與兒媳密會,兒子實是不解,還望父親教我。”
許敬宗眯起眼睛,渾濁的眼珠泛起陰鷙的光,伸手理了理官服,慢條斯理道:“休得胡言,為父自有分寸,何須你來過問?你母親的病,根源在心頭,太醫院那群庸醫開的不過是治標之藥!”
許昂望著父親的麵容,心如死灰一般,深深一揖:“是兒子愚鈍,父親的教誨銘記於心。”直起身時,眼底掠過一絲寒芒。
李泰捏著許敬宗的密信,信紙在燭火映照下微微發顫。“這描述的吊墜與五色石相差甚遠,”突然將信拍在案上,燭火猛地跳動,“更棘手的是那宮人一月後即將臨盆,一旦誕下了皇子,對本王就十分不利了!”
親信垂首立於陰影中,喉結艱難地滾動:“殿下,宮門禁衛的聯絡......”話音未落,李泰已猛地抬頭,眼中閃過寒芒。“阿史那彌射負責皇城外的巡邏,可幾次接觸均不順利。不過屬下已打聽清他的巡邏路線習慣,咱們的死士趁隙潛入應無大礙。”
“柴令武那邊如何?”李泰抓起案上的茶盞,發現早已涼透,又重重將其擲回,瓷盞與桌麵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柴將軍掌控皇城南麵的守衛,潛入皇城已不成問題。”親信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張亮也應允派五百假子相助。屬下已為他們安排了隱秘宅邸,還送去了倡伎......”話未說完,李泰已冷笑出聲:“不過是群見了女色便走不動道的廢物!指望他們成事,還不如指望母豬上樹!”
起身來回踱步,臉現憂慮:“張亮連舊部都籠絡不住,當真讓本王失望!柴令武倒還算得力,可薛萬徹那邊為何遲遲沒有進展?”
“魏王有所不知,”親信麵露難色,“薛禮受尉遲恭那麵禦賜的令牌約束,固執地守著太極門,薛萬徹根本指揮不動。玄武門由秦懷道駐守,那是陛下欽點,更是無法替換。屬下已向韋尚書轉達了魏王的意思,但二人因策反不順,至今未能敲定計劃。”
李泰猛地停住腳步,雙手撐在案幾:“若再等下去,黃花菜都涼了!實在不行,本王申請入朝,率領策反的將領裏應外合!”
“魏王萬萬不可!”親信大驚失色,急步上前,“無旨入朝,風險太大!依屬下看,不如在那武娘子身上做文章。隻要散布流言,定能讓秦浩與太子反目,屆時咱們坐收漁利!”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屋內陷入短暫的沉默,李泰盯著跳動的燭火,許久緩緩吐出一句:“立刻著手準備,無論如何,這局棋,本王沒有退路......”
長安城的深秋,寒意漸濃,街頭巷尾,三三兩兩的百姓聚在一起,交頭接耳,眼神中透著好奇與八卦,流言像瘟疫一般迅速蔓延。
“聽說了嗎?太子竟然把千牛衛大將軍秦浩的妾室接入宮中,這關係可不清白!”
“可不是嘛,這事兒傳得有鼻子有眼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武曌聽著趙安的匯報,姣好的麵容因憤怒而染上了一層紅暈,緊緊握著拳頭:“這些流言簡直荒謬至極!分明是有人在背後故意中傷!”
