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魏主遭擒國難深 爾朱兆狂洛陽陷
字數:15102 加入書籤
魏主一聽說爾朱榮等人進宮,臉色瞬間變了。
溫子升快步走進來,見皇帝神色慌張,連忙道:“陛下臉色不好,快喝點酒壯壯膽!”
魏主抓起酒杯,連灌幾口,這才稍稍穩住心神。
子升從袖中掏出赦免詔書,正要遞上去,卻遠遠瞧見爾朱榮已經踏入大殿。
他知道來不及了,趕緊收起文書往外走。
剛出門,迎麵撞上爾朱榮。
“手裏拿的什麽?”
爾朱榮眯著眼問。
“隻是一道敕令。”
子升神色平靜,絲毫不露破綻。
爾朱榮見他鎮定,也沒多疑,徑直進了殿。
殿內,魏主端坐在東側,麵朝西。
爾朱榮和元天穆走到禦座西北角,剛要坐下——
突然,李侃曦等人提刀衝了進來!
爾朱榮察覺不對,猛地起身,想撲向皇帝。
可魏主早有準備,膝下藏著的刀瞬間抽出,狠狠劈向爾朱榮!
“啊!”
爾朱榮慘叫一聲,重重倒地。
李侃曦緊跟上去,補了一刀。
這位權傾朝野的大將軍,當場斃命。
元天穆還沒反應過來,也被亂刀砍死。
殿外,爾朱榮的長子爾朱菩提等三十餘人,剛進宮門,就被埋伏的士兵圍殺。
一時間,宮內宮外歡呼雷動,喝彩聲響徹整個都城!
魏主登上閶闔門,威風凜凜。
他命令溫子升宣讀大赦詔書,城下百姓歡呼雀躍。
然而,暗流正在湧動。
“陛下有令,命武衛將軍奚毅、前燕州刺史崔淵率兵鎮守北中城!”
傳令官高聲宣布。
奚毅抱拳領命,卻不知此行凶險萬分。
此時,爾朱世隆府中燈火通明。
“大人,大事不好!”
親信慌張來報,“皇上已經動手了!”
爾朱世隆拍案而起:“立即召集人馬,護送夫人和部曲,連夜撤往河陰!”
田怡等親信殺氣騰騰:“不如直接殺進宮門?”
賀拔勝搖頭:“宮門必有重兵把守。
貿然進攻,隻會白白送死。”
田怡不甘心地啐了一口:“那就聽你的,先撤!”
黃門侍郎朱瑞站在陰影裏,眼神閃爍。
他雖受爾朱氏提拔,卻另有打算。
走到半路,他突然勒馬:“諸位先行,我回去打探消息。”
說罷調轉馬頭,消失在夜色中。
金紫光祿大夫司馬子如卻截然不同。
他匆忙收拾細軟,對妻子說:“我要去追隨爾朱大人!”
妻子拉住他的衣袖:“你瘋了嗎?
這是要掉腦袋的!”
司馬子如甩開她的手:“爾朱氏待我不薄,我不能背信棄義!”
河陰大帳內,爾朱世隆愁眉不展:“如今大勢已去,不如退回北方?”
司馬子如拍案而起:“大人此言差矣!
現在示弱,隻會讓人得寸進尺。”
他眼中閃著凶光:“不如夜襲河橋,攻其不備。”
爾朱世隆猶豫道:“可河橋有奚毅把守...”
司馬子如冷笑:“區區奚毅,何足掛齒?”
當夜,河橋火光衝天。
奚毅正在巡視,突然箭如雨下。
“有埋伏!”
他大喊著拔劍,卻為時已晚。
司馬子如親自帶人殺到,將奚毅團團圍住。
“爾等叛逆!”
奚毅怒目圓睜。
司馬子如獰笑:“成王敗寇,將軍還是認命吧!”
話音未落,長刀已至。
黎明時分,北中城頭換上了爾朱氏的旗幟。
司馬子如站在城樓上,望著洛陽方向,陰冷地笑了。
這一夜的血腥,才剛剛開始。
魏主聽說爾朱世隆殺了使者段育,嚇得臉色發白。
他明白,這叛亂已經壓不住了。
“陛下,不如讓高家兄弟去試試?”
