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縱情寧付荒唐債,得藥翻成薄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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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月後,裴氏含恨而死,發送完畢次日,許昂向禦史檢舉親父當夜便與婢女虞氏同房,頓時令朝堂震驚,
    李治看著自己看重特意下旨調回京的許敬宗,內心感到深深的厭惡,在朝堂上直接訓斥與亡妻婢女有染,違背禮法,卻礙於自己的推薦,並未處罰。
    許昂悲痛欲絕,卻也無可奈何,又因夫人始終不與自己說出父親所為何事,漸漸夫妻關係愈發冷淡。
    李治心情不快,為特意下旨將許敬宗從地方調回中樞的懊悔如潮水翻湧,回到東宮生氣問道:“那胡僧不是說隻需幾日便好嗎?”
    高進撲通跪地:“殿下,那胡僧白日在丹房擺弄陶罐,老奴也看不太懂,可一到戌時......金飆門夜夜傳來女子的嬌喘之聲,守夜的侍衛都私下議論......長此以往,老奴恐藏不住消息呀!“
    李治神色嚴肅,心知若煉丹之事敗露,自己的賢明形象將毀於一旦。“孤知曉影響,盡量保密,孤隻需驗證藥物是否為真便好,若是欺孤,車裂了他,去問問,為何遲遲不能煉成,莫不是故意拖延?”
    高進小聲開口:“老奴問過,他說缺一物佛門才有的藥材,需得找間寺廟才行,我問他是何物,他卻不答,隻說需得親自尋找,可他這容貌若是出去,恐怕......”
    李治沉思片刻:“讓右衛率張士貴親自跟他去,讓那胡僧三日內必須拿出神油,否則...“
    高陽琢磨著計策,似都生出了白發,卻始終想不到好法,見長孫衝欲要出府,連忙哀求對方,自己無聊透頂,想讓屬官陪著自己去皇家寺院為母後祈福,長孫衝看著憔悴的高陽,緩緩點了點頭。
    拜完佛後,高陽正帶著兩名屬官在弘福寺的後院賞雪,突然對牆角那棵怪樹起了興趣,剛走近怪樹便聽見一陣古怪的誦經聲。轉頭看見個深目高鼻的胡僧站在廊下,脖子上掛著串奇特的念珠,正死死盯著自己的胸口。
    “放肆!竟敢對公主無禮!“屬官立刻擋在公主身前,那胡僧心中一震,卻不慌不忙雙掌合攏與主持行個禮,袈裟領口露出大片刺青,竟是一對母女的雙身像。
    “這位是從天竺國來的高僧那羅邇娑婆寐。“住持連忙介紹,“不隻精通佛法,還擅長密宗術法。“
    高陽沒有開口,隻看了張士貴一眼,她識得那是太子的東宮右衛率,心中有些震驚這位胡僧的身份。“聽聞天竺佛法玄妙,不知可向法師請教一二?“
    那羅邇娑婆寐盯著公主雪白的後頸,喉結滾動,多年的經驗讓他一眼便能瞧出眼前的女子是什麽樣的人,他在天竺時什麽樣的女子沒睡過,可眼前可是大唐的公主,這是國王都求娶不來的女子,悄悄從袖中抖出個小瓶,握在手中。
    “此乃佛門的聖樹,名叫合歡樹。“胡僧指向那棵怪樹,借機湊近兩步,將瓶中藥液滴在樹皮上,“若是有緣之人嗅之,能見極樂世界。“
    高陽聽聞合歡二字,捂嘴輕笑:“休來騙我,一棵樹如何會有那般神奇。”說著狐疑地湊近,奇異的味道鑽入鼻腔時,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又使勁吸了吸,望著那羅邇娑婆寐深褐色的眼眸,恍惚間看見秦浩的身影在其中破碎,那個讓自己墜入深淵的男人,此刻卻化作了欲望的幻影。
    張士貴眉頭輕皺,上前低聲詢問:“可是此樹?”