一旁的甲二見狀,連忙上前勸阻:“夫人息怒,這流言蜚語最是難纏,越用強越容易著了別人的道。駙馬爺英明神武,豈會輕信這些無稽之談?隻要咱們穩住陣腳,不被這些流言擾亂心神,大局便不會受影響。”
武曌停下腳步,眼神中滿是不甘與憤怒:“我豈能眼睜睜看著這些髒水潑在我的身上,還有夫君的名聲,也不能就這麽被毀了!”但終究還是聽進了甲二的話,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隻是那緊握的雙拳,許久都未曾鬆開。
夜幕降臨,東宮寢殿內,燭火搖曳。李治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海中不斷回響著白天聽到的流言,眉頭緊鎖,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突然一個大膽而荒誕的念頭腦海中浮現:若武曌腹中的孩子……不,猛地搖了搖頭,仿佛要將這個可怕的想法甩出腦海。我怎會生出如此不堪的念頭?武曌是姐夫的妾室,而自己與她並無過多瓜葛,這想法實在是大逆不道。
可這念頭一旦出現,就如同野草般在心中瘋狂生長,揮之不去。越是想要壓製,那念頭就越是清晰。就在李治思緒混亂之時,身旁的王氏翻過身來,察覺到了丈夫的異樣。
“殿下,莫要想太多。清者自清,這些流言不過是小人的陰謀罷了。臣妾相信,隻要陛下回京,一切都會真相大白,所有的謠言也將不攻自破。”
李治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伸手握住王氏的手:“有你在,真好。”眼神中依舊透著迷茫與掙紮,心中那不該有的念頭,在黑暗中悄然生根發芽。
韋府書房內燈火通明,燭台上八支紅燭齊燃,將牆上大幅的長安城輿圖照得纖毫畢現。
薛萬徹粗糲的手指重重戳在圖上:“東麵的長樂門與西麵的廣運門雖守備薄弱,但外郭城至皇城之間仍有多重宮牆,一旦陷入巷戰,易被大軍圍殲,這條路徑不用考慮。“
韋挺捧著茶盞的手微微發顫,眼神不時的瞄向房門,茶湯的熱氣模糊了視線,恍惚間仿佛看見朱雀大街上血流成河,金鑾殿上龍椅傾覆。
張亮點頭認同:“若能控製左右驍衛、左右武衛,便可由順天門突入,隻是南衙禁軍被房玄齡與兵部的文書牢牢束縛。太極門前的那個薛禮,隻聽說他神箭無敵...“話音未落,薛萬徹已一拳砸在案幾之上,“薛禮那豎子!若不是尉遲恭的破令牌,我定要將他射成刺蝟!“
伸手指向玄武門:“此處看似天塹,實則暗藏生機。北門禁軍雖精銳,卻因久居禁中疏於實戰,那秦懷道的武藝我聽說過,不過是徒有虛表罷了,隻要能策反他手下一兩名郎將,配合我們的死士,定能在一個時辰內控製玄武門!“
柴令武輕歎:“最省事的便是從內部策反禁軍或宦官,若能收買左右羽林的將領,便可輕鬆控製宮門。唉,實在可惜,若候君集在兵部尚書任上之時不助李承乾,我等哪裏還需要在這裏討論強攻之策。”
張亮也不無感慨:“茂長之言與我所見略同,玄武門依然是最佳路徑,隻是陛下自玄武門事變後便加強了北門禁軍,屯駐了百騎精銳,戰力強悍,我們還得細細謀劃,這定然會是一場惡戰呐。”
柴令武麵現憂色:“魏王前日來信,字裏行間已透出焦躁之意,擔心時間匆促,聖駕回京...“
韋挺終於放下茶盞,低聲開口:“諸位既然認定玄武門為最佳路徑,便試試與中郎將、郎將們聯絡一番,至於那個秦懷道,交給高陽公主,不知她為何對秦浩十分痛恨,主動與魏王請纓......“
張亮的瞳孔驟然收縮,眼底騰起貪婪的火苗,薛萬徹喉結滾動,下意識摸了摸胸口的傷痕,想起了秦浩為自己包紮傷口的記憶,柴令武眼前浮現出秦浩執筆勾勒母親畫像的場景,心中泛著刺骨的寒意。
“事關重大,咱們沒有失敗的後悔藥,隻能一擊成功,隻要能在儀仗隊伍返京之前便可,另外,陛下應當不是病重,而是駕崩......”房中頓時一陣倒吸冷氣之聲......