有大臣提議道,“他們熟悉河北,在當地很有威望。”
魏主點點頭,立即召見了高乾和高敖曹。
這兄弟倆原本是葛榮的部下,後來歸順朝廷,卻一直不受重用。
“高愛卿,”魏主親自斟了一杯酒,“河北就托付給你們了。”
高乾接過酒杯,手微微發抖:“臣定當竭盡全力。”
一旁的敖曹卻突然拔出佩劍,寒光一閃:“陛下放心!
有我們在,叛軍休想過黃河!”
魏主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但很快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指著城外的河水說:“若洛陽有變,望二位能率軍在此接應。”
“臣等誓死效忠!”
高乾聲音哽咽,酒水混著淚水一飲而盡。
敖曹舞了個劍花,豪氣幹雲:“大不了就是個死!
我兄弟二人的命,就賣給陛下了!”
周圍的侍衛都被這氣勢震住了。
有人小聲嘀咕:“這高敖曹,果然是個不要命的。”
夕陽西下,魏主站在城樓上,目送兄弟二人遠去。
高乾頻頻回首,敖曹卻頭也不回,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哥,你哭什麽?”
敖曹突然停下腳步。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高乾抹了把臉:“我是擔心...這次恐怕凶多吉少。”
“怕什麽!”
敖曹拍拍腰間的劍,“大丈夫生於亂世,要麽建功立業,要麽馬革裹屍!”
兄弟倆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暮色中。
直到確認魏主已經回城,他們才翻身上馬,朝著家鄉疾馳而去。
這一去,注定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爾朱世隆派族人爾朱拂律歸率領一千胡人騎兵,穿著白色喪服來到城下,索要太原王爾朱榮的屍體。
這一千騎兵白衣飄飄,在陽光下格外刺眼,就像一片移動的雪原。
城樓上,魏主元子攸親自登上大夏門觀望。
他眉頭緊鎖,對身邊的侍從牛法尚說:“你去告訴他們,太原王謀反已伏誅,這是罪有應得。”
牛法尚探出身子,高聲喊道:“太原王居功自傲,圖謀不軌,已按律處死。
但罪止他一人,其他人概不追究!”
拂律歸聞言,拍馬向前,聲音哽咽:“我們隨太原王入朝,轉眼間就遭此橫禍。
今日若不能帶回王爺屍首,我們寧可戰死在這裏!”
說罷放聲痛哭。
他身後的胡騎也都跟著哀嚎起來,哭聲震天動地,連城牆都在微微顫動。
魏主站在城頭,看著這一幕,心中竟有些動搖。
他轉身對朱瑞說:“你帶著鐵券去安撫世隆,就說朕既往不咎。”
朱瑞領命而去,很快來到世隆營中。
他恭敬地遞上鐵券:“陛下賜此信物,以示誠意。”
世隆冷笑一聲,接過鐵券看了看,突然狠狠摔在地上:“人都死了,要這鐵券何用!
太原王尚且不能活命,區區鐵券能保我們平安嗎?”
朱瑞尷尬地撿起鐵券,灰溜溜地回城複命。
魏主聽完匯報,臉色陰沉:“看來隻能武力解決了。”
他立即下令招募敢死之士,三天就湊齊了一萬人馬。
這支新軍倉促上陣,結果可想而知。
士兵們連基本的戰陣都不熟悉,被胡騎衝得七零八落。
魏主在城樓上看得直跺腳:“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些飯桶!”
恰在此時,宮中傳來喜訊:皇子降生。魏主大喜,當即宣布大赦天下。
慶賀宴席上,群臣推杯換盞,卻對平叛之事避而不談。
魏主環視眾臣,沉聲問道:“叛軍就在城外,諸位可有良策?”
大殿裏鴉雀無聲,大臣們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敢開口。
這時,散騎常侍李苗突然站了出來,朗聲道:“陛下,臣願領兵出戰!”
魏主眼前一亮:“愛卿有何妙計?”
李苗胸有成竹地說:“臣打算夜襲河橋。
隻要燒毀此橋,叛軍必然大亂。”
魏主拍案叫好:“好!朕封你為平西將軍,即刻出兵!”
當夜,李苗率領數百勇士,乘著小船順流而下。
月光下,河麵泛著銀光,士兵們屏息凝神,生怕驚動岸上的哨兵。
“快看,那就是河橋!”
