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世家之禍,冀州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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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讚跪在刺史府大堂中央,衣衫襤褸,麵容憔悴。
    昔日冀州顯赫世家的家主,如今已是階下囚。袁尚端坐於上首,神情冷峻,手指輕叩案幾。
    “崔讚,你可知罪?”
    崔讚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怨毒,隨即又低下頭去:“下官何罪之有?不過是為冀州謀福祉罷了。”
    袁尚冷笑一聲,揮手示意左右將一摞竹簡呈上。
    “勾結黑山軍,意圖謀反;賄賂朝廷命官,包庇軍需案;隱匿人口,逃避賦稅;強占良田,逼良為娼……這些,都是為冀州謀福祉?”
    崔讚麵色慘白,額頭滲出冷汗。
    “這……這都是汙蔑!某世代忠良,豈會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袁尚將一封密信擲在地上:“這是你與張燕的往來書信,上麵清清楚楚寫著你許諾的金銀糧草,以及攻城後的計劃。崔讚,你還有何話說?”
    崔讚渾身顫抖,終於崩潰:“安平侯明鑒!某實非本意,實在是被郭伏等人脅迫!他們威脅若不配合,便要滅我崔家滿門啊!”
    袁尚起身,緩步走下台階,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崔讚:“崔讚,你以為我會相信這種拙劣的謊言嗎?”
    他轉向一旁的徐庶:“元直,將崔家這些年的罪證一一列出。”
    徐庶展開一卷長長的竹簡,朗聲道:“崔家自東漢中期起,便在冀州大肆兼並土地。據不完全統計,崔家名下土地已達數萬畝。其中八成土地來源不明,疑為強占或欺詐所得。”
    崔讚麵如死灰,癱坐在地。
    徐庶繼續道:“崔家名下佃農達三萬餘人,卻僅向朝廷申報五千人,逃避賦稅徭役。每年僅此一項,便使朝廷損失錢糧數十萬。”
    袁尚冷冷道:“崔讚,這些都是汙蔑嗎?”
    崔讚沉默不語,額頭已經沁出豆大的汗珠。
    “帶下去,明日問斬。”袁尚揮手道,“將其家產充公,土地分給無地農民,工坊歸入官府,商鋪交由商會管理。”
    待崔讚被拖下去,袁尚長舒一口氣,轉向徐庶和石韜:“二位,今日已是連審三天,可有新發現?”
    石韜拱手道:“主公,經查證,不僅崔家,郭家其他冀州大族,皆有類似行徑。他們互相勾結,形成了一張巨大的網,將冀州牢牢控製。”
    袁尚點頭:“我早有此慮。這些世家大族,表麵上忠君愛國,實則蛀蟲一般,蠶食國家根基。”
    徐庶補充道:“主公,更可怕的是,這些世家已經滲透到冀州各級官府。據崔讚供述,冀州六成縣令、九成縣丞,皆為世家門生故吏。”
    袁尚眉頭緊鎖:“如此說來,我這個刺史,倒成了擺設?”
    石韜苦笑:“主公明見。這些世家大族,早已形成一套完整的體係。他們通過察舉、征辟等方式,將家族子弟安插到各級官僚體係中。上下勾結,中飽私囊。”
    袁尚起身,踱步至窗前,望著窗外的夜色:“他們壟斷仕途,削弱皇權,兼並土地,隱匿人口,擁兵自重,甚至壟斷文化教育,控製思想。如此下去,大漢江山,豈非危矣?”
    他心中卻在冷笑,大漢?這條破船早就千瘡百孔,自己操心的是劉家的江山嗎?黃巾之亂才過去多久?漢靈帝還能折騰幾年?天下大亂就在眼前。
    這些盤根錯節的世家,現在不趁機拔除,清掃幹淨,將來就是自己爭霸路上的絆腳石,甚至可能是背後捅刀子的家夥。
    說起來,自己出身的汝南袁氏,不也是這“他們”中的頂級代表?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布天下。真是莫大的諷刺。不過,此一時彼一時,如今這冀州是他的地盤,就得由他說了算。
    想要徹底掌控冀州,就必須把這些不聽話的地方豪強連根拔起。崔家,隻是個開始,殺雞儆猴罷了。
    徐庶和石韜對視一眼,皆是一臉凝重。
    “主公,此言差矣。”徐庶猶豫片刻,還是開口道,“世家大族,自東漢初年便已存在,曆經數代而不衰。其根基之深,非一朝一夕可除。”
    袁尚轉身,目光灼灼:“元直此言,正中我心。世家之禍,非一日而成。然而,不除此禍,冀州永無寧日。”
    石韜擔憂道:“主公欲除世家之禍,恐引起其他州郡世家反彈。甚至朝中那些出身世家的大臣,也會群起而攻之。”
    袁尚大笑:“廣元多慮了。我豈會明目張膽地與天下世家為敵?”
    他走到案幾前,展開一幅冀州地圖:“我意欲從根本上改變冀州格局。首先,無主土地全部收回國有,防止世家繼續兼並土地讓百姓沒有活路。統一規劃,分配給無地農民,百姓享有耕種權,不能買賣,可以代代相傳。其次,改革稅製,按實際產出征稅,而非按人頭。再次,興辦學堂,普及教育,打破世家壟斷文化的局麵。”
    徐庶眼前一亮:“主公此計,可謂釜底抽薪!”