長安城外,晨霧未散,便已聚滿了翹首以盼的百姓。禮部的官員身著朝服,整齊列隊,金吾衛銀甲鋥亮,長槍如林,在朝陽下泛著冷光。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王玄策的使團隊伍遠遠出現在地平線上,繡著“唐“字的大旗獵獵作響,五爪金龍旗隨風翻卷,頓時引得人群騷動。
“來了來了!是天竺的俘虜!“孩童的驚呼聲中,衣衫襤褸的俘虜被繩索串成一列,他們蓬頭垢麵,眼神中滿是恐懼與茫然。
百姓們擠在街道的兩旁,指指點點,有人驚歎,有人嘲笑,更有甚者,將手中的菜葉扔向俘虜的隊伍。
甲五跟在王玄策身後,目光如炬。當瞥見街角陰影處的甲二時,微微頷首。甲二同樣不著痕跡地點頭回應,二人的眼神交匯間,傳遞著隻有他們知曉的訊息。
太極殿內,李治目光灼灼地望著下方的王玄策與蔣師仁,二人風塵仆仆,卻難掩眉宇間的英氣。
“臣此次出使,本為通好,不料中天竺生變...“王玄策聲音洪亮,將出使途中的種種遭遇娓娓道來。
從戒日王暴斃引發的內亂,到被叛軍劫掠追殺,再到前往吐蕃、泥婆羅借兵,最終以少勝多,大破中天竺的數萬大軍。
李治聽得屏息凝神,時而皺眉,時而撫掌讚歎:“妙哉!妙哉!未動大唐一兵一卒,便揚我國威,此乃大功!“當聽到王玄策提及帶回的佛經、工匠外,還有一位能煉製長生丹的方士時,眼中更是閃過一抹驚喜。
“吐蕃如今是何態勢?“
王玄策神色一肅:“鬆讚幹布禮賢下士,治國有方,吐蕃國力日盛。此次借兵,他慷慨相助,可見其對大唐並無異心。“
李治微微點頭,心中暗自為遠嫁吐蕃的文成堂姐感到欣慰,片刻後朗聲道:“王玄策智謀超群,功在社稷,著升為鴻臚少卿!蔣師仁,賞賜綢緞百匹!“
蔣師仁謝恩起身時,心中卻有些不平,想那高延壽不過是個降將,卻能任個鴻臚卿,而王玄策這般奇功,卻隻能屈居人後。
出了太極殿,蔣師仁忍不住抱怨:“玄策兄,你這功勞,不該隻換來個鴻臚少卿。“
王玄策哈哈大笑,攬住他的肩膀:“師仁兄,我們兩個乃是文官,殿下不按軍功考慮亦屬正常,莫要在意這些虛名。
此番我能活著歸來已屬萬幸,或許還有當年董仙師的庇佑,否則實在難以解釋我這身上的梅花疤痕為何會無緣無故的消失呢!