一個士兵低聲說。
李苗點點頭:“準備火把,聽我號令。”
隨著一聲令下,無數火把投向橋身。
幹燥的木頭很快燃起熊熊大火,火光照亮了半邊天空。
對岸的爾朱軍頓時亂作一團。“著火了!快救火!”
有人大喊。士兵們慌不擇路,爭相擠上尚未著火的橋麵逃命。
“哢嚓”一聲巨響,燃燒的橋麵終於承受不住重量,轟然斷裂。
數百名士兵像下餃子一樣掉進河裏,哭喊聲、求救聲響成一片。
李苗站在小船上,望著這一幕,既欣慰又擔憂:“我們成功了,但援軍怎麽還沒來?”
就在這時,一隊爾朱騎兵發現了他們。“在那裏!”
隨著一聲呐喊,箭矢如雨點般射來。
李苗的部下接連倒下,小船也被射成了刺蝟。
“將軍,我們頂不住了!”
一個滿身是血的士兵哭喊道。
李苗看了看所剩無幾的部下,又望了望毫無動靜的南岸,長歎一聲:“天不助我啊!”
說完,縱身跳入了滾滾河水。
消息傳回宮中,魏主悲痛不已:“是朕害了李愛卿啊!”
他追封李苗為河陽侯,諡號“忠烈”。
這一戰雖然損失慘重,卻達到了戰略目的。
爾朱世隆在營中急得團團轉:“河橋被毀,糧道斷絕,這可如何是好?”
謀士勸道:“大人,不如暫且退兵,從長計議。”
世隆沉思良久,終於下令:“召回拂律歸,我們撤!”
就這樣,爾朱世隆帶著部隊向北撤退。
城頭上的魏主看到這一幕,終於鬆了一口氣。
魏主下詔,命行台都督源子恭率軍從西道出發,楊吳從東道進軍,各自領兵一萬,追討爾朱世隆。
源子恭行軍至太行丹穀,立即下令築壘設防,控製要道,封鎖晉陽方向。
此時,爾朱兆已從汾州發兵,直抵晉陽城下,準備南下攻打洛陽。
恰巧,爾朱世隆從北邊返回,兩軍相遇。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眼下朝廷派兵圍剿,我們得先穩住陣腳。”
爾朱兆皺眉道。
世隆點頭:“不如先推舉長廣王元曄為主,名正言順,再攻洛陽。”
元曄是前中山王元英的侄子,性格急躁,但頗有膽識。
他一聽爾朱氏要擁立自己,立刻來了精神。
“好!既然諸位推舉,我便登基!”
元曄興奮地拍案而起。
於是,他自立為帝,改年號“建明”。
隨即封世隆為尚書令,爾朱兆為大將軍,皆賜王爵。
世隆的堂兄度律為太尉,天柱長史彥伯為侍中。
徐州刺史仲遠也被封為車騎大將軍,兼任尚書左仆射,統領徐州大行台。
消息傳到徐州,仲遠大笑:“好!既然新帝登基,我自當響應!”
他立刻召集部下,厲聲道:“傳令三軍,即刻起兵,與洛陽會合!”
就這樣,仲遠率軍遙相呼應,與爾朱氏約定,共同進兵洛陽。
驃騎大將軍爾朱天光正帶著賀拔嶽、侯莫陳悅在關隴一帶行軍。
忽然,爾朱榮被殺的消息傳來。
天光眉頭一皺,立刻下令:“南下,去洛陽!”
他手握重兵,心裏卻另有打算。
這時,魏主派朱瑞前來安撫,加封天光為侍中、儀同三司,兼領雍州刺史。
表麵上看,這是恩寵,實則試探。
天光心裏冷笑,轉頭對賀拔嶽道:“皇帝這是怕我們造反呢。”
賀拔嶽沉吟片刻,道:“將軍打算怎麽辦?”
天光眯起眼睛:“不如讓皇帝自己跑路,咱們另立新君。”
賀拔嶽一驚:“這……風險不小。”
天光擺擺手:“無妨,先讓朱瑞回去傳話,就說我們忠心耿耿,隻想麵見聖上,替爾朱榮討個公道。”
朱瑞一走,天光又暗中指使手下上書,謊稱自己“心懷不軌”,請朝廷提防。
這一招,夠狡猾。
魏主接連收到兩份截然不同的奏報,心裏直犯嘀咕:“這天光,到底安的什麽心?”