    那羅邇娑婆寐搖了搖頭:“還不知,得和那主持套話才行,將軍可在寺門等我,我問到了便讓將軍出麵索取。”
    張士貴斜了眼高陽,這位白花花的公主名聲極壞,自己看一眼都覺得有些難受,點了點頭:“你快著些,莫要扯沒用的,最多一個時辰,聽到了嗎?”話畢走到寺門之處,思索著太子對自己說的那番話到底是何意。
    高陽忽然有感,這味道似乎與之前那紫瓊漿的味道有些相似,猛的感覺小腹處升起一股熱流,耳邊嗡嗡作響,卻故意裝作懵懂:“法師莫非在耍什麽妖法?“
    “公主!“屬官發現主子臉頰潮紅,呼吸不暢,似有頭暈之狀,正要攙扶,卻被高陽甩開,踉蹌著扶住樹幹。
    屬官見狀,連忙扶著高陽向主持求了間禪房休息,並詢問主持寺中可有醫者,主持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位天竺高僧便通曉醫術。”
    那羅邇娑婆寐笑道:“我乃修士,通些醫術,若是信得過我,我便幫公主瞧瞧。”
    高陽已經有些明白這個胡僧有些本事,正好也想探知對方的秘密,於是點頭同意。
    那羅邇娑婆寐假裝翻了翻高陽的眼皮,又裝模作樣的學著大唐的方式診了診脈,“公主脈象虛浮,恐有邪祟。需用天竺推拿秘術,但是旁人在場恐遭反噬。”
    高陽朝屬官揮了揮手,屬官內心歎了口氣,心知肚明這位公主怕又是老毛病要犯,也別無他法,欲言又止地退出了禪房。
    高陽故意將雲鬢弄亂幾分,露出雪白的脖頸,那羅邇娑婆寐摸上了高陽的玉手,見對方沒有阻止,又壯著膽子貼上對方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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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陽笑眯眯的瞧著對方:“你不怕死嗎?我可是大唐的公主。”眼角掃過對方腰上掛的煉丹師銅牌,心下了然應該是太子供養的方士。
    那羅邇娑婆寐一臉誠懇:“我們的國王曾經想求娶大唐的公主而不得,若是......若是能讓我一償所願,讓我做什麽都行。”
    高陽問道:“你又能做到什麽呢?聽說天竺那邊有人能煉製仙丹,吃了真能長生嗎?”
    那羅邇娑婆寐信誓旦旦:“那是自然,否則太子如何會讓我在宮中煉製呢?若公主能讓我一嚐芳澤,到時煉成之日,我給公主一顆如何?”
    高陽頓時震驚不已,心中仍有疑惑:“你方才給我使了什麽法子?”
    那羅邇娑婆寐取出神油湊到了高陽的鼻尖晃了晃:“隻是我煉製的一些神油而已,能讓人欲仙欲死,如今太子無比信任我,隻要公主肯應,我必定有所回報......”
    高陽愈發覺得難受,本就是久曠之身,心中的渴望有些無法抑製,當下不再猶豫,半推半就的勾引起對方,那羅邇娑婆寐上前便要撕開衣領,高陽小手打掉對方的老手,氣道:“天冷著呢,不要除掉。”
    感歎著對方也是個老手,那羅邇娑婆寐粗糲的手掌覆上來時,高陽咬住下唇,感覺到對方正粗魯的向下撕扯,二人都極度壓抑著聲響,呼出的白氣不斷的交織在一起。
    不多時那羅邇娑婆寐便敗下陣來,驚得差點咬到舌頭,嘴角狂扯,大意了,沒想到還是個有能耐的公主,不都說公主嬌滴滴的嗎?暗恨自己有些失算。
    “你這牛皮吹得倒是震天響,不成想卻是個銀樣蠟槍頭,本宮好奇的是,你今日是第一次見到我,為何便敢如此大膽?”
    “我會看人麵相,一眼便瞧出公主是個欲望強烈之人,再小施點手段,如此而已,方才是我大意了,你別得意,不過公主的身子確實有異於普通的女子,極其.....我也形容不出。”
    “你既已心願得償,現在該聽聽要為我做什麽事了。”
    那羅邇娑婆寐點了點頭:“公主但講無妨。”說著便見高陽拿出了一塊五色石的吊墜,頓時大驚失色,“此物乃是天竺的神石,公主是如何得到的?”
    “你不必尋根問底,本宮要你做的事也不難,隻要你在煉製長生丹時,向太子諫言說一位姓秦的將軍與長生丹有衝,想法子讓太子將秦姓將軍調到皇城之外即可,另外再尋機會將這五色石贈與那位將軍。”
    突然貼近對方耳畔,溫熱吐息掃過胡僧泛紅的耳垂,“事成之後,這支金釵...還有本公主...”
    那羅邇娑婆寐想了想好像沒什麽風險,點了點頭,卻趁機又將高陽壓在了蒲團上,再次扯開她杏黃色的腰襦,動作粗魯至極。
    高陽氣道:“你已這般年歲了,剛剛完事,現在難道還成嗎?
    那羅邇娑婆寐聽著高陽的恥笑也不惱怒,取出神油一口喝了下去:“便讓你見識一下它真正的用法,這是需男子服下才能有最好的效果。”
    不多時藥力發作,高陽疼得眉頭直皺,卻死死攥著那塊石頭:“把姓秦的調出皇城...否則全長安城都會知道,太子用的煉丹師是個淫僧...“
    高陽一聲慘叫,隨即忍不住悶哼出聲,門外的屬官焦噪的來回踱步,內心慌亂至極,卻終究沒敢闖入。
    那羅邇娑婆寐整理著淩亂的衣袍出來,迎麵撞見滿頭大汗的屬官,也是心中奇怪,這麽冷的天,難道大唐的公主身邊的女子都是這麽不尋常嗎?
    色眼打量著對方的胸口:“公主病體已無恙了,我也是失了許多元神。”那羅邇娑婆寐舔著嘴唇,突然壓低聲音:“聽說大唐的皇家寺院有曼陀羅花?”