    石韜卻仍有顧慮:“主公,此舉雖好,但恐怕難以實施。世家大族根深蒂固,他們必會千方百計阻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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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尚胸有成竹:“無妨。崔家、郭家既除,其他世家已是驚弓之鳥。我們可借此機會,先易後難,循序漸進。”
    他指向地圖上的幾個點:“這些地方,都是崔家、郭家的產業集中區。我們先從這裏開始改革,取得成效後,再向其他地區推廣。”
    徐庶和石韜仔細研究地圖,不時點頭。
    “主公英明!”徐庶讚歎道,“如此一來,既能安撫民心,又能削弱世家勢力,一舉兩得。”
    袁尚滿意地點頭:“明日,我要親自走訪這些地區,實地了解情況。元直、廣元,你二人隨我同行。”
    “喏!”二人齊聲應道,隨即躬身一揖。徐庶與石韜交換了一個眼神,其中既有對主公決斷的欽佩,也藏著一絲對未來的隱憂,這才緩緩退出了書房。
    房門輕輕合攏,隔絕了外麵的夜色。袁尚揉了揉眉心,連日來的審訊和謀劃讓他頗感疲憊。
    這不僅僅是崔家、郭家的問題,而是整個冀州,乃至天下的世家大族,都已形成尾大不掉之勢。
    要撼動他們,無異於與整個士人階層為敵,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複。但他別無選擇,想要在這亂世立足,進而爭奪天下,就必須擁有一個穩固且完全聽命於自己的後方。
    正思忖間,一陣輕盈的腳步聲靠近,伴隨著淡淡的香風。袁尚抬眼,隻見烏蘭琪端著一盞熱茶,俏生生地立在門口,明眸中帶著幾分幽怨,幾分關切,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嗔怪。
    “夫君還在忙碌?”烏蘭琪輕移蓮步,將茶盞放在案幾旁,聲音柔婉,“連著幾日,夫君都宿在書房,也不回後院看看。莫不是政務繁忙,將妾身都忘到腦後了?”她的語氣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卻又恰到好處,不顯突兀。
    袁尚聞言,臉上露出一絲歉意,伸手握住她微涼的指尖,觸感細膩:“這幾日確實是焦頭爛額,怠慢了你等。”他端起茶盞,呷了一口,暖意順著喉嚨滑下,驅散了些許疲憊,“冀州這些世家,盤根錯節,著實難纏。”
    烏蘭琪挨著他坐下,伸出纖纖玉指,輕輕替他按揉著太陽穴:“妾身不懂什麽國家大事,隻知夫君不愛惜自己身子。那些世家再難纏,還能比得上戰場廝殺?夫君也要鬆弛有度才是。整日皺著眉頭,都快成小老頭了。”說到最後,她忍不住噗嗤一笑。
    袁尚被她逗樂,也失笑起來,把她拉入懷中:“你這丫頭,倒會寬慰人。不過,你說得對,對付這些老狐狸,有時候比衝鋒陷陣還累心。”他頓了頓,看著她嬌俏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難得的柔情,“放心,待我掃清這些障礙,定好好陪你們。”
    烏蘭琪臉頰微紅,輕輕“嗯”了一聲,眼中卻閃過一絲狡黠:“夫君可要說話算話,不許再整日埋首公文,冷落了我和……姐妹們。不然,我們可要一起到書房來‘請安’了。”
    袁尚聞言,先是一怔,隨即朗聲笑了起來,將烏蘭琪摟得更緊了些,下巴抵著她的發頂輕輕摩挲。“哦?還敢聯合起來威脅夫君了?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烏蘭琪在他懷裏輕輕捶了他一下,臉頰染上紅暈,帶著幾分嬌嗔:“我們……我們是來請夫君回後院歇息的。看你整日愁眉不展,姐妹們都擔心你累壞了身子。”她抬起頭,眸光盈盈地望著他,“夫君是做大事的人,可也不能總繃著一根弦,也要愛惜自己才是。”
    袁尚心中一暖,他低頭看著懷中佳人,她眼中純粹的關切和那點小女兒家的狡黠,讓他緊繃的心弦也鬆弛下來。“你啊……”他歎了口氣,語氣卻滿是寵溺,“說得我好像真是個沒人管的孤家寡人了。好,好,算我說錯話了,怠慢了我的解語花。”
    他捏了捏烏蘭琪的鼻尖,眼中笑意更濃:“不過,你這威脅倒也提醒了我。這冀州的水深得很,確實不能一蹴而就,是該鬆弛有度。”他頓了頓,湊近她耳邊,聲音壓低,帶著一絲隻有兩人能懂的曖昧,“所以,今晚就不在這書房耗著了,就去你那裏。”
    他故意拉長了語調,看著烏蘭琪的耳根迅速變紅,才繼續用帶著熱氣的語聲說道:“我倒要看看,是誰給你的膽子,敢聚眾來‘請安’。看我今晚不好好‘收拾’你這帶頭的小妖精,讓你知道知道夫君的厲害。”這“收拾”二字,他說得意味深長,帶著濃濃的戲謔和親昵。
    烏蘭琪被他這般貼近,又聽到這樣的話,羞得幾乎要把臉埋進他懷裏,隻輕輕“嗯”了一聲,細若蚊蚋,卻帶著無限嬌羞。
    此處省略一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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