無奈之下,他隻好再給甜頭,加封天光為廣宗王,以示安撫。
另一邊,長廣王元曄也派人來拉攏,封天光為隴西王。
天光捏著兩份詔書,嘴角微揚:“兩邊下注,總不會虧。”
與此同時,爾朱榮的侄子爾朱兆正率軍殺向洛陽。
他自恃勇猛,目中無人,唯獨對一個人有所忌憚——高歡。
他提筆寫信,派人快馬送去晉州:“高歡,隨我一同進京!”
高歡展開信,眉頭緊鎖。
身旁的心腹問:“主公,去嗎?”
高歡冷笑一聲:“爾朱兆狂妄愚蠢,竟敢造反,我豈能陪他送死?”
他提筆回信,寥寥數語:“山蜀未平,恕難從命。”
信使一走,高歡望向遠方,喃喃道:“爾朱家,氣數已盡了。”
爾朱兆率軍南下,直抵丹穀,與源子恭的軍隊對峙。
兩軍相持不下,戰雲密布。
此時,爾朱仲遠也從徐州北上,攻陷西兗州,活捉刺史王衍。
消息傳到洛陽,魏主大驚,連忙召集群臣商議對策。
“爾朱氏來勢洶洶,該如何應對?”
魏主憂心忡忡地問。
城陽王徽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臣願兼領大司馬,統領內外軍務,以抗強敵。”
魏主點頭,當即下旨:“好!朕命你全權調度,再派鄭先護為大都督,與賀拔勝一同討伐仲遠!”
然而,鄭先護對賀拔勝心存疑慮。
他私下對親信說:“賀拔勝曾依附爾朱氏,未必可靠。”
於是,他將賀拔勝的軍隊安置在營外,不予重用。
賀拔勝得知後,心中憤懣:“我為國效力,竟遭如此猜忌!”
不久,鄭先護率軍抵達滑台東境,與爾朱仲遠相遇。
兩軍交戰數次,鄭先護卻始終不肯增援賀拔勝。
最終,官軍大敗。
賀拔勝怒火中燒,咬牙道:“既然朝廷不信任我,我又何必效忠?”
當夜,他率部投奔爾朱仲遠,反攻鄭先護。
鄭先護措手不及,倉皇敗逃,最終投奔梁朝。
南路戰敗的消息傳回洛陽,人心惶惶。
與此同時,北路的源子恭也陷入困境。
“報!崔伯鳳將軍戰死,史仵龍開城投降!”
探子急報。
源子恭大驚失色:“什麽?
史仵龍竟降了爾朱兆?”
部下勸道:“將軍,大勢已去,不如速退!”
源子恭咬牙道:“撤!”
他帶著殘兵敗將,狼狽逃回洛陽。
洛陽城內,風聲鶴唳。
百姓驚恐不安,朝臣束手無策。
“連源子恭都敗了,爾朱氏豈不是要攻進洛陽了?”
有人低聲議論。
魏主麵色蒼白,喃喃道:“難道天要亡我大魏?”
城陽王元徽是個庸碌無能之輩,既不懂兵法謀略,又吝嗇錢財,不肯犒賞將士。
久而久之,軍中人心渙散,無人願為他效命。
這天,魏主元子攸召他商議軍情,憂心忡忡道:“爾朱兆兵勢洶洶,朕擔心他們隨時可能渡河攻城,愛卿可有對策?”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元徽漫不經心地擺擺手,笑道:“陛下多慮了!
區區小賊,何足掛齒?
黃河天險,他們哪能輕易過來?”
魏主見他如此敷衍,心中不悅,但也無可奈何。
他暗自安慰自己:“黃河水深浪急,爾朱兆一時半會兒過不來。”
然而,天意弄人。
永安三年十一月,黃河水位驟降,河床幹涸,
狂風卷起漫天黃沙,遮蔽了守軍的視線。
爾朱兆抓住時機,率領輕騎兵悄然渡河,直逼都城。
守城將士猝不及防,紛紛潰逃。
等到爾朱兆的鐵騎衝入宮門,禁衛軍才如夢初醒,可此時已無力抵抗,四散奔逃。
魏主大驚失色,顧不得儀態,慌忙逃出宮門。
他一路狂奔至雲龍門外,正巧看見城陽王元徽騎馬疾馳而過。
魏主急忙大喊:“元徽!救朕!