    屬官躲著對方淫邪的眼神,點了點頭:“大唐稱做莨菪子。”
    那羅邇娑婆寐口中喃喃:“怪不得,老禿驢,竟敢欺我。”
    來到寺院門口,與張士貴低聲耳語了一番,不多時,二人帶著所需之物心滿意足的離去。
    次日,李泰得知消息,牙差點沒碎了一地,高陽妹妹居然有如此通天的手段?她是如何做到的?那個方士又是什麽來頭,為何從未得到過一點消息?看來這個九弟也開始玩起陰招來了。
    晚上,侍從再次從許敬宗府上走後,許敬宗將兒媳叫入書房,趙昂再也無法忍受,跑出府中買醉,卻不想被金吾衛逮了個正著。
    三日後,那羅邇娑婆寐將一小瓶神油恭敬獻上,小聲提醒:“太子殿下,我知你會有所懷疑,因此我這次配製的是外敷使用的神油,殿下可塗抹靜待一段時間,試試效果,若殿下滿意,我再為殿下配置可服用的。”
    高進上前耳語著自己看到的一龍二鳳的春宮大戲,李治緩緩點了點頭,對手中的小瓶充滿了期待。
    李治神色舒緩,開口問道:“那長生丹如何了?這藥製得倒是快,可長生丹才是孤最想要的,孤沒有太多的時間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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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羅邇娑婆寐笑道:“殿下勿急,您的屬下收集的昆侖雪參、南海鮫人淚品相都不錯,可天外隕鐵的成色便差了許多,因此需要提煉多次,這個月末我必然能為殿下獻上丹藥。殿下可先試試神油,若我所言非虛,殿下又何妨多等上些時日呢,這畢竟是長生丹啊,豈是那般容易便煉製的?”
    李治一想也有道理,衝高進使了個眼色,要將那羅邇娑婆寐帶下去,卻不料那羅邇娑婆寐小聲開口:“我有幾句話要與太子殿下單獨說,關於長生丹的,此事關乎丹藥的成色。”
    李治盯著那羅邇娑婆寐的眼睛,見神情無異,點了點頭,高進一退下,那羅邇娑婆寐立馬跪地說道:“殿下明鑒,天竺煉丹與大唐道家煉丹所說的五行相克如出一轍,天道煉丹,講究‘天時、地利、人和’。前次丹爐火候未足,並非我技藝不精,而是……皇城之中,有玄武煞氣衝撞了丹鼎!”
    見李治有些皺眉,連忙繼續解釋:“殿下可曾聽聞‘丹砂畏金鐵’之說?玄武鋒芒直衝丹房,致使爐火不穩,藥性相衝。我對大唐人物不熟,亦不知是哪位將軍的煞氣如此之重……若殿下允準,或可將玄武門處的將軍調離皇城之外,再於丹房外設五行鎮煞符,以化其鋒銳。如此,丹成可期!”
    東宮燭火搖曳,李治扶著屏風喘息,藥勁未散的血脈仍在發燙,方才的激烈如同困獸出籠一般,感覺身子已完全被掏空,心中不禁想起了之前秦浩的警告,可依然抵擋不住死馬當成活馬醫的希望。
    高進攙扶著虛弱的太子,一臉的擔憂,欲言又止,李治揮了揮手:“徐宮人臨盆在即,仔細關看著些,有任何事情隨時報孤。”
    寢殿紗帳輕顫,王氏攥著錦被的指尖微微發顫。見李治踉蹌著進來,慌忙起身攙扶,卻在觸及對方滾燙體溫時僵住,那是不屬於病弱之軀的熾熱。“殿下,可順利嗎?“王氏垂眸低問,燭火在眼睫投下蝶翼般的陰影。
    李治喉結滾動,望著王氏鬢邊早生的白絲:“愛妃,你可怪孤?“話音未落,王氏已將臉埋入他的胸前。
    “臣妾隻恨自己無用。殿下能得此神藥,是上天垂憐。無論誰為殿下延續血脈,臣妾必視如己出。“素手攀上李治的後背時,觸及到的是一片汗濕,這讓她想起曾經聽晉陽聊起秦浩講過的胡僧之藥不可久服的話。
    李治突然將王氏摟得極緊,木床發出細微的吱呀,月光透過窗欞在王氏蒼白的臉上流淌,“這或許是上天對孤的眷顧,給了孤一個如此賢德的太子妃,待孤登基,定讓你鳳冠霞帔母儀天下,享盡人間的富貴榮華。“
    “臣妾別無所求,隻盼殿下康健,待殿下登基後立了太子,若來日有幸...“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能親自為殿下誕下一個女兒,便是死也甘願了。“
    “孤答應你,孤答應你。”李治淚流滿麵,窗外寒風掠過梧桐,似有冰棱從琉璃瓦上簌簌落下,李治撫著王氏後頸的手微微發抖,恍惚間竟分不清懷中的溫度,究竟是藥力在作祟,還是真心的滾燙。
    夜深人靜,李治依然無法入睡,玄武門,看你們的膽子如何了!千萬別讓孤失望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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