你我能攜手創下這般壯舉,我想著若能將此行的經曆寫成行記,流傳於後世,豈不比這官職的升遷更有意義?你要知道我義兄的本事,有他在,此書必能傳遍大唐。“
蔣師仁眼睛一亮,激動得幾乎站立不穩:“玄策兄此話當真?若能名垂青史,便是讓我即刻赴死,也心甘情願!“
“哈哈哈,那就有勞師仁兄執筆了!記得,要把我寫得英明神武些!“王玄策笑著打趣,二人的笑聲回蕩在宮牆之間,卻不知府中的下人正在皇城門處已焦躁到了極點。
承乾殿,李治手指無意識地叩擊著扶手,當那羅邇娑婆寐被押解進來時,殿內的氣氛陡然變得詭異。
這位天竺方士衣著破爛,卻絲毫不見慌亂,頂著一頭糾結的卷發,深褐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李治,仿佛要將這位大唐的太子看穿。
一旁的高進見狀,猛地大喝一聲:“大膽狂徒!見了太子還不速速跪下!“
方士隻是輕輕甩了甩被繩索勒紅的手腕,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尊貴的太子殿下,“漢語雖帶著濃重的口音,卻字字清晰,“您印堂發黑,雙目黯淡,這分明是有沉屙積疾,而且已入膏肓。“
殿內瞬間鴉雀無聲,李治原本漫不經心的神情驟然變得嚴肅,坐直身子,目光如炬:“哦?說來聽聽,孤倒要看看你有幾分本事。“
方士微微昂頭,眼中閃過一絲得意:“我乃天竺婆羅門教大修士那羅邇娑婆寐,精通煉丹之術與上古咒法,實不相瞞,我已在這世間度過了兩百個春秋。“
“兩百歲?“李治猛地起身,衣袍下擺掃過案幾,震得茶具叮當作響。高進更是瞪大了眼睛,心中暗自冷笑:這牛皮吹得也太離譜了!但卻注意到了太子眼中分明燃起了熾熱的渴望。
“年歲之說,難以考證。“那羅邇娑婆寐雙手合十,故作高深,“不過太子若信我,我願為您煉製九轉長生丹。觀您麵色青紫,脈象虛浮,分明是中了毒藥。“
李治卻被這話如同一記重錘砸在心頭,臉色驟變,下意識按住胸口,這方士難道真有看透人心的本事?“胡僧休得胡言!“李治強作鎮定,“你且說說,煉製長生丹需要何物?“
“不過是昆侖雪參、南海鮫人淚、天外隕鐵之類的珍奇之物。“那羅邇娑婆寐慢悠悠地說道,“以大唐的國力,這點花費不過是九牛一毛。隻是......我如今身為階下囚,若想安心煉丹,需得有一處清淨之所,還要有伶俐的婢女聽我差遣。“
高進氣個半死,心中暗忖:隻怕是想借機行不軌之事!太子怎麽可能會答應,難道你還想淫亂宮廷?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李治卻陷入了沉思,長生不老,這是多少帝王夢寐以求的夙願,若真能煉成仙丹,即便不能長生,也可醫治自己的暗疾,延續自己的壽命。
想到這裏,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你將所需之物詳細列出。若敢欺瞞,孤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隨即轉頭吩咐高進:“將他安置在金飆門,嚴加看管。未經孤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探視。若有丹藥煉成,即刻呈上!“
那羅邇娑婆寐忽然小聲開口:“我聽說大唐的太子日後要當皇帝,會有無數的女子,若是太子有需,我還能煉出一種神油,有壯陽的奇效,可夜禦數女,不過需要一些靈草秘石、異域珍材。”
李治心中又是一震,神油或許能讓自己擁有子嗣,心中頓時大喜:“你身上可有現物?”
那羅邇娑婆寐哈哈大笑“此物比長生丹容易多了,隻要太子尋來藥材,不需十日,我便能製出,不過製造此油我也會亢奮異常,太子殿下還得多賞我幾位女子,否則我會爆體而亡。”
高進實在忍受不住:“太子,他這是妖言惑眾,他既已長生,如何還會爆體而亡,分明是前後矛盾啊!”
李治聽不進勸,滿腦子都是神油,咬牙開口:“宮中女子不行,孤為你從外麵青樓尋來幾名,你若欺孤,可曉得車裂的下場?”
那羅邇娑婆寐連忙收斂神色:“尊貴的太子殿下,我倒不挑剔,主要是藥力太強,這位公公如若不信,待我將神油製出,太子可先讓這位公公試一試,看看是否會欲火焚身而死。”
高進雙眼圓睜,猛然看向李治,雙腿發顫,心中祈求太子不要中計。
“嗬嗬,你這點伎倆就不要在孤麵前用了,他是孤的心腹,屆時孤不介意看你親自演出!”
喜歡貞觀逆旅:歸鄉之途請大家收藏:()貞觀逆旅:歸鄉之途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