快帶朕一起走!”
元徽充耳不聞,頭也不回,隻顧揚鞭策馬,轉眼消失在煙塵中。
魏主呆立原地,心中又驚又怒:“朕待你不薄,你竟如此無情!”
還沒等他緩過神來,數十名胡人騎兵已呼嘯而至,一把將他拽住,獰笑道:“抓到你了!走,去見爾朱將軍!”
就這樣,堂堂一國之君,竟被幾個小卒像牽牲口一般拖走了。
卻說魏主子攸被胡人騎兵押著,一路踉踉蹌蹌,去見爾朱兆。
爾朱兆卻不想見他,隻冷冷下令:“把他關到永寧寺樓上,鎖起來!”
子攸被推入寺中,沉重的鐵鏈嘩啦作響。
他望著窗外殘陽如血,心中一片淒涼。
此時,爾朱兆已帶兵衝進皇宮。
他獰笑著,一刀刺死年幼的皇子。
嬪妃公主們嚇得瑟瑟發抖,被他一個個揪出來。
“這幾個姿色不錯,歸我了!”
他隨手拽過幾個美貌少婦,肆意淩辱。
奇怪的是,他唯獨沒動爾朱皇後——畢竟是自家姐妹,總要留點情麵。
其餘的妃嬪,他大手一揮:“賞給你們了!”
士兵們歡呼著,如餓狼撲食。
洛陽城內,燒殺搶掠,火光衝天。
昔日繁華的街市,轉眼成了廢墟。
司空臨淮王元彧剛逃出府門,就被亂兵攔住。
他怒喝:“我乃朝廷重臣,爾等豈敢……”
話未說完,刀光一閃,人頭落地。
尚書左仆射範陽王元誨正在書房疾書,忽然門被踹開。
他抬頭苦笑:“亂世如此,文人何用?”
亂兵哪管這些,一刀結果了他。
青州刺史李延實率親兵死戰,終究寡不敵眾。
血染戰袍時,他仰天長歎:“大魏江山,竟葬送於爾朱氏之手!”
轉眼間,三位重臣皆成刀下亡魂。
城陽王徽一路逃到山南,來到前洛陽令寇祖仁家門前。
寇祖仁一家三代都做過刺史,全是靠徽提拔上來的。
徽心想:“這家人總該念點舊情吧?”
他滿心期待地敲門,祖仁果然滿臉堆笑地迎出來:“哎呀,王爺大駕光臨,快請進!”
徽鬆了口氣,把隨身帶的百斤黃金和五十匹駿馬都交給祖仁保管:“這些東西先放你這兒,等風聲過了我再來取。”
祖仁拍著胸脯保證:“您放心,包在我身上!”
等徽一進屋,祖仁立刻把兒子叫到後院,壓低聲音說:“咱們發財的機會來了!
不僅能吞了他的錢財,還能拿他的人頭去領賞!”
兒子猶豫道:“爹,這...不太好吧?”
祖仁瞪眼:“傻小子,亂世裏誰還講情義?”
第二天一早,祖仁慌慌張張衝進客房:“王爺快走!官兵追來了!”
徽嚇得跳起來:“什麽?往哪逃?”
祖仁指著後門:“從山路走!”
徽剛跑出二裏地,突然從林子裏跳出幾個蒙麵人。
為首的冷笑道:“王爺,對不住了!”
手起刀落——原來這都是祖仁安排的。
祖仁捧著血淋淋的人頭直奔洛陽,得意洋洋地對守城兵說:“快去通報爾朱兆大人,我給他送大禮來了!”
誰知爾朱兆瞥了一眼人頭,揮手道:“放一邊吧。”
竟連半個銅錢都沒賞。
祖仁傻眼了:"這...這不對啊?"
欲知後事如何,且待下一章分解。
喜歡南北朝風雲:世事百態請大家收藏:()南北朝風雲:世事